黑衣男人面色蒼白，唇色慘淡，止不住顫抖，見江素髮現了真相，顫顫巍巍的扔掉銀劍，直接坐在地上，解開黑衣，露出大圓肚腩。
“請醫仙關門，為我接生。”
江素從醫十八年，接生經驗為零。
不過她有些想試試。
正要支使小崽子關門，誰料林羨已經站在門口，眼睛瞪如銅鈴，嘴張的拳頭大，如遭雷劈，猛地用力，從外面關上了門。
“砰——”
“……”
真不敢想象男人生孩子這件事對這個直男劍修有多大的衝擊。
江素作為醫修，心中有一套接生標準流程，就是從沒實踐過，誰家生孩子不找產婆，找一個正花季的少女？
在這修真界也沒有聽說過誰是產婆飛昇……
“喂，你這什麼情況，呦，胎位不錯。”
這人躺在地上，肚子鼓鼓，江素用兩手在他肚子兩側輕按，判斷胎位。
男人扯開圍臉的黑布，竟長了一副清冷白淨，如同文弱書生的容貌。
“我遇到體質特殊的歡喜道女子，她強迫我……”
男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痛苦的眼角竟激出淚花。
特殊體質？莫非是擁有鹿蜀血脈的女修？
聞言，江素扯開這人的褲子，心中的疑惑終於塵埃落定。
這人是尋常男子構造，沒有生孩子的地方，流血是他的謊言！要想取出孩子，只能刨腹產。
她取出一粒麻痺丹，塞進這人嘴裡。
“我要開始了，你躺著就行，別往下看。”
男人強撐著的點了點頭，額角烏髮浸溼。
江素取出自己的銀刀，直接三秒鐘精準剖腹，果真從這人的肚子裡見到一個嬰兒。
“哇哇哇——”
“你這孩子挺有活力，誒呦，是個男孩。”
她剪斷臍帶，將孩子放到準備好的水盆中。回頭去看，這人肚子裡竟然還有一個嬰兒？！
“天吶，你生雙胞胎！”
江素重複步驟，將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放到這白面書生的身旁，頓時室內充斥著兩道接連不斷的大哭聲。
她掐訣止血，又給這人塞了一粒血肉丹，用針線仔細縫好肚皮。
“好了，恭喜恭喜，一兒一女。”
這白面書生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在地上躺了半柱香才接受這個事實。
他側過身，看著旁邊鐵盆中兩個已經被江素處理的乾乾淨淨的崽子，抿了抿唇，整個人愁苦的彷彿要碎掉了。
“多謝醫仙。”
江素正往自己染了血的衣服上甩淨身決，聞言客氣道:“無事，該小心點是你，女人生了孩子要注意的事情你都要注意，哺育孩子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我也可能不懂。
“別吹風，吃些滋補之品，半個月後再來找我一次。”
男人徹底傻了，“我還要……喂孩子？”
江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然呢？能生就能養啊。”
“對了。”
青衣少女眼裡閃爍著不明的光，看的這白面書生心底一寒，有所警惕。
“怎麼……”
江素指了指他的肚子，“你肚子上縫傷口的線是我獨家的東西，要單獨給我一份錢。”
男人微微一怔，隨後直接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極鼓的錢袋。
他表情鄭重，將錢袋遞給江素，“醫仙，此事還請為我保密，這裡是二十顆金明珠，可以去金氏商行換購不菲的藥材，請一定要保密！”
金明珠？真的假的？
江素趕忙扯開錢袋，果真是粒粒散發金光的明黃珠子。
先前她初來上界想要買些藥材煉丹，結果去商行發現裡面上好的藥材，根本沒有能用中下品元石買的！
這上界，講究人脈！
金明珠雖然不是貨幣，卻價值不菲，絕對是好東西。
“沒問題，我嘴最嚴了！”江素信誓旦旦道。
白面書生沒什麼反應，微微頜首，“多謝醫仙。”
門開，他用黑布包裹住自己的孩子，緩緩離去。
江素揣好錢袋，正要坐回桌後，感覺到有一雙幽幽的眼神正在盯著自己。
“壞了！”
她忘記房裡還有小崽子了！
她趕忙看孟回如今的情況。
小崽子已經蜷縮排她的桌子底，背過身，像個可憐的小狗，不敢抬頭。
“你……”
孟回突然抬頭，滿面淚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個被欺負的小奶包，“原來爹爹生窩這麼不容易，窩一定要找到爹爹，嗚嗚嗚——”
江素百口莫辯，嘆了口氣，“算了。”
門外的林羨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拖把，默默進屋將地拖了一遍，深深地看了江素一眼，重新退了出去。
“……”
之後的病患則正常了許多，一直忙碌到下午酉時。
江素拎著小崽子去錢房領三十塊元石，離開回春堂直奔黑市。
她用手頭上有的幾塊下品元石，買了些糕點果脯，還買了一張小版的半截狐狸面具，小崽子就帶著面具，坐在她的攤位旁邊吃東西。
小崽子嘴塞得鼓鼓的，像個小倉鼠，別提多可愛。
“該出手的丹藥上次都買了，這次就買這個了！”
她的大紅攤位上，只放了一個用金綾布包裹的劍，一旁是小崽子用白紙黑字一板一眼的寫了“販劍”兩個字。
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小崽子自覺吃了她的東西要開始工作，收好剩下的果脯，挺直腰板開始叫賣。
小奶音吆喝道:“販劍！販劍啦！請諸位仙君來看我姐姐販劍啦！”
江素:“……”哪裡不對勁？
突然有一個紅紗遮面的紅衣女子停在攤位前，笑如銀鈴，“呀，小崽崽，誰要販劍呀？”
孟回以為機會來了，一本正經的嘟著小嘴，指了指青衣女修，“我姐姐販劍！”
江素額角青筋跳起，忍無可忍，厲聲道:“夠了，小孩子不懂，閣下也不懂嗎？”
販劍，犯賤。
紅衣女子不氣反而笑的花枝亂顫，半捂著嘴，打趣道:“好啦，妹妹莫要生氣，人戴笑面，想來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請問，這用金綾布包的是什麼好東西？”
金綾布，一匹十塊上品元石，本身價值遠高於這個價格，有市無價。
所以用它包住的東西，一定是個寶貝。
江素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此乃盲布，只賣裡面的東西，當場開布，內容不可先知，若想買就付我五十塊中品元石。事先說明，東西有時好，有時壞，買後不可退換。”
“盲布？聽著倒是很有意思，那我買了！不過我沒帶元石，我是合歡道修士，姑娘需要親自跟我去合歡樓一趟。”
“……”
江素:我不說破，你非要自己挑破窗戶紙是吧！
身形窈窕，舉手投足皆是妖嬈之態，一身紅衣勝火，紅紗半遮不遮，眉目如畫，媚眼如絲。
你們這些修士能不能遵守一下黑市的規則，掩護好身份，別搞線下面基！
江素冷冷道:“合歡樓的道友怎麼會不帶元石出門。”
紅衣女子羞澀的低下頭，嬌聲道“我出門從不帶錢，每次都會碰到人願意爭搶著給我花，這不湊巧嘛，來黑市竟也忘了。”
江素沉默了片刻。
那群該死的舔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