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九霄自然看出了餘枝的敷衍,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算了,這個女人歪理太多,他還是不要與她爭論了。等回了京城,有他親自盯著,她就是想耍賴都沒用。
聞九霄已經打定主意要帶這母子倆回京,回去就操辦婚事。小崽子是他正兒八經的嫡長子,必須得正名分。
至於府裡父親和母親會反對------五年前他就把事情做下了,木已成舟,他們再反對也晚了。
餘枝和聞九霄這兩個人想的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所以說聞九霄想要抱得美人歸,前頭還有九九八十一難等著他去闖,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闖過去。
這次之後,聞九霄又是好幾天不見人影,餘枝壓根不放在心上,除了給小崽子做龍舟,就是操心牧家莊的重建,連止血散都做得少了。
“東家,來了樁大買賣,有人要買止血散。”鋪子上的夥計小年氣喘吁吁跑來,臉上都是喜色。
餘枝看了他一眼,“要買多少?”能讓小年這麼高興的怕是量不少。
小年伸出一個手指頭,“一百斤!”
餘枝直接就道:“不賣。”
她的止血散是按瓶賣的,一種是木瓶,一種是瓷瓶,成人半個巴掌大小。別看瓶不一樣,裡頭裝的量是一樣的。
木瓶便宜,瓷瓶稍貴一些,但也沒貴哪去,頂多比她定製瓷瓶的成本高一些。
餘枝也沒指著止血散賺錢,之所以賣止血散是為了方便百姓。
安城民風比較彪悍,又靠山臨水,打個獵,捕個魚,或是走鏢,給人當護院,難免受傷流血。
餘枝既在安城住著,鄰里相處還挺愉快的,上至知府大人,下至三胖奶、張屠夫,都挺照顧她的。她就想著做點什麼回饋大家一下,她有小綠在手,能祛除藥材中的雜質,更大限度地發揮藥材的藥效。
這就是她配的止血散效果好的原因所在,至於外面傳的她有秘方,純粹是謠言。
不,也不完全算是謠言,她用的這個止血散的方子是從修真界帶回來的,肯定比這個時空的要好。但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她的小綠。
論斤賣?餘枝還是頭一回遇到,“量太大了,配不出來。”
就算能配出來,餘枝也不會賣。
就一般的割傷、劃傷,一瓶止血散也能用個十次了。一買就是一百斤,一看就有問題好嗎?
該不會是二道販子吧?
餘枝一想到她辛辛苦苦配出來的止血散,被人用低廉的價格買走去謀暴利,她就不高興。
“跟他說東家最近忙,配不出這麼多止血散。還有,以後咱鋪子上的止血散限量了,每個人一次頂多買兩瓶,多一瓶都不賣給他。”餘枝定下新規矩。
再重的傷,兩瓶也夠夠的了。
“好的,東家。”小年應著,遲疑了一下,他又道:“那人還說,東家若是願意賣藥方子更好,他願意出一千兩銀子。”
“不賣!”餘枝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一千兩銀子多嗎?對每個月一兩銀子工錢的小年來說,是很多。但對餘枝來說,真不多。
她以前存的家底並沒花多少,現在有鋪子在手,吃喝不愁,還能存點。她真心不缺銀子。
這麼大的量,還想買她的方子,餘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安城也算靠近邊關了,別是周邊哪個小國的探子吧?
這麼一想,餘枝就坐不住了,她對小年道:“你先去府衙一趟,把這事回稟給知府袁大人。”
有事找官府,這沒毛病!
小年臉色一變,連連搖頭,“東家,我不敢。”他一草民,哪敢見知府大人?怕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再說了,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怎麼會見他一個小民呢?被亂棒打出還有命嗎?
餘枝想了一下,“那你就把這事告訴經常在咱們那巡街的捕快。”
這個行,張捕快還挺好說話的。小年點點頭,“東家,那我就回去了。”
袁文睿比餘枝敏銳多了,他一聽到回稟就意識到了不對。餘先生的鮮花鋪子賣止血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之前沒有人大量購買?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買?
還一買一百斤,還想要方子。不對勁,肯定有問題。
“王捕頭,你帶人查查,摸摸那個人什麼來歷。”對止血散有大量需求的,不是軍中就是匪。安城已經有過一次險些城破的經歷了,袁文睿一點都不敢大意。
王捕頭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帶人查探。”頓了一下,他又道:“餘先生那裡,是不是要安排人保護?”
袁文睿擺擺手,“用不著,她不喜歡外人打擾,還是像以前那樣都在外圍吧。”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在這安城,還有誰有能耐動得了餘先生?”
王捕頭一怔,隨即也笑了。是呀,餘先生多厲害!別說安城了,就是整個天下,也沒人是餘先生的對手。
只是餘先生是女子,生得貌美嬌弱,又一貫低調,以至於他總是忘記這樣一個事實。
王捕頭下去之後,袁文睿仍然憂心忡忡。聞大人已經走了好幾日,走時跟他約定好了,會給他傳訊息。
可這都幾天了?一個訊息都沒傳過來,人跟失蹤了似的。
若小聞大人在安城出了事------袁文睿都不敢想下去。
不行,再等一日,若是再無小聞大人的音訊,他就派人出去找。
一日很快就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訊息傳來,袁文睿坐不住了,點了兩隊人派了出去。一早出發,直到太陽落山才回來,“大人,我們找到聞大人留下的記號,他是進山了。我們朝裡找了一段路,記號就消失了,找到三處有明顯打鬥過的痕跡。”
頓了頓,“再往裡咱們也沒有走過,不敢貿然進去,就先回來向大人稟報了。”
袁文睿臉色很不,小聞大人肯定是遇上危險了!他的傷還沒痊癒------
那座山!那山名叫困龍山,聽名字就知道多兇險了。別看牧家寨號稱住在深山,但離困龍山真正的深處還遠著呢。他們打獵都不敢進去,更何況山外的人了。
袁文睿也知道這怪不得他們,揮揮手讓人下去休整了。
在安城,若說敢進困龍山深處的,也只有餘先生一個人了。
實在不行也只能去求餘先生了,袁文睿咬牙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