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靖縱然很早就把南宮元熠當成了至交好友,但是誰要動他的書就是不行,因為這本書對他意義非凡。此時氣得他牙齒咯吱咯吱作響:“還給我。”
南宮元熠置若罔聞,輕輕的翻開了一頁,裡面的字型是娟秀小楷,一看就知道不是宇文靖的字,先他還沒有上心,只覺得宇文靖是毒聖的關門弟子,他寫的東西可能對安西玥有幫助,隨手就拿來了。
除去安西玥所標註的部分,這規規整整的寫得的確漂亮,只是這是他的哪位小師妹執筆的呢?
南宮元熠眼眸裡露出狡黠之色,唇角優美的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瞟了一眼安西玥,才道:“你剛才說有事請我的朋友幫忙。”
安西玥先還以為他沒有聽到,就算聽到也沒有記在心上,神色突然微微一愣。見南宮元熠翻看醫書時眼眸中露出的狡黠之色,猜測著南宮元熠直接問她是什麼意思。
隨即,安西玥不卑不亢的朝著宇文靖福了一禮,眼中表現出無比的崇敬之色,直接道:“請公子救救我的母親,她中了一種很罕見的毒……”
宇文靖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安西玥一眼,脾氣暴躁的喝道:“本公子只會害人不會救人,你母親要死要活與本公子何干,再說本公子沒空……”
安西玥並沒有因為宇文靖的直言怒喝心生怨恨或者面紅心跳,反倒是平靜微笑,徐徐道:“公子寫的那本毒醫,小女子翻看了無數遍,若論毒,相信宇文公子無人能及,若論醫,公子就差了一點點……”
安西玥把話說得意猶未盡,那字是端正的娟秀小楷,而從宇文靖的脾氣與行事作風來看,此字應該不是出自他之手,除非另有其人。而且更多的可能是一個女人,能將此醫與毒合併撰寫成一本書的女人一定是個厲害的女人。看他這麼寶貝,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應該意義非凡,安西玥只頃刻的功夫就將宇文靖的脾性摸清了。
遂而又道:“這本書名字看著取得怪怪的,卻有它的奧妙之處。”
陡然,宇文靖心中一驚,才正眼望向穩穩站著的安西玥,只聽安西玥繼續道:“實則醫與毒是完全分開的,只是頁數不同,只要稍稍調換一下就很容易區分了,我也很佩服這世上竟有如此心思靈敏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一襲淺色素衣,淺綠色的裙襬隨風輕揚,看著清秀可人,目光清明深邃,氣質沉著冷靜,未施粉黛,卻已有傾國傾城之貌,櫻唇微微勾起一抹得體的淺笑,進退得宜,一點也沒有平常女子的矯揉造作。
宇文靖也算是天之驕子,見過的美女如雲,也包括埋在心底裡的那個她,曾經他以為天下沒有人能看懂這本書,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這麼三言兩語就點破了這本書的玄機。
宇文靖再沒了剛才的撒潑模樣,俊朗的臉上突然閃現出沉重之色,一想起那抹身影,他就感覺得痛側心扉,遂而強顏歡笑道:“南宮元熠告訴你的吧,沒想到他除了行為令人不齒之外,嘴巴也還很雞婆。”
南宮元熠只感覺躺著也中槍,他雖與宇文靖認識多年,並且相交也好,但是他對宇文靖的私人生活包括感情並不感興趣,所以他也從來沒有留意過,只是見他將這本放在書房裡很重要的地方,而且也保護得很好,宇文靖對毒的確有很深的造詣。
此時,南宮元熠漆黑如黑曜石般的雙眸冷冷的射向宇文靖,下次他再來京都,一定不再招待他,喝他的吃他的,就當餵狗了,也不是養不起。
南宮元熠鄙夷的瞟了宇文靖一眼,並不想與他多言,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安西玥心思如此的靈巧,能只簡單的透過一本書就能點透宇文靖的痛處。只是宇文靖喜歡的那個女子是誰,他也開始好奇起來了。
安西玥見宇文靖誤會了,必竟是他為了幫助自己才偷了這本書,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緩緩道:“世子,可否借筆墨紙硯一用。”
南宮元熠眸光微亮,不知道安西玥想要做什麼,但是還是微笑道:“安小姐請。”
片刻,安西玥與宇文靖就被帶到了一處別有洞天的世外桃園。
只見此處能聽到淳淳的流水聲和林間鳥兒清脆的鳴叫聲,精緻的竹木屋子,一入春季,這裡繁花盛開,聞著四周芬芳,只感覺得讓人心曠神怡,她沒有想到沁竹雅苑竟然如此的別緻清雅。
有書童徐徐的準備案几和筆墨紙硯,宇文靖嗤之以鼻,陰陽怪氣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替你母親解毒。”
安西玥神色清冷,怡然自得,只待宣紙鋪展開來,便不疾不徐,不急不躁的默寫著。
就在這時,只見宣紙上赫然呈現出一排排規整的小楷字型,字寫得很漂亮,下筆也很流利硬朗。
片刻的功夫,宇文靖滿是不以為意的瞳孔瞬間睜大,睜得如銅鈴般,滿滿的不可思議,驚奇道:“你怎麼知道的,你,你……”
安西玥筆墨未停,立於案桌旁,仿若未聞,寬大的案几上,鋪展開來的兩張宣紙,赫然是毒醫那本書的毒與醫的內容,並且一字不差的呈現於宣紙上。
若以安西玥的速度,最多兩天,這兩部分就會被她全都默寫下來,這可是宇文靖與他那心中的女神專研了很久的成果,竟被當著他的面當場剽竊了。這怎麼能叫宇文靖安心。
南宮元熠瞧著那灼灼其華般清麗的女子,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明媚的淺笑,看來他押在手中的書現在已經並不是宇文靖獨一無二的手抄本了。
安西玥也只默寫了一小部分,便停了筆,別人的成果,她的確不應該沒有經得本人的同意就記在腦海中,可是她太想救她的母親了,又怪她生了一雙過目不望的眼睛,想不記住都難。
宇文靖微眯眼睛沉聲道:“這本書你還給誰看過?”若他殺人滅口,他怕南宮元熠不答應,想想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