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躍進兄妹四個,他又是大哥,這情況不管誰跟他在一塊兒,註定了要忍讓要受委屈,你好好考慮。”
車上,李曼君認真提醒道。
她的車沒什麼毛病,高躍進檢查完給她洗了個車,兩人要打聽的都打聽得差不多,馬上開車走人。
劉燕還沒從舅媽的隱瞞回過神來,呆愣好一會兒,才皺著眉說:
“今天要是不來打聽,我都不知道他爸早已經去了,只剩下他媽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孩子。”
她有點生氣,誰都知道家裡孩子太多不好,而且這一家還是四個。
一個寡母帶著四個孩子,基本性格都會在生活的磋磨下變得極為強勢。
當然,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極為弱勢,會在孩子面前扮可憐,總用親情和孝道壓制孩子。
不是劉燕和李曼君非要把人想得這麼壞,而是現實中這樣的例子真的太多,發生的機率極大。
但李曼君建議換下一個時,劉燕卻有些猶豫。
這份猶豫,是她自己都沒想到的。
“曼君,你不覺得,高躍進這人看著還挺好的嗎。”
李曼君中肯的點點頭,“單論他個人,我覺得確實還不錯,工作上認真細心,同事評價也好,經過短暫接觸,我主觀感受還是挺好的。”
“就是他家這情況.......”李曼君嘆了一口氣,“你再考慮考慮吧,回去問問你舅媽到底搞什麼鬼,這麼重要的資訊都要隱瞞,沒準還有更多情況是咱們不知道的。”
劉燕嗯的應了一聲,是要回去好好問問了。
李曼君邀請劉燕今天去自家住,就不回去了,一會兒兩人直接去商場逛,玩到盡興再回家。
“別了,我真覺得我這身衣服就挺好的,沒必要浪費那個錢,而且我一想起我舅媽瞞了我這麼多,我哪還有心情逛街。”
劉燕滿是無奈,她現在心情很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
李曼君也不好再挽留,只得約下次,開車把劉燕送到客車站,正好趕上回程班車。
“你舅媽那有訊息你也跟我說一聲。”李曼君叮囑。
劉燕自然答應,現在也就李曼君靠譜點,能給她正真利己的建議。
不像她媽,現在只想著怎麼把兒媳婦娶進門來,催著她要她搬出去。
所以這才急急忙忙找舅媽給她介紹相親物件。
“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要是受了委屈,進城來找我,姐妹罩著你!”李曼君豪氣雲天的拍拍好姐妹的肩膀,一本正經道。
她說得認真,劉燕卻不客氣的笑出聲來,揮揮手,上車回家。
不過,看著李曼君漸漸遠去的背影,劉燕比來的時候,又多了一份底氣。
剛剛離開時,她把自己的存摺交給了李曼君,讓她幫忙保管。
如果沒有舅媽的隱瞞,她或許還不會這麼做,但現在一想到高躍進家裡的情況,她忽然覺得家裡的人,一個都信不了。
劉燕苦澀一笑,她現在算是體會到了曼君當初說的男女資源傾斜是怎麼回事了。
弟弟沒有談女朋友之前,她覺得爸媽對自己也是好的。
可現在只要一談到弟弟結婚的事,爸媽就會用一種理所應當的口吻通知她:“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弟現在都要結婚了,你趕緊的,別讓人家女方嫁過來了還見大姑子在家裡待著。”
爸媽甚至都不想問她一下,她想不想嫁人。
想著當初曼君也是被動相親,她這才決定學她,在有限的條件下,主動選擇最優項,積極相親。
......
“師父?師父!”
“人都走了,您還看吶?”
兩個徒弟在身後喊著,高躍進這才轉身走回店裡,表情有點尷尬。
他也是看著那兩個女顧客上車走了,才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女司機喊戴墨鏡的女人叫燕子。
他勐然想到一個人——母親託人給他介紹的物件,石楠鎮劉燕。
再一想剛剛兩人說話的口音,不就是一口純石楠鎮口音嘛!
得,他還沒確定見面時間,人家就先來打探了。
“你們看清楚戴墨鏡那個什麼模樣嗎?”高躍進試探著問兩個徒弟。
兩個徒弟曖昧的撇了師父一眼,小徒弟說:“師父,你也看出來了吧,那兩個富婆特意過來瞧你的。”
“富婆?”高躍進不高興的掃了小徒弟一眼,這麼說人家可不禮貌。
雖然這兩個女的一看就知道是貨真價實的富婆。
小徒弟興奮說道:“對呀,就是富婆,那可是進口的小汽車,咱們榕城裡總共都沒幾輛。”
他們這個汽修廠,修得最多的其實是貨車和計程車,私家車還真少見。
“你再看看那女的手裡還拿個大哥大,這妥妥的富婆!”
高躍進睨了小徒弟一眼,“人家有錢,你激動個什麼勁。”
“嘿嘿。”小徒弟撓撓頭,“就是很少見到這麼有錢還漂亮的富婆。”
高躍進心裡很是困惑,介紹人沒跟她說劉燕這麼有錢啊。
而且,真要是這麼有錢,還會找他這條件的嗎?
所以,有沒有可能,有錢的那個是她朋友,兩人一塊兒搭夥過來看他。
“剛剛看你們跟她們說得挺多,你們聊了些什麼?”高躍進好奇問。
兩個徒弟衝他眨了眨眼睛,邀功似的說自己剛剛可是幫忙說了很多好話。
“您妹妹不是大學生嘛,我也跟她們說了,她們還誇了您妹妹,說您妹真厲害。”大徒弟欣喜道。
卻不想,高躍進臉色當即一變,“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你們怎麼什麼都說出去!”
兩個徒弟傻眼,“這不能說嗎?”
高躍進看著兩人無辜的臉,只能長嘆一口氣,這下肯定是沒戲了。
心裡是這麼想,眼前卻浮現出剛剛墨鏡下那半張羞澀的臉龐,更覺鬱悶。
這天下班回到家,進門一見到在廚房裡忙著晚飯的母親,高躍進就忍不住衝他媽小小抱怨了一句:
“早跟您說了不能這麼騙人,這下好了,直接吹了!”
高母一臉莫名其妙,“吹什麼?”
高躍進頹喪的一屁股坐在老木椅上,只得把今天中午發生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