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說的謝晉元與趙北山一臉的懵。他們都上過軍事學院,但是把課本都翻爛了,也找不到端午的未卜先知。
但端午說的,卻根本不是未卜先知的事情,而是為謝晉元等人上了一堂課。
端午說:“所謂最基本的戰術就是:觀察地形、地貌,預測氣候,並且尋找己方的漏洞。
以四行倉庫為例,他的地理位置十分的優越。前面只有一片被轟炸的廢墟。街道另外一側的高層建築,幾乎都因為小鬼子的轟炸而坍塌了。
而唯一的弱點就是四行倉庫左右兩側的兩棟樓。
這一側的建築是因為相聚租界比較近,小鬼子不敢輕易得罪多國的老牌殖民者,這才保留下來了。
所以,我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就是炸掉這兩幢大樓。
但是在這裡就會出現一個問題,倘若單純炸掉兩幢大樓,只是下下策。因為它們對這場戰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而戰爭的目的是什麼?戰爭的目的就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我們炸掉大樓,只能算是排出一個安全隱患。但對於敵人,卻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傷。
並且我們直接炸掉大樓,敵人會馬上意識到,這個計劃是行不通的。也不會在這上面浪費任何人力、物力。
而這便是在戰爭中另外一個基本戰術:就是消耗。
消耗敵人的兵員,消耗敵人的物資、補給。逐漸的令你的敵人,在戰爭中逐漸消磨殆盡。
提到消耗,就不得不說一下四行倉庫前面的戰壕。
這個戰壕,也擁有消耗敵人兵力的作用。
第一,我用戰壕將四行倉庫面前五十米的距離分割成了多個戰鬥部。
這些戰鬥部,雖然擁有防守作戰的能力。但我幾乎不去用它。因為我沒有小鬼子那麼多兵力消耗。
我們最初進入四行倉庫的作戰人員只有一百三十人左右。就這點兵力與小鬼子打陣地戰,那就是笑話。
所以,我剛剛說的第一點就是消耗,我不僅給小鬼子的衝鋒造成的障礙,而且還在戰壕的上方佈雷。
用戰壕把地面分割成多個區域,小鬼子衝鋒的時候,選擇的機會就少了。
而我們就那幾顆地雷,不都給小鬼子用上,又怎麼能行?
當然了,單指為了佈雷,挖這麼深的戰壕,那就是在浪費人力。
老子不會幹這賠本的買賣,但既然不能用來防守,那我們用戰壕來幹什麼?
進攻!
在我方準備進攻的時候,前五十米,小鬼子連我們的面都見不到。
戰士們沿著戰壕衝鋒,在五十米的位置,投擲手榴彈。
這個位置你們想一想,一個好的擲彈手把手榴彈丟到五十米外不成問題。
這五十米加上五十米,就是一百米的距離。那麼我們與小鬼子的前沿陣地還差多遠?”
端午反問,謝晉元與趙北山等人則盡數汗顏,他們都是專業科班出身,但是如此淺顯的戰術,他們竟然都沒有想明白。還都在認為端午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簡直就是可笑。
趙北山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端午兄,那這根旗杆呢?”
端午笑了笑道:“這很好解釋,在我接管四行倉庫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需要一面戰旗。
那麼有戰旗,需要什麼?需要的就是旗杆。
於是我便讓孫世玉帶著人,在樓頂架起了這根旗杆。”
“哦!”
眾人恍然大悟。但是此時,謝晉元還是有些不信的道:“端午兄,架旗杆的事情你能夠解釋通了。但為什麼要這麼堅固呢?”
趙北山也附和道:“對,對,謝兄說的對。旗杆大多是木頭的。你為什麼要用一根鋼管,做旗杆?而且還焊了一個鐵架子?”
“打飛機啊!”
端午連想都沒想,便回答道。
“打飛機?”
謝晉元愕然。
但不想也正在這時,老鐵自大人群中走了出來道:“對,就是打飛機。”
老鐵邁著大義凌然的步子,軍大衣如同風衣一樣的甩動,然後踏上那一門四行倉庫樓頂唯一的高射炮。
他操作從容,根本不像是一個貪生怕死的逃兵。
老鐵在不知不覺中蛻變,在那個男人的怒吼中,在一個一個戰友兄弟倒在他面前後,他終於又回來了。
王者歸來,老鐵坐上了高射炮,羊拐作為副手協助。
高射炮被轉動了起來,一顆顆宛若流星一樣的炮彈便飛到了半空中。
其中一個鬼子飛行員,但見前方突然崛起的彈道,嚇的連忙規避。
但是機身雖然躲過了高射炮的攻擊,左側的翅膀卻被高射炮直接擊中,被生生的撕扯了下來。
小鬼子的飛機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不斷的翻滾,直接墜向了北岸的廢墟中。
“白澤君?白澤君?”
鬼子飛行員大叫另外一個鬼子的名字。但是那另外一個鬼子飛行員,卻在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被炸的粉身碎骨。
鬼子飛行員根本沒有來得及跳傘。
飛機陷入了死亡翻滾,他在機艙內轉的都要吐了。而且他飛行的高度非常的低,所以哪怕他真的跳傘,也只有一個結果,不是被摔死,就是被摔個半死。
“八嘎呀路!”
另外一架飛機的鬼子飛行員十分的憤怒,他放棄了任務目標,竟然直奔老鐵來了。
但老鐵根本不懼,在端午的嘴遁下,老鐵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強硬。
老鐵火力全開,高射炮的炮彈宛若一條火龍一樣直撲鬼子的戰機。
鬼子的戰機迴避,但是因為他是在射擊的過程中作出迴旋的動作,結果飛機的子彈打到了南岸。
一個英國大兵,正在執勤,結果帽子一下子便被打飛了出去。
英國大兵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快跑啊,日本人打過來了。”
英國大兵的嚎叫,引起了軍警的恐慌。他們之前還在阻止南岸的市民,但是此時,嚇的一溜煙都跑了。
他們只是為了在英國人那裡混口飯吃,又怎麼會真的替英國人賣命。
民眾趁機佔領了蘇州河的南岸,他們仰起頭來看著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地面上與空中的火蛇不斷。雖然此時已經是清晨六點多了。但是高射炮的火光,與鬼子機槍的火光,還是如同一道道明亮的火線一樣,在半空中不斷的交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