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正,則言不順。
可要是成了人皇之後,那姜塵就有足夠的理由,去斬殺法殿殿主等人這群禍害了。
人皇大權在握,大義在身,自然可行殺伐之事,為族人誅殺禍患。唯有成為人皇,殺人方能名正言順
“你想當人皇,老朽不會勸你什麼。當年大禹逆天而行,明知必死,可依然踏上了人皇之路。
“那時,老朽便知曉,你們這樣的人,是勸不了的,意志太堅定了,不會因外人的言語而產生絲毫的動搖。”
“有志人皇者,心計、謀算、氣魄,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你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心裡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對自己有著難言的信心,自信己身無敵。”
“這樣的人,如何能聽外人的勸?”
人族老前輩搖了搖頭,沒有勸說姜塵放棄成為人皇。可他的眼裡,卻充滿了惋惜之色,就好似姜塵即將命不久矣一般。
很明顯,他對姜塵沒有信心。
是啊,三皇五帝之後,人皇之路就是一條絕路。強如大禹,驚豔如始皇,全都倒在了這條路上,姜塵雖然足夠驚豔,可這位老前輩,仍然很難從他的身上看到成功的可能。
因為,姜塵的對手,不是人,而是高高在上,掌管著一切的天道。
聖人有被打敗的可能,但天道沒有,在洪荒,天道是無敵的!
“前輩,你要對我有信心,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然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以確保自己肯定能成功,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姜塵笑了笑,並沒有因為這位老前輩眼中的惋惜之色而生氣,反而讓他對自己有點信心。
“唉,大禹與嬴政,當年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熟料,聽了姜塵的話後,這位老前輩眼中的惋惜之色更濃了。看向他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將死之人一般。
姜塵瞬間不想說話了,覺得這位老前輩不會聊天,他這人皇之路還沒有開始呢,這老前輩張口閉口的就開始咒他死,瞧瞧這話說的,完全合適啊!
當然,姜塵也知道,這位老前輩這麼說,完全都是為他好。嘴上說著不會勸他,可話裡話外的意思,卻都是在借大禹與始皇的下場,勸他打消成為人皇的念頭。
“前輩,這個話題我們不聊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姜塵搖頭,不想和這位老前輩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了。正如當年他勸不了大禹與始皇一般,如今,這位老前輩也勸不了姜塵。
“唉,你意已決,老朽便不說什麼了。”這位老前輩嘆了口氣,知曉自己是勸不住姜塵了,心中不由更為無奈了。
可惜了我人族天驕!
“前輩,不久之後,我出手攻打北俱蘆洲,您覺得,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好不容易見到這種老前輩,姜塵自然要趁機打聽一下有關於妖族的訊息。
自北俱蘆洲誕生之後,就一直處於人族高手的監視之中,人族不說對裡面的情況全部瞭解,但除核心之地外,北俱蘆洲在人族的面前,應該是毫無秘密可言。
“妖族沒什麼好值得注意的,打壓妖族的最大阻力,從來不是來自於外界,而是來自於人族內部。”
“若非上古之後,我人族主戰派高手,全部被迫歸隱,使得韜光派系大佔上風,這四大部洲之中,豈有妖族的容身之所?”
這位老前輩面露憤憤之色,告知姜塵,遠古之後,妖族對人族就再無威脅可言,若非顧及已經隕落的帝俊太一,妖族早就被人族滅族了。
“這群人,真是該殺!”
聽聞妖族坐大,乃是因為法殿殿主等人的緣故,姜塵心中的殺意更盛了。
若非這位老前輩開口,姜塵還不知道,當年上古洪荒大地破碎,四大部洲成形,這北俱蘆洲最開始,不是妖族的棲息地,而是洪荒異種的棲息地。
人~妖二族有著血海深仇,人族豈會讓妖族佔據一洲之地?按照人族最初的打算,是準備將妖族趕往蠻荒之地,生活在三界的邊緣,靈氣最為稀薄的地方。
可惜,武丁伐天之後,人族主戰派失勢,韜光晦跡派系上位,將主戰派制定的戰略,通通廢除,這才給了妖族機會,佔據了北俱蘆洲。
還好,主戰派雖然失勢,但其中的高手並未隕落,加之人族還有部分不參與管理的散修前輩,這些高手聯合起來,將北俱蘆洲牢牢看死,這才遏制了妖族的發展。
“唉,韜光派勢大,老朽本以為你也會扛不住他們的壓力,從而改變主意,取消攻打妖族的機會,倒是沒有想到,你這麼硬氣,直接把人給罵走了。”
這位老前輩感概道,他之所以趕來,就是怕姜塵在法殿殿主手上吃虧,可他沒想到,姜塵比他想的還要強勢,直接痛罵了法殿殿主一頓。
“對付這種人,其實很簡單,他說他的,你不理就是了,只管專心做自己的事。如此,他自然就拿你沒辦法了。”
“不然呢?他又能如何?他還敢動手不成?他若主動動手,那倒還好了,直接以試圖分裂人族的罪名,將他擊殺。”
姜塵不屑,對法殿殿主這些人很是看不上眼,這群人,只會窩裡橫罷了。只要比他們強勢,自然可以壓制他們。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至於被主戰派壓了無數年,只敢在主戰派失勢之後,才敢冒出頭來,興風作浪。
“韜光晦跡派系擅長以大勢壓人,要以大局為重。”那位人族老前輩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狗屁大局,真要以大局為重,他們當年就不會推翻了主戰派制定的所有戰略。他們的眼裡,只有他們自己的大局,而是人族的大局。”
“和他們講大局,從一開始,你就輸了,落入了他們的陷阱之中。”
“把他們當空氣,就當他們不存在,至於他們的話,更是全當成在放屁,有事就去火雲洞,沒事就罵他們兩句,這才是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
姜塵搖頭,覺得主戰派當年還是太仁慈了,換做他是主戰派的首領,在失勢之前,肯定要想辦法先把韜光晦跡派系的首領幹掉。
之後,在與韜光晦跡派系爭鬥的過程中,人族強者表現的更是太過軟弱了。
這是仙神顯聖的世界,個體戰力勝過一切,既然對他們不滿,那便不聽他們的話,我行我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實力足夠強大,他們又能奈你們何?
人族強者,就是太講究規矩了,只要跳出規矩之外,那就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
“伱說的有理,可惜,如今韜光晦跡派系掌握人族大權,你攻打妖族的事,恐怕難以從人族借來力量。”
這位人族老前輩想了想,覺得姜塵說的很有道理,然後,又指出了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姜塵如今得罪了人族的掌權派,怕是很難獲得人族高層的支援了。
“區區法殿,豈能代表人族?他們以為自己是誰?他們之所以敢以人族掌權者自居,無非是人王長年不出,導致人族大權旁落,這才給了他們染指人族權柄的機會。”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人王一旦出世,立即就能收回他們手裡的權柄,將其打回原形。沒有獲得人族意志的認可,他們算什麼人族掌權者?”
“人王面前,他們除了實力強大一點之外,其餘的,與普通人族沒有任何的不同。”
姜塵根本不怕韜光晦跡派系,因為他志在人皇,只要成為人王,輕易的就能剝奪他們身上的權力,若是他成功登基,成就人皇大位,那更是有著輕易斬殺他們的力量。
在人族的權力構成中,人皇才是根本,而人皇不出,人王就是根本。
至於人族諸殿,若非打著待人王執政的旗號,根本就沒有資格染指人族權柄。從一開始,人族諸殿的權力就來自於人王。既如此,人王自然有權收回他們的權柄。
“人族太久不見王者興,以至於萬族都忘了我族的手段,既如此,那便由我來喚醒他們遺忘的記憶,讓他們重新回憶起人族的可怕。”
“此次攻打北俱蘆洲,將是我的封王之戰。此戰過後,我就是人王,人族共主,萬族共尊,正式開啟我的皇道之路。”
眼中有火光在燃燒,姜塵在此出言,要一戰證人王,開啟自己的皇道之路。
“唉,你……”
那位人族老前輩嘆氣,實在不願姜塵走上這條路。成為人王沒什麼,可人皇之路,就是絕路啊。
轟隆隆!
在姜塵聲音落下的瞬間,人族氣運轟然震動,散成一盤散沙的氣運齊齊浮現,在命運長河上空閃爍,有匯聚成一團的趨勢。
這是人王將出的徵兆,人王出世,標誌著山頭林立的人族,將會出現一個統一的政權,那宛如散沙的人族氣運,自然會向人王靠攏,凝成一團,再現上古人族那無敵的氣運。
只可惜,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本應該驚動整個洪荒,被無數人所矚目。
但是,不知何時,命運長河之中,數股玄妙的力量突然湧現,將此地籠罩,遮掩了所有痕跡,使得無人能夠發現人族氣運的變故。
在這一刻,火雲洞中的人族三皇,媧皇宮中的女媧娘娘,以及金鰲島的上清聖人,同時出手,遮掩了命運長河中人族氣運的變動。
女媧娘娘與上清聖人無需多言,妥妥的聖人級高手,而三皇合力,相當於一尊完整的聖位。
如此,就是三尊聖人同時出手,自然可以封鎖一切訊息,使得無人察覺到此地的變故,就是同為聖人,在不聯手的情況下,也是無法得知這裡的情況。
聖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
…………
“前輩,我且去了!”
“大戰將啟,我也要好好的準備一番。”
朝著這位人族老前輩行了一禮,姜塵轉身走進了青山。
目的發生變化,計劃自然也要隨之發生改變。
先前,姜塵的目的是為了試探北俱蘆洲上面妖族的實力,故而,他是打算以勾陳妖兵為主力的。
此舉意在試探,而非殲敵,自然無需全力以赴,只是勾陳妖兵完全夠了。
可如今,姜塵的目的,卻是為了透過此戰建立足夠的功勳,以成就人王之位。這就需要殺敵了,需要斬殺很多的妖神,才能助他達成目的。
既然殺敵,那僅是勾陳妖兵,自然是不夠的,他需要更強的力量,而這,就需要調動人族的底蘊了,姜塵自然要準備一番。
……
來到青山關押妖魔的地方,姜塵的腦後,無數願力流轉,化為璀璨的人道神環滾動。
而在這光環之中,無數天魔、妖魔的身影顯化,不斷的吟唱著,發出最為虔誠的祈禱聲。
刷刷刷……
大片大片的人道光輝垂落,絢爛無比,將虛空填滿。
那被勾陳天兵關押的數千萬妖魔,置身於人道光輝之中,面色漸漸發生變化,先是變得祥和,繼而面露虔誠之色,對著姜塵頂禮膜拜不止,口中更是發出宏大的讚歌。
以如今姜塵的實力,全力施展大願望術,就是連先天道尊都能降服、鎮壓,更別說這一群實力最強者,也不過遠古大羅的妖魔了,加起來,還不夠先天道尊一隻手打的呢。
姜塵度化起來自然無比的輕鬆,幾乎沒過多久,這數千萬妖魔,就全部被他度化,成為了他最為虔誠的信徒。
嗡嗡嗡……
姜塵的頭頂,人道光環顫動,更為的凝實與璀璨了,無窮的光輝流轉,散發出撼動人心的力量。
說實話,這千萬妖魔給姜塵帶來的加持極為有限,根本提升不了他多少力量。
但姜塵卻可以用他們的力量,去撼動虛空之中,那些無主的願力,從而提升自己神通的威能。
這就是姜塵不斷度化妖魔的目的,不是看重他們的力量,而是在藉助他們的力量,去撼動虛空之中那自生靈誕生以來,就一直在積累的,無窮無盡的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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