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海哼哼了兩聲,直接掠過我,走到張萱的旁邊坐下,慈愛的揉著她的腦袋,關切的問道,“乖孫,身子怎麼樣,舒服些了沒?”
“嗯,好多了。”張萱慘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放心吧爺爺,已經好多了。”
可這種裝出來的舉動怎麼可能瞞得了張雲海這種趕屍人。
無論她是九陰體,還是陰屍體,按照她現在的狀況來看,都不容樂觀,甚至......有些命懸一線的感覺。
張雲海嘆了口氣,起身拉著我走到一旁,聲音沙啞道,“我只給你一個下午,要是這段時間還沒治好,我會把你拿去喂殭屍,順帶的......把你也給煉成殭屍!”
我眼皮狂跳,連忙保證,“放心,要是治不好你怎麼著都行!”
到了人家的地盤惹了事兒,這肯定要由著對方的性子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幹我們這一行的能屈能伸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張雲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朝著門外走去,頭也不回道,“有什麼需要你直接說,這一個下午外面都有人守著,專門給你拿東西!”
“行。”眼看他快要走出門外,我又連忙喊道,“別急著走啊,她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你還沒說啊!”
“天生的!”張雲海沉聲說了句,“哐當!”一聲,直接關上了房門。
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天生的我知道,可她身上的鎮屍針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還沒說啊!
轉頭看向白姐,我頓了頓身子,問道,“白姐,你不是說這女孩是九陰體質麼,怎麼他卻說是陰屍體?”
“陰屍體也是九陰體質的一種,準確的說陰屍體也是九陰體質,而九陰體質卻不是陰屍體。”白姐緩緩解釋了一句,朝著張萱走了過去,蹲在她的身旁朝著額頭上摸了摸,似乎又覺得太涼,又很快縮回了手。
“小姑娘,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
張萱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白姐,又轉頭看了我一眼,搖頭,“除了感覺有點冷,別的地方都沒有不舒服。”
“冷?”白姐眉頭一簇,直接掀開了被子!
瞬間,一股子寒冷的陰氣撲面而來,我被驚得頭皮發麻!
整個屋子裡的溫度瞬間下降,陰氣的濃郁程度根本不正常。
我眼皮狂跳,餘光注意到白姐沉著臉站在床邊半晌也不說話,心底一慌,我連忙湊上前檢視。
可在這時候卻看到,張萱渾身上下的面板居然呈現紫青色,甚至還再往上半身蔓延,而一些芝麻大的斑點正逐漸擴散。
這是屍斑!
活人長屍斑,這未免也太過詭異了!
白姐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陸明,叫人準備一缸熱水,兩隻鐵公雞,香蠟紙燭,紙人,糯米......”
她一口氣說了十幾樣東西,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可眼下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多想,我連忙開門原話跟屋外守著的人說。
可誰想到一開門,正對上的人居然是剛開始遇到的那個彪悍老太婆。
她見我出來了,擼起袖子就走了過來,“滾回去治病,誰讓你出來了!”
“我又不是要跑,你這麼兇幹啥?”我眉頭一皺,繼續說道,“去準備一缸子熱水,兩隻鐵公雞......”
老太婆臉色微變,繃緊的身子逐漸鬆弛了下來,語氣疑惑道,“你要鐵公雞做什麼?”
鐵公雞也就是所有公雞當中脾性最爆的一隻,無論怎麼圈養,這種雞都不會屈服主人,甚至還會雞群當中肆意打架,最終成為雞王!
有的地方連續四五個村子可能都找不到一隻這樣的雞。
而白姐上來就要兩隻,這確實是有點難為人了。
不過我可沒時間管著老太婆,冷聲說了句“治病!”,轉身關門回到屋子裡。
東西很繁雜,想要準備齊全肯定得花很長一段時間,而我跟白姐就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張萱的身體情況。
可是......隨著我們愈發深入檢查,才發現她的身體情況已經糟透了!
人的根本為精,氣,神!
蘊藏精氣的人,一般很難生病,尋常的小病小災根本對身體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
凡有形的,可見的,歸屬於血,屬陰,無形的,不可見的,歸屬於氣,屬陽,這是人五臟六腑的根本,這又叫氣血!
而至於‘神’則更加重要,黃帝內經當中說到過,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從何來?
精氣神三樣東西,每一樣都關乎著一個人能否正常的活下去。
可是眼前的張萱,她的精氣神全都已經徹底毀了,說白了已經沒了活下去的根基,要不是有一口氣吊著,她就跟個死人毫無區別!
一旦這口氣沒了,她本身陰屍體會直接爆發出來,導致她徹底淪為一頭行屍走肉!
想到這兒,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張雲海要從小扎這麼多鎮屍針了。
這針不僅僅是用來鎮著陰屍體,更是用來吊著她這口氣的。
很快熱水,公雞,紙人,糯米,香蠟紙燭等一切東西都準備好了。
白姐看了我一眼,小聲說道,“你來治病,我給你打下手,聽我吩咐就!”
“白姐,你要是不上的話,我心裡沒底!”聽她這麼一說,我瞬間慌了。
整個屋子裡,知道怎麼治療陰屍體的人只有白姐一個。
要是她不上的話,我心裡還真沒底。
白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說道,“放心吧,沒事的,按我說的做肯定沒問題!”
“那...行吧!”我咬牙答應了下來。
這明顯就沒有後路可言,要是不能治好張萱,別說請張雲海幫我治我身上的嬰煞,怕是我們連這個屋子都走不出去......
白姐看了一眼已經裝滿熱水的大缸,“把她放進去!”
我點了點頭,朝著張萱走了過去,“我們要開始治病了,你好好配合,肯定能治好的。”
“嗯,我知道了。”張萱乖巧得讓人心疼。
我深吸一口氣,抱起她的虛弱的身子,緩緩放到了大缸裡。
可詭異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就發生了,短短兩三秒的時間,那滿缸的熱水,居然迅速涼了下來!
白姐臉色驟變,連忙衝出門外大喊,“燒水,繼續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