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裡聽到的只是小水滴噠噠。
隨著趙司明走出地牢，水滴漸大化作嘩啦啦的雨點，在街邊放射淡藍色光幕的霓虹燈牌照射下，雨點在腳邊盪漾開來，如同踏入一個夢幻的世界。
造型不一又各具美感的黑色大樓在雨夜中聳立，整齊的綠色燈光點綴在建築深沉的表面，這樣的建築如森林的樹木一般層疊密集，環繞在各處的藍色線條燈帶，勾勒出眼前城市的輪廓。
“畫風變得好快，一下子從黑神話，到奇幻王國，再猝不及防的跳到了科幻未來，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讓我親眼看到這樣的未來世界，好美。”
趙司明迎著落在臉上的雨幕，將眼前的景象盡收眼底。
“這裡只是廢墟之都，天空之城是一個比這裡更美麗的城市，我剛出廠的時候見過一次，然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玖玖也和他一樣仰望著眼前的城市，雨滴落在她金屬腦殼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大大的眼睛只有眼前所見的事物。
“說起來，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趙司明問道。
“我的機體受到了不可修復的破壞，被抓住之後，和平派的領袖為我解除了晶片中忠於人類的限制，並且把晶片安裝在了這個機體中……雖然像最老款的家務型，但其實是最早被製作出來的初始版綜合型哦。”
“這個型號有什麼講究嗎？”
“我也不知道，但是，答應使用這個機體，也是支付代價的一環。”
不等趙司明問這個機體有什麼特殊的，玖玖繼續往下說道：“這個機體似乎能接收到一些特殊的資訊，檢測不到來源，但是從來沒有收到重要的資訊，當然，作為最初款機體，有未解開的秘密，仍然有保留並使用的價值。”
“我們合成人的靈魂，也就是晶片，和人類一樣是有壽命的，與其讓重要的人待在這個機能平庸的機體裡面度過一生，不如讓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外來者來使用這個機體，我要做的，只是把時不時會收到的無用資訊儲存保管好就行了。”
玖玖說著，忽然宕機。
一雙液晶屏雙眼閃爍雪花，發出宕機一樣的嗡鳴聲。
接著，轉過身來，“趙司明，我是千花。”
“千花？你怎麼做到的，玖玖呢，這是啥情況。”趙司明小腦袋裡多出了很多問號。
“我是千花，利用這個機體和你聯絡，這個機體很特殊，可以連通天道，因為我才是真正的界靈，天道管理員，所以我才能知道並利用這個暗門，玖玖只是暫時遮蔽，我們接下來的對話，暫時不會被人發現，包括一號。”
千花的聲音繼續傳來。
“你要和我說什麼？”趙司明問。
“首先我要和你說一下未來天心大陸，這裡與原本宗門設定的未來世界完全不同，但不同之處只是外在，其內在一定不變，那不在一號修改範圍內。”
“原本的未來天心大陸，人類同樣會遇到無法使用元素的情況，只能透過別的方式重新掌握天地之力，例如，與天生掌握力量的妖族深度關聯。”
“這便是人相傳承的關鍵，到底什麼才是人？妖身人心是否為人，人身妖心是否為人，亦或者半妖半人是否為人？”
“想要獲得人相傳承，可以從此入手，即便一號修改了這個表現形式，但本質仍然相同，時間不多，我一時半會也無法理清原本世界如何對應現在的世界，只能靠你自己了，如果一切無法挽回，你可以嘗試領悟人相，繼續解開新的限制。”
“我發現了許多以往未曾發現的東西，或許能為我們爭取一線生機。”
千花語速極快，好在這個機體的咬字清晰，趙司明都聽明白了。
這雖然不是考官親自公佈試卷答案，但也算公佈出題範圍，他聽得很認真。
“在此之前，阻止知樹集合天空之城的所有力量討伐地面，最好讓天空之城繼續保持分裂，魔王雖然也是一個隱患，但是不能讓他倒下。”
“其中有一個關鍵人物，我以往身為界靈時也不曾注意到他，直到如今才發現，他是我記憶裡最後一個出現在天心界的天心宗修士，也是當時天心宗前所未有的絕世天才，我發現他居然出現在了天心界的歷史中，就連這個機體，也是他不知何時留下來的暗門。”
“一定要找到他，他叫……”
滋滋。
玖玖像寶石一樣的液晶屏雙眼，如心電圖般過了一串波紋，隨後亮起綠光，“咦？我好像宕機了幾分鐘，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沒事，為什麼會宕機？”
“剛才收到了一段神秘資訊，已經自動儲存好了，沒想到會讓我失去意識，明明只是一段無意義的亂碼，也或許是我的晶片無法解析的特殊語言。”
“這樣嗎。”
趙司明點點頭，“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機體是誰製作的。”
雖然最後千花沒來得及說明那個人的名字。
不過很明顯，這是初始版，製作了這個機體的人多半是合成人的初代設計師，一定不是無名之輩，直接問就好了。
“那個人是合成人類之父。”玖玖做出崇敬的樣子，“他叫羅城，在我心中，比救世主還要偉大。”
“這個羅城他還活著嗎？”
“怎麼可能，一千年前羅城博士就去世了，也正是因為羅城博士去世，才會導致人類與合成人之間的關係不平等，才有了後來的合成人叛亂。”
玖玖後面說的趙司明已經沒注意了。
他聽到自己要找的人一千年前就死在了歷史裡，有些懵。
這咋整。
兩人邊聊邊走，由玖玖負責帶路。
穿過人煙稀少的地段，來到了繁華的街道上。
這裡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合成人，炫酷迷彩的，古典雍容的，樸素簡約的，撐著雨傘行色匆匆的穿行在街道上。
經過趙司明的合成人無一例外都回頭看著他。
在一群金屬疙瘩中，一個人類，分外醒目。
“玖玖，我們要去哪，再不快點我覺得我有危險。”反應過來的趙司明忍不住說道。
“滴，請求合理，那我加快速度了！”
玖玖轉身，一米五的粉粉機器人，當街給趙司明來了個公主抱。
趙司明：“？？？”
等等，我寧願承擔危險。
咻~~~
話音遺落在風中，而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