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飯就在秦小小和秦業爭搶中結束，秦小小半點不讓份，秦業今天也沒一點當哥的樣子，因此捱了好幾下打，把秦悅和蘇雲看的捂嘴直樂。
秦家這邊氣氛融洽，蘇家卻是陰雲密佈，一頓早飯吃的蘇志遠糟心不已。
起因是蘇志遠昨天看到秦小小和蘇錄過的好似挺不錯的，心裡多少減少了些愧疚感，一高興，晚上就讓萬桂花做了只野兔。
這隻野兔說起來還是蘇錄在家時打的，被萬桂花做成了風乾兔，野兔一吃到嘴，蘇志遠又想起了老兒子。
萬桂花也同樣如此，夫妻倆互視一眼，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兩人都想老兒子了。
因此吃晚飯時兩人就提了蘇錄一嘴，結果其他幾房的不幹了。
“爹你是不是後悔分家了？”
“老小被分出去，您心裡不高興吧？”
“說起來我們現在住的這個房子還是小弟建的，現在他不住在這兒，我們卻住的好好的，爹你早就後悔了吧？”
“爹您要是這樣，那我們可得說說了，是，家裡不少東西都是小弟置辦下的，可這麼多年他確實不怎麼下地，家裡的糧食可是我們掙來的，沒有糧食，他再本事也沒用吧？早晚餓死。”
“沒錯，這麼多年他不下地掙工分，我們說什麼了？就算家裡有不少東西都是他置辦下的，我們也沒閒著啊。”
“就是啊，我們也沒閒著，哪天不累死累活的下地掙工分掙口糧，只有小弟成天沒事人似的在家躺著。”
……
有一個起頭，其他人就跟在後面對蘇錄一頓批判，他們也是仗著蘇錄人不在，否則他們也不敢當著蘇錄的面這麼說他。
好好一頓飯，只因為提了蘇錄一句變成這樣，蘇志遠和萬桂花沒了吃飯的心思，惱恨三個兒子不知足的同時，也恨秦小小和蘇錄撇下他們不管，要是他們在一起過日子，他們今天也不用受幾個兒子兒媳婦的氣。
蘇志遠長嘆一聲，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下了桌。
他一放筷子，萬桂花也吃不下去了，也跟著下了桌。
到了晚上，老兩口睡不著，吹了油燈摸黑嘮嗑。
“你說，要是我們現在說要和老小一起住，他，……小小會同意嗎？”
萬桂花不甘心疼愛了二十來年的老兒子就這麼被分出去了，她想老兒子了。
蘇志遠嘆了口氣，“先不說他們是否會同意，就是同意了，我們四口人住哪兒？和他們一起住在知青院？
再者說了，先前分家已經得罪死了老兒子，現在他見了我的面招呼都不打，就跟沒看見一樣，你還想和他一起過？指著他給咱們養老？
別想美事兒了，這不可能。
再有，還有老兒媳婦呢。
就小小那個脾氣，她會接受我們？
你可別忘了，當初她在家裡鬧的那一出，可是將蘇家人都給打了，連個孩子都沒放過，家裡除了我們就只有爹孃沒挨她的打，你要是和她一起過了，你心裡能過的去那道坎兒？”
經蘇志遠這麼一說，萬桂花猛然想起老兒媳婦的彪悍，不禁打了個哆唆。
“小小她，是挺能打的。”
“那孩子一點虧都不帶吃的，還知道護著親人，老兒子娶了她，她就護著他。
你是不知道，白天見了我，她連個招呼都沒打，理也沒理我，哪怕我替她出面收拾了周瑩那個丫頭，她也一句謝都沒有，甚至轉身就走了。”
萬桂花聽完心裡對秦小小的惱恨又多了一層。
如果之前萬桂花有多喜歡秦小小，那現在她就有多恨秦小小。
以前覺得她配得上她的老兒子，那現在，她只恨自己同意了這門親事。
當然了，她不同意也不行，老兒子鐵了心要娶她，為了她還在婚前提前分了家，她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打了老鼠傷了玉瓶，她要是敢出手收拾秦小小，老兒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哪怕她是他親孃。
萬桂花苦澀地抽了抽嘴角，“如果老兒子肯聽咱們的，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他娶秦小小回來。”
蘇志遠從炕上坐了起來，扯過一旁的煙盒藉著月光捲菸，“說那些有啥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還後悔太慣著老兒子了呢，有用嗎？沒有！
有時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們太貪心了？如果不是存了讓他拉把三個兒子的念頭，也不會弄成如今這樣。
老大老二老三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都說爛泥扶不上牆，這話真是一點沒錯，他們就是一攤爛泥，怎麼幫都起不來。
蘇錄，唉，這孩子是幾個兒子當中最精明能幹的，腦袋瓜子是真夠用，可就是太不聽話。
都是一家人，明知道幾個哥哥那樣，為什麼就不能幫一把呢？”
卷好了煙，蘇志遠將煙盒子推到一邊，點燃旱菸，狠狠地吸一口，嗆的他連續咳嗽了半天，嚇的萬桂花趕忙起來給他捶背，完事還下地給他倒了杯水。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點燈，都是摸著黑做的，好在屋子裡的地面是用水泥抹平的，又熟悉了屋子裡的擺設，不然萬桂花少不得得磕碰幾下。
灌了一口水，將水缸子遞給了萬桂花，蘇志遠又抽了口煙。
“我今天去，老兒子不在，應該是又出去了，雖然每次他只給咱們一點，但我知道，每次他出去都會拿回來不少錢來，全藏在自己屋裡了。
要是以前，這錢我們也有份，現在……，啥都沒了。”
說實話，他就沒指望老大老二老三給他養老，他真正指望的是蘇錄，可現在弄成這樣，蘇錄給他養老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撇下一大家子不顧臉面地跟著他過，否則，這錢是到不了他手裡的。
蘇錄和秦小小萬萬沒想到，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蘇志遠居然還惦記蘇錄手裡的錢呢，要是知道了，兩人恐怕會立馬想辦法離開秦家溝，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夫妻倆長嘆一聲，很快又躺下了，但是兩人都有心事，誰也沒睡著，就這樣過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吃早飯，新一輪的戰爭又起。(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