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錄跑到離黃源不遠處就停下了,一臉嫌棄地看向他。
“黃知青,你媳婦摔倒了,你過去看看吧。”
黃源頭都沒抬,聽到是蘇錄的聲音,手上一頓,又接著幹活。
“摔倒了自己爬起來,多大點事兒!”
都下鄉幹農活,哪兒那麼多的矯情勁兒!
蘇錄翻了個白眼兒,“呵,只是摔了我找你幹嘛,肯定是摔的不輕才來叫你的,我真懷疑你有腦子嗎?這都想不明白?”
黃源放下農具,回過頭看向蘇錄,當看到蘇錄那張臉,又開始暗自生氣。
一個大男人,長這麼好看幹嘛?秦小小就是看上這張臉了?
黃源吸一口氣,將心底對蘇錄的嫉妒壓了下去,“我知道了。”
抬腿先走一步,好似就能比蘇錄強似的。
蘇錄看著走在他前面揹著手的黃源,不屑地冷笑一聲。
“黃源,你臉上這青……”
黃源身形一滯,“沒啥,半夜起夜時嗑的。”(起夜:去廁所)
蘇錄有些佩服黃源了。
這睜眼說瞎話的工夫還挺厲害,要不是人是他動的手,他都要信以為真了。
沒一會兒工夫兩人就走到了周瑩幹活的那片地,黃源沒去看周瑩,反而先是看向秦小小。
秦小小就站在周瑩身邊,蘇錄和黃源過來時她就不再看周瑩,而是抬頭看向蘇錄,因此黃源看向她,她一時間就發現了。
秦小小衝黃源翻了個白眼兒,“我說黃知青,你媳婦躺地上直叫喚呢,你不去看你媳婦看我幹啥?我可是結了婚的人了,你得注意點,別壞了我名聲。
還好我丈夫在現場,不然我就是長了一百嘴都說不清楚。”
蘇錄攙扶著秦小小的胳膊,深情道:“媳婦你說啥呢?他看你怎麼能和你有關係呢?這不是你的錯,是他不知檢點,我相信你的為人。”
說完,又兇狠地瞪向黃源,“我說黃知青,我這好心好意跑去叫你,你怎麼能恩將仇報呢?你這麼明目張膽地盯著我媳婦看,你是想幹啥?是不是在想壞主意?我告訴你,秦小小已經嫁給我了,你把你的歪心思都給我收起來,以後再多看我媳婦,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當泡踩。”
黃源在秦小話時就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他倒不是後悔,而是懊惱看秦小小時沒揹著人,現在再聽蘇錄的警告,就覺得所有的臉皮都被他扒了下來,讓他在村裡抬不起頭來。
蘇錄:關我屁事,要不然你也抬不起頭,幹了那麼多壞事,當誰不知道呢?只是大家不當著你的面說而已。
最後深深看了秦小小一眼,黃源不耐煩地低下頭看躺在地上的周瑩,“你又怎麼了?”
這人啊就是不能對比,不對比之前還覺得這人也還將就,可和好的對比之下,這人就沒法看了。
哀怨地掃了眼蘇錄,又憤怒地瞪了眼秦小小,周瑩終於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我摔倒了,好像磕到尾錐骨了。”
黃源沒吱聲,在思索這次去醫院還要花多少錢,他手上錢夠嗎?
秦小小以為黃源沒聽清,在旁邊解釋道:“尾錐骨,就是尾(yi,三聲)巴根兒,她磕到尾巴根兒了。”
黃源嘴角一抽,看向秦小小。
以前怎麼沒發現秦小小這麼會氣人?嘴夠快的!
四周的秦家溝人卻不以為意,壓根就沒多想,因為他們也是這麼說話的,地方方言而已,發音不同而已,聽不懂?你不是純正東北人而已。
黃源借勢將周瑩抱在懷裡,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黃源心裡居然有些暢快。
“你……你怎麼樣?能動嗎?”
周瑩很想大罵他蠢貨,眼瞎嗎?她要能動還躺在地上?地上不髒嗎?
可她不能,現在黃源是她唯一的靠山了,再把他氣跑了,她可真的一無所有了,在找到新靠山前,她必須要將黃源攏絡到手裡。
“疼!”
周瑩額角冷汗直往下滴噠,一看磕的就不輕。
秦小小挑了挑眉,“我說黃知青,你還在這兒等什麼呢?等火車開你家來接她嗎?你不趕緊找車將她送醫院,再磨嘰會兒人都要暈過去了,萬一再癱了,你還她床邊伺候她嗎?”
黃源聞言總算找回了智商,抱起周瑩飛奔向村頭。
蘇錄不屑地掃了眼黃源的背影,又眯起眼看他的雙腿,突然樂了。
秦小小納悶,“咋了?有啥樂子分享一下唄。”
蘇錄湊近秦小小耳邊輕聲道:“黃源下鄉一年了,可還沒鍛煉出來,下盤不穩,手臂力量也不夠,等著吧,一會兒非得把周瑩摔出去不可。”
秦小小聞言一臉便秘樣,思索片刻,學著蘇錄的樣子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你昨天晚上打他們哪兒了,怎麼身上好像點傷也沒有?”
蘇錄聽到秦小小的問題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四周的人一臉懵逼。
這孩子咋地了?就算有周知青有仇吧,人家都摔成這樣了,你還興災樂禍的,不太好吧?
蘇錄沒管別人怎麼看他,在秦小小耳邊嘀咕了幾句。
秦小小聽完一臉的無奈,“下次還是打斷腿吧,餓死他們。”
蘇錄翻白眼兒,“這兩貨就是欠教訓,我小時候不聽話我娘就是……
村裡孩子不聽話哪個沒捱過打?誰小時候又沒捱過雞毛彈子抽?屁股開花是常態好吧!”
秦小小翻了個白眼兒,“那你就打人屁股?黃源也就罷了,你怎麼連周瑩也不放過?”
你一個大老爺們打一個女人的屁股,這是兩口子才會做的好吧?
秦小小心裡憋氣,對蘇錄就沒了好臉色。
蘇錄神色古怪地看著秦小小,“你當我傻嗎?她一個女人,我一個結了婚的男人怎麼可能打她屁股?就算她同意,我都不喜得動她。”
秦小小聽到蘇錄沒打周瑩屁股,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那你打她哪兒了?”
蘇錄微眯起眼,小聲道:“沒打哪兒,我就沒動她,只不過,離開前我把她吊房樑上了,又抓了條蛇放她身上了。”
秦小小眨了眨眼,“大哥,你是啥時候抓的蛇?我咋不知道呢?”
蘇錄撓了撓頭,“就去時在路邊隨手抓的,你沒看見?”
秦小小表示,她真沒看見,黑燈瞎火的,路都看不清,她會注意到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