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小打死也想不到,她有一天還能看到她爺爺罵她奶奶。
天啊!是這個世界太玄幻,還是她眼睛不好使了?
秦小小使勁兒掏了掏耳朵。
一定是我聽錯了,要不就是我神精錯亂了,要不然怎麼會聽到我爺這麼大聲和我奶說話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老太太一下子沒繃住,哭出了聲兒,“你罵我?秦愛國,你王八蛋!
我給你們老秦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為你生養了三個兒子,你不感激就算了,你居然罵我。
老大出生沒幾天你跑了,把我和孩子扔在鄉下不管,那些年,你知道我一個人是怎麼過的嗎?
混亂的年月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你知道,可你什麼都不顧就跑了,你心裡只有國家和人民,你有我嗎?
我這輩子就這麼三個兒子,哪個生出來你管過?哪個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大的?
這麼多年你抱過幾次兒子,說過幾句溫暖的話?成天板著臉像欠了你八百塊錢似的,一個好臉兒都不給孩子。
好不容易我把孩子都拉扯大了,你一句話就全給你送到部隊了,一個都不給我留啊。
老三回來沒多久就跟著他李長青去了外地,那麼多年回來幾回?我跟兒子相聚過幾次?
我再想兒子都得憋著,我誰都不敢誰說。
嗚嗚嗚……
我的老小啊!……娘等了那麼多年,沒想到,娘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你,孃的心,好疼好疼啊!嗚嗚嗚……”
秦老太太一邊哭一邊用力捶胸,前胸捶的“砰砰”直響,秦小小都替她疼。
秦小小怕秦老太太太激動再暈過去,趕緊一邊勸一邊給她拍後背順氣。
“奶你別生氣,我爸他也想家,也想你,我爸活著的時候說過好幾次了,他想回家孝順你呢。
我爸是為搶救國家財產犧牲的,他是英雄,我敬佩他,崇拜他,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樣的勇氣的。
奶,你消氣,我爺就是急了,沒罵你的意思。”
當秦老太太哭出來的那一刻秦愛國就後悔了,站起身想坐到老妻身邊,可秦老太太不讓,一直拿手推他。
原本秦老太太是推不動他的,可他怕老妻用力過犯再傷到自己,只能順著她的力氣往外挪步。
現在秦老太太哭的都快暈過去了,又近不了老妻的身,秦愛國急的直轉圈,一直道歉,但秦老太太卻背過身,根本不理他。
秦小小勸了兩句沒好使,正好秦峰和馬大花、秦業聽到秦老太太的哭聲跑了過來,也跟著一起勸,勸來勸去,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秦峰一家子也跟著哭上了。
秦小小麻爪了。
怎麼都哭上了呢?她到底勸誰好啊?
你們在為難胖虎。
秦小小為難的都想跟著一起哭了。
最後還是秦業先恢復了理智,抹了把眼淚,拉著秦小小一起勸秦老太太,勸了好半也勸不好,兩人又調頭勸秦峰。
好在秦峰知道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兒子和侄女面前哭不太好,好臉面的他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接著馬大花也在秦業和秦小小的勸慰下很快不再哭了,然後一家子又接著勸秦老太太。
最後,這場哭戲以秦愛國真誠道歉,並且發誓以後少和李長青往來,絕不再替他說好話為結尾。
秦小小在家看了出大戲,學習了一把女人是如何拿捏一個好男人的,這要不是她爺真心愛著她奶,就憑她爺這脾氣,恐怕早一把巴掌扇上去了。
其實秦小小十分理想秦老太太的想法和她對李長青的態度,李長青現在不管對秦家有多少歉疚,有多少補償的心思,又有多照顧秦小小,在秦老太太這裡都會當看不到。
她不會恨李長青,也不會找他麻煩,但李長青的好她可以無視,在李長青不知情的情況下嚴禁秦家任何一個人為他說好話,哪怕是她最疼愛的大孫女。
兒子不是李長青害死的,但卻和他有直接關係,如果不是他帶走了兒子,她和她的老小不會陰陽兩隔。
因此秦小小理解她,也願意付出耐心勸導她,也不會勸她放下,不知她人苦,莫勸她人善,自己都做不到,就不要去要求別人。
秦老太太雖然和秦愛國和好了,但卻躺在炕上三天沒下地,更沒做飯,秦愛國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每天在秦老太太面前噓寒問暖,前後伺候著,只要秦老太太給他一個眼神兒,哪怕是個白眼兒,他能樂呵一天,蠢萌的模樣秦小小都沒眼看。
包裹郵出去了,秦小小又開始了無所事是的日子,給蘇錄送了手錶後,秦小小就再也沒去山上,倒是秦業去的多了些,每隔一天都要去山上撿些柴火回來,畢竟他還負擔著秦小小的柴火,怕少了不夠用的。
五天後,郵遞員進了秦家村,將一封信和匯款單交給了秦小小。
第二天秦小小就去縣裡取了錢,又給家裡拉回一車煤塊。
秦老太太沒要,全都給了秦小小,讓她帶回去燒。
有了煤,秦小小不用老是往爐子裡添柴火,秦業的工作也能輕鬆些。
這一天,秦業再次上山,家裡的野雞野兔都吃沒了,快過年了,村裡要組織人員上山打獵,做為打獵的主力,秦業負責事前踩點,儘量避免村裡人上山時遇到大型野獸或是獸群。
剛翻過貓兒山的前山,秦業就聽到前方有微弱的喊聲。
秦業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確定了方位,迅速趕了過去。
知青院,秦小小和蘇雨正在屋裡包餃子,蘇雨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向窗戶外張望。
秦小小好笑地看了蘇雨一眼,“放心吧,蘇雲姐只是去山上撿柴火,她又不是不知道路,一會兒就回來了。”
蘇雨擔憂地皺了皺眉,“你說,我姐都去了小半天了,這時候還沒回來,不會出啥事兒了吧?”
秦小小也向窗外看了一眼,“不會吧,蘇雲姐去了快兩個小時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前兩天蘇雲和蘇雨就說她們準備過冬的柴火少了,想再去撿點柴。
秦小小以山上的雪還沒化為由勸了一回,這一次蘇雲要上山,秦小小不便再勸,就由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