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的，秦小小又捱了頓揍，這次秦愛國沒出手，由秦老太太親自動的手。
秦老太太畢竟歲數大了，力氣不大，打在身上也不怎麼疼，但秦小小依然一邊跑一邊哭嚎著認錯，動靜還鬧的不小。
等四周的鄰居過來問，秦老太太又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只見秦老太太笑呵呵地道：“沒啥，孩子大了，主意也正，這都幾次了，每次去城裡領補貼都往家買東西，像家裡麥乳精都放了六罐了，我和她爺根本喝不完。
我櫃子裡還有綠豆糕、紅豆餅、油鹽酥沒吃呢，她今天又買了蘆果回來，這得啥時候能吃完？
看看我這雙鞋，供銷社新進的，第一天就讓她給碰到買回來了，我和她爺一人一雙，這還不算完，今天還想買呢。
你們說說，這孩子是不是太敗家了，有得穿就行了，買那麼多幹嘛，浪費！”
四周的鄰居聽完恨不能一口老血噴出來。
麻蛋，我們好心過來勸架，結果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還敗家，我們也想有這麼敗家的孫女，你讓給我們唄！
炫耀，這是赤裸裸地炫耀。
就她有孫女是吧？就她孫女孝順是吧？
是的，沒錯，人家孫女就是孝順，自家孩子比不上，比不上呦！
忍著怒火聽完秦老太太的炫耀之言，眾鄰居調頭便走。
見人都走了，秦老太太沖著秦小小獰笑道：“來吧，我們繼續。”
秦小小傻眼了。
這關不是過了嗎？怎麼還帶繼續的？
秦小小欲哭無淚，咬牙接著跑。
還不能跑太快，自家奶奶的小腳不跑快都追不上，再快點人影都看不到她的，到時候老太太還不得氣出病來！
不但不能跑太快，還得時不時地捱上老太太一棍子，不然她爺的目光就能讓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圍著院子轉了十來分鐘，秦老太太累的手拄膝蓋氣喘噓噓地瞪著秦小小。
“小兔崽子，給老孃滾過來。”
秦小小期期艾艾地走近秦老太太，閉著眼睛又讓秦老太太削了一棍子，秦老太太這才算出了氣。
“奶也是為了你好，那地方少去，萬一真出了事兒，你讓奶還活不活？
你不知道，這幾年在黑市出事兒的全送到大西北開荒去了，那苦，你能吃？”
就這拔草都能把自己撂倒的主兒，到了大西北不用五天，老太太我就得給你收屍去。
秦小小乖巧點頭，“我聽奶的，現也不去了。”
反正沒兩年市場就開放了，想買啥沒有，她再憋兩年好了。
見秦小小聽進去了，秦老太太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捱了打，但秦小小心心念唸的棉衣卻做了起來，馬大花和秦老太太一起動手，一個絮棉花，一個做裡子和外罩，兩天就將秦小小的棉衣棉褲做出來了。
穿上新棉衣，秦小小感覺整個人氣質都提升了一大截，整個人昇華了。
因為有可能是老太太這輩子新手做的最後一件棉衣，秦小小份外珍惜，外面還套了件單衣，外面衣服髒了直接脫下來洗就行，棉衣能多穿幾年。
秦小小也沒想穿好幾年，能渡過這兩年就行，等到了八零年代她就想辦法把羽絨服弄出來，不賣，還不興自己穿嗎？
裡面毛衣，外面羽絨服，足夠過冬了。
穿著新棉衣在村子裡嘚瑟了兩天，秦小小被凍了回來，縮在燒的火熱的炕上不動了。
十二月，東北的已經進入嚴冬，這兩天陰天，秦峰琢磨著再過兩三天該下雪了，連忙敲響了上工的鐘聲。
“大雪封山前，我們每年都得上次山，今年也不例外，村裡決定組織人去趟貓耳朵山。
另外守在家裡的也別閒著，各家房頂都檢查一遍，看不行的趕緊趁著還沒下雪收拾一下，別到時候被雪壓塌了，再砸到人。
別為了省那幾個錢就不要命了，大傢伙想想，萬一真出事兒了，你恐怕這條命都搭裡了，就算沒要了你的命，你不去醫院啊？
去醫院花多少錢，收拾房頂又花幾個錢？別大頭不算算小頭，回頭有得你們後悔的。
行了，今天先這樣，大家回去準備準備，明天上山，暫定在山裡呆一夜，要是收穫好，半夜就能下來了。
得了，都回吧。”
秦峰說完，村民們一邊往家走一邊議論這次上山的事，有興奮的，有面帶愁容的，還有嫉妒的，這些秦峰都看在眼裡，卻沒說什麼，他想幫也幫不上，只能先顧好自己家。
秦峰不等秦小小提，先一步打斷她的話，“你想都別想，我不會同意的，你就給我老實在家待著，明天你帶件衣服過來，就住家裡，哪兒也不許去。”
秦小小：“……”
我啥也沒說呢，你就給我堵死了？
得，跟著上山的事黃了。
秦小小幽怨地看向秦業。
秦業連連擺手，“別看我，我和我爸一個意思，你老實在家待著，回頭哥給你抓兩隻兔子養著玩兒。”
秦峰瞪了秦業一眼，但卻沒阻止。
雖說公社不讓養，但為了侄女能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他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更何況哪家沒私底下多養兩隻雞啥的，也不差這兩隻了。
秦小小無語。
當我小孩兒呢？
行吧，不讓去就不去了，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是非去不可，更加不是什麼執念，大不了她花錢買還不行嗎？
幾次三番提出想去貓耳朵山漲見識都讓秦家人按下，秦小小也就歇了這心思，從這以後再也不提上山的事，自己更是一次沒去過。
第二天一大早，秦小小老老實實到了秦家，秦峰見她乖巧地坐在秦老太太身邊吃飯，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秦峰是大隊長，肯定是要跟著一起上山的，秦業身手好，又是大隊長的兒子，自然也不能落下，這還沒完，隊伍臨出發前，兩個月沒回家的秦偉回來了，也加入了狩獵的隊伍中。
秦老太太看著遠去的隊伍，心中的擔憂寫在了臉上，回手拉過馬大花，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有秦業和秦偉在，老大不會有事的，那麼多人呢。”
馬大花笑了，“娘，我知道，沒不放心，有秦業和秦偉，不會出事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