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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淮景神色微動,想讓阮梔仔細說說。
但看了一圈這兒的環境,還是憋住了。
“回去再說。”
兩人的竊竊私語,喬箏都沒怎麼聽清,更何況站得更遠些的程家人了。
程灼定定的看著阮梔。
從小姑娘走出來時,他就沒移開過視線。
這可能就是他丟失的妹妹?
第一眼,程灼就認出了,阮梔正是表弟左望洲所說的那個喜歡的女孩。
他只覺得有些荒謬。
原來,妹妹那麼早就已經來到過他面前嗎?
她看著好小,又好乖。
那雙眼睛又圓又大,眼眶還帶著微微的紅,像是受了委屈。
恍然間,程灼突然想起那一次,左家親戚說,照片上的女孩和他的眉眼有些像。
程灼定睛去看。他們倆都有和程任遠極像的一雙圓眼睛。
相似的眼睛,放在程任遠身上,是需要用嚴肅表情保持威嚴。
放在他自己身上,是典型奶狗男生長相。
而在阮梔臉上,就是最漂亮最合適的,一顰一笑都靈氣十足。
程灼微微側頭,就看到父母痴痴看著阮梔的眼神。
他想,他們有顧慮。
可他可以試一試。
程灼輕咳兩聲,走上了前。
自認為風度翩翩的伸出了手,“阮梔同學,您好,我是清北大學此次被派來負責您這邊情況的代表。請問您對當時的情況還有什麼細節補充嗎?”
她看過來了。
正在程灼暗暗高興時,一個身影擋住了疑似自家妹妹的阮梔。
聲音還很不客氣。
“這不是程家小太陽嗎?你能代表學校什麼,給賠償還是給解釋?”
程灼:……妹妹哪兒都好,就是這個看人的眼光真的不行。怎麼就看上盛家這個討厭鬼小少爺了呢!
聽到小太陽三個字,阮梔咦了一聲,從盛淮景背後探出一個小腦袋。
眨巴眨巴眼,阮梔看著額角被氣到跳著青筋、但還在勉強維持笑容的程灼。
對方的模樣,逐漸和記憶中的一個人影慢慢對應起來。
阮梔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小太陽……今年元旦,你是不是和你姥姥去過臨安市的感慈寺啊?”
程灼一愣,“是啊,你……”
他很快的反應過來,“那天在感慈寺的人,是你?”
阮梔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因為我舅舅在催,我就先走了。邱奶奶還好嗎?”
阮梔也沒想到這麼巧。
曾經在感慈寺幫助過的邱奶奶,竟然就是程灼的姥姥,那也就是邱阿姨的母親。
世界也太小了吧。
阮梔在感嘆緣分,程灼卻用盡了渾身力氣,才能維持住笑容。
上天曾經那麼早,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把妹妹送到了他面前。
但他卻沒有認出來。
程灼只覺得嘴中都是苦味,只能勉強應聲,“是啊,真沒想到能有這麼巧……姥姥身體挺好的,還一直在後悔,當時沒找你要個聯絡方式呢。”
盛淮景總覺得程家人看阮梔的表情都怪怪的,直接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差不多了,我要帶著阮阮回家休息,。你去和學校把事情發生的緣故經過弄清楚了,再來找我們吧。”
看著人走遠,邱寒雁終於是支撐不住,坐到了長椅上。
心裡有了懷疑,她現在越看阮梔,越覺得哪兒哪兒都能看出小月亮的影子。
“灼灼,你剛剛和梔梔,說的什麼?”心神震動之下,邱寒雁說話的聲音都弱了許多。
程灼沉默了下,才艱難開口。
“去年,我陪著姥姥到感慈寺那次,救了姥姥的,就是她。”
程任遠放在程灼肩上的手驟然收緊,又安撫性的拍了拍。
“我和你母親見了她好幾次,也沒能認出來。灼灼,這不是你的問題。”
知子莫若父,只一眼,他就看出了程灼本不需要承擔的愧疚。
丟了小月亮,自始至終都是他和寒雁的錯。
與程灼無關。
邱寒雁卻是微微笑了起來。
“任遠,你看,她在我們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救了母親……她就是最好的小月亮。”
/
坐上了回家的車,盛淮景才開口問,“阮阮,你說的針對你而來,是什麼意思?”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喬箏也轉過頭看後座,神色嚴肅起來。
“什麼意思,梔梔覺得,這不是意外?”
阮梔抿著唇,在腦海中組織著語言。
“那個女生在發瘋之前,叫過我的名字,像是確認我的身份……
那時候她在人群中捅人,其實沒幾秒,就好像只是裝裝樣子,就直接看向了我,朝著我來。這場意外裡,好像只有我受傷最重了。”
還有兩個躲避不及的學生,只是被劃破了一個小口子,不像阮梔手臂上的傷口,又長又深。
“還有上次那場車禍……因為我是看著車子衝過來的,也看到了司機的狀態。他和我對了一下視線,像是很焦躁不安的樣子……”
阮梔艱難回想著,突然覺得腦袋一暈,捂著頭就嘶了一聲。
盛淮景連忙扶住她受傷的手臂,防止撞到傷口再次出血,緊張的追問,“怎麼了乖崽,頭疼嗎?”
大腦只是眩暈了一陣,很快就恢復了。
阮梔搖搖頭,“就是剛剛暈了一下,沒事。”
話是這麼說,但盛淮景還是攬住了阮梔的肩膀,不准她再費腦子想下去。
阮梔中午受了驚嚇,又緊繃著心到了醫院,打破傷風打麻藥。這會兒心神放鬆,就靠著盛淮景的肩膀閉眼休息起來。
耳中還能聽到盛淮景和喬箏的對話。
“媽,我記得那個司機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對,也不是沒派人調查過,他的賬戶一切正常,家裡人的也是,沒有收到什麼大額打款,平常生活也沒有變化,當時就當是意外了。”
“賬戶正常,萬一走的現金呢?”盛淮景聲音沉著,“再注意些,收了錢不可能不用,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喬箏應了聲,又問,“那今天傷人的那個女生……”
盛淮景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阮梔能感覺到,他放在自己肩頭安撫般輕拍著的手。
“我之前和她見過幾次,那會兒她就看起來就不太正常,當時只以為她性格瘋……我估計會被判定為精神病,逃脫罪責。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就讓她在精神病院住一輩子吧。”
像是顧忌閉眼休息的阮梔,盛淮景聲音很輕。
語氣中滿是冰冷漠然。
“既然會拿著刀在校園裡捅人,要是放出來了,再做一次這種事怎麼辦。”
阮梔靜靜聽著,思緒卻忍不住有些飄遠了。
如果這些都是人為……
那麼,會是誰呢,是誰這麼處心積慮的,想置她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