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哆嗦,感覺這聲音好熟悉......扭回頭去,但見原來是我們動科院的王院長。
去年,就是他向我開價20萬,說可以讓我去當一名體面的實驗室管理員。
無奈當時囊中羞澀,辜負了院長的美意。
“哦,王院長好!”我畢恭畢敬地衝他點頭打招呼。
“小宋啊,來這裡找工作?”王院長笑眯眯的問。
“呃...不,”我尷尬的笑了笑:“來這兒找個熟人。”
“熟人?”王院長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沉吟道:“這個公司可不得了啊,裡面都是國內頂尖的專家和教授,就連普通的實驗員都是博士.......”
他的言外之意,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有熟人?
“呃.....”我尷尬的嚥了口吐沫,沒吭聲。
“現在做什麼工作呢?”王院長的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著。
“呃,幹一些散活兒,不是很固定......”我回答道。
“嗯,今天穿的這一身兒倒是挺不錯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不解和狐疑,眸光也鎖定在了我手中的那兩個首飾盒上。
“王院長您今天來,是.....?”我轉移話題問他。
王院長說:“我這不退休了麼,被這邊的老闆給聘來了,給他們做做技術指導啥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哦,”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本想趕緊結束對話,然後找美娟去。
結果這老王又來了一句:“剛才看見你好像從一輛A8上面下來的,客戶的車?還是領導的?”
“呃......領導的,”我回答道。
“嗯,”王院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就端著自己的茶水杯進大廳了。
站在門口,我也是好一番唏噓感慨。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親爹熱娘外,沒人希望你混得好。
一個個都是眼皮淺,腚溝子深。
王院長這一番對我的試探呀,像是生怕我有出息似的。
不過,我也不怨他,人之常情麼。
我說那輛A8是領導的車,也沒騙他呀。
本來吳昕雯就是市領導麼。
說點老傢伙愛聽的,給我好好的幹活,比啥也強!
到了電梯處,剛想上電梯,被保安給攔住了。
我說我要找孫美娟董事長,保安問我預約了沒有?然後讓我到前臺登記。
登記不但要寫上姓名,要辦理的事宜,還要寫上手機號碼。
這讓我有些不爽,心說這孫美娟的臉好大呀,這特麼一般人想見她比見吳昕梅還難!
看來我這個“突然的驚喜”是實現不了了。
不想透露自己的手機號碼,我就直接撥通了孫美娟的電話。
但她一直不接,讓我心裡犯嘀咕。
現在還不到下午一點,她沒理由不接電話啊?難道是午休了?
那也不應該啊,手機響聽不見?
我讓前臺小姑娘,通知一下總裁辦,說有個叫宋誠的人來找董事長了,讓傳下話。
但人家那小姑娘假裝聽不見,只顧低頭玩手機,視我為空氣.....我連著叫了兩聲人家都不理我。
人世間有諸多負面的情感表達方式,如憤怒,咒罵,譏諷,嘲笑等等,其中最讓人生氣的還是‘死人現象’。
她明明聽見你說啥了,但就不理你,這種死人現象常見於銀行,公立醫院收費處,信訪辦,郵政儲蓄等等這些部門。
說白了,就是一種反人性的,幾乎變態的冷漠。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但就我個人而言,我最恨的就是這種。
記得大三那年,我和林娉娉去臨市玩,結果找不到公廁,問一個不吭聲,再問一個不搭理,我當時差點兒沒拉褲子裡。
打那以後,我對那座城市都沒有好看法。
我不是聖人,無法做到心胸像天空一樣的遼闊。
我說的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最真實的感受。
眼前這個小丫頭,又讓我體會到了當年的感覺......
我又嘗試著,語氣和藹的和她溝通,努力的想喚醒她的“陽氣”,哪怕就是白我一眼也可以。
但她的身體明顯已經僵硬了,迴天無力,依舊不搭理我。
我倒不至於對她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的公司在管理方面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像這種行政崗位,不見得一定要用有學歷的,但一定要用“活人”,不能用“死人”。
連最基本的服務意識都沒有,這種人不能用。
可能她們有一套自己的死人處世哲學吧,或者說她媽她爸就這樣的,天生的骨血揍性。
但真的不適合我的公司!
我覺得很有必要在美誠內部進行一次“死人篩選”,透過暗訪的方式,把殭屍們都給清理出去。
見我老問前臺,保安以為我騷擾人家小姑娘,走過來還想對我呲牙咧嘴。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公!”
我扭回頭一看,見是孫姐!
她挺著大肚子,一路小跑了過來。
“你咋來了?”孫姐激動的挽住了我的胳膊,眼眸中滿是甜蜜的興奮。
見此情形,那前臺小姑娘一下子站起來了,高度緊張的看著我倆。
余光中瞥見,她臉都嚇白了......
美娟是美誠公司的董事長,姐姐美玲可是董事呀!
這一下,她可知道深淺了......
“沒事,過來看看你們,美娟不接電話,”我微笑著說。
“哦,她應該開會呢。”
“你幹啥去了?”
“我剛從市政府回來,婷婷上學了,我沒事兒幫著美娟跑一跑,捎帶著也運動運動,老公,我們上樓吧,看看我們的辦公環境......”
孫姐一邊說著,一邊挽著我的胳膊往電梯的方向走。
那個保安趕緊跑到了我們前面,把電梯門給按開了。
阿諛諂媚之情,溢於言表。
“老公,你看我胖了......”
電梯裡,孫姐撒嬌似的腦袋貼住了我的肩膀上,甜蜜的說。
她根本沒看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我捏著她的下巴,輕吻她了一下,說道:“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那麼親暱嘛,影響不好。”
“知道了,”孫姐痴痴的看著我說:“主要是我太想你了......”
“孩子咋樣?定期檢查了沒有?”我問。
“嗯,一切正常,”孫姐說:“預產期六月份,還有四個月,比娉娉晚兩個月......”
說話間,我倆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所在的12樓,孫姐的辦公室就在美娟辦公室的隔壁,姐妹倆的相挨著。
公司會議室的隔斷不是用牆體來封閉的,而是由帶著毛玻璃紋路的厚玻璃與過道分隔開。
包括研發實驗室也是這樣,走在過道里,就能看見研究員們做實驗的情景。
這跟大學裡的佈局一模一樣。
學者開公司,自然處處都彰顯著高校的影子。
美娟確實在開會,正在聽一個臺上的中年人講解PPT,一群老學究們圍繞著長條會議桌坐成了南北兩排。
頭部座位的美娟背對著過道,看不見我和孫姐。
我看到王院長也在裡面,只是沒資格上桌,和一群其他學者坐在了靠牆的椅子上。
這情景,就跟我們畢業答辯的時候差不多......一個人講,一群人挑毛病。
王院長似乎也透過玻璃牆發現了我,向我投來了狐疑且稍稍帶著厭惡的眼神。
懶得琢磨他的心思,我和孫姐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孫姐的新辦公室裝潢的......都快趕上吳昕梅的了,只是面積稍稍小了點,但也分裡外間。
進了屋後,孫姐快速的把門給反鎖上了,然後踮起腳尖摟住了我的脖子。
“老公,我想死你了.......”孫姐的聲兒都顫了,抬臉直接吻了上來,用力的吸吮著我的舌頭。
所謂‘小別勝新歡’,好久沒和孫姐做了。
熟悉的女人味兒沁入鼻息,軟綿綿的身體擁摟在懷,我立刻就有了強烈的生理反應,抬手撩起她的裙子,把手也伸進了她的褲襪裡......
“嗯哼!老公,我們進裡屋吧,”孫姐胯部微微扭動著,顫聲呢喃道。
“嗯!好的,今天你別給我立‘拒馬樁’了哈,”我提醒道。
“嗯哼......不立啊,六個月了,可以放心了,嗯哼!老公......我還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孫姐兩條腿顫抖著說。
“什麼秘密?”
“我們進裡屋說好嗎?那裡有床......”孫姐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