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難道是青城?
顧父顧母或許還想不到什麼,但曾經親眼見過顧傾城流血昏迷的周子琴卻瞬間心臟驟停。
“不會的!不應該!”
“我讓家棟哥守著青城呢,再者,二伯也在!”
“青城不會有事的。不會!”
“或許,他是預算著我到了,特意打個電話問一問。”
“又或者,他想到了什麼,想叮囑我幾句!”
周子琴顧不得太多,頂著滿腦袋的胡思亂想,一腳深一腳淺的就跟著來人去了村長家。
村長家有著劉家廟唯一的一部電話,因為太稀罕,也因為心疼錢,平時只接聽,不讓人往外打。
村長更是直接讓村裡的木匠打了個木盒子,將電話機的按鍵鎖了起來,只露出電話聽筒。
這樣的話,有電話進來,可以接聽,卻不能撥號。
鑰匙只有一把,村長隨身帶著。
慢說是村子裡的人了,就是村長的媳婦、兒女們也輕易摸不得。
“小姐!別急!應該不是姑爺!”
“家棟那小子雖然不聰明,可他聽話啊。您交代的事兒,他肯定不敢懈怠!”
魏媽見周子琴的臉色都變了,眼神也開始發直,就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想到了不好的事兒。
魏媽也是見過顧傾城住院的,所以,周子琴想到了什麼,魏媽心知肚明。
她拼命的說著,既是在安撫周子琴,也是說給自己聽。
千萬別是姑爺啊。
哎呀,家棟你個混小子,如果沒有照顧好姑爺,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魏媽嘴上勸著,心裡罵著,還不忘扶住周子琴的胳膊,唯恐她一個不注意再給摔倒了。
顧母雖然不知道兒子的“病史”,但她會看臉色啊。
兒媳婦這副模樣,很不對勁呢!
顧母心裡一陣發慌,緊緊跟在了後面。
顧父也想跟著,讓顧母一記眼刀就逼退了——少裹亂!留在家裡,看家!
家裡這麼多好東西,可千萬別被“某些人”順手牽羊了!
顧父:……某些人就是他的父母、兄弟,偏偏這些人還真有過前科。
無奈的嘆了口氣,顧父拄著柺杖,目送一行人離開,自己則守在了屋門口。
……
周子琴幾乎是跑著來到了村長家,電話聽筒放在桌子上,應該還在通話中。
這麼急?
竟是連結束通話,再撥過去的時間都不給?
這是唯恐聯絡不到人,寧肯多花電話費也要等著啊!
周子琴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
她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一把抓起電話聽筒,周子琴急聲說道,“我是周子琴!”
“子琴啊,我是、我是你二伯!”
“那個,都是我不好,我、我——”
終於聽到了自家侄女的聲音,週二伯竟有些難以啟齒。
而他這吞吞吐吐的模樣,周子琴的心愈發慌了,“二伯,是不是青城他、他——”
又昏迷了?
“青城忙著工作,三天三夜沒有吃飯、休息,他、他在醫院。”
“不過,你放心,已經搶救過來了——”
週二伯聽出侄女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他更加內疚。
他趕忙勸慰著。
然而,他的這番話,卻讓周子琴更加揪心,“搶救?”
丈夫的情況,到底有多危急?
居然用到了搶救這兩個字?
而且,周子琴瞭解自家二伯,他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老兵,也曾經在敵後搞過軍工,性子最是沉穩。
他說話的時候,也素來都是鏗鏘有力、果決堅定。
可剛才,周子琴分明聽出了他話語裡的心虛、愧疚!
“青城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搶救?”
周子琴見過顧傾城昏迷的樣子,但那時,她更多的是流鼻血,是因為血糖太低才昏倒。
打了葡萄糖,人就就醒過來了。
而這一次,肯定不簡單!
否則,二伯也不會是這種反應。
“他、他吐血了,醫生說,他的臟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週二伯沉默片刻,還是向侄女兒吐露了實情。
侄女婿確實搶救過來了,但醫生也說了,他的身體已經傷了元氣,需要好好修養。
他的身體不能說千瘡百孔,卻也十分脆弱。
當時,醫生還給他舉了個例子——
“顧專家的情況,就像是紙湖的炮筒。”
“他有著殺傷力極大的炮彈,卻又有著最脆弱的外殼。”
“一旦發射,炮彈射出的那一刻,外殼也會跟著被粉碎!”
紙湖的身體啊!
卻有著一顆超級大腦。
週二伯在等待顧傾城被搶救的時間裡,找到了京城相關方面的專家。
專家立刻動身,第一時間趕到了數字工廠。
在週二伯的辦公室,他們看到了還帶著些許血跡的圖紙。
經過專家的驗證,這些圖紙都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除了最新款的裝甲車、運輸機,有關蘑孤蛋的資料,最為重要。
其價值,不可估量!
用專家的話來說,有了這些資料,就算沒有鵝國專家的幫助,他們也能自主研發。
不用擔心被卡脖子了!
最重要的是,顧傾城能夠寫出這些,表明她對核物理非常的擅長。
若她參與了相關的專案,定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偏偏——
“都怪我!是我太想當然,是我太武斷,我故意調走了家棟……”
週二伯一想到專家們先是興奮、接著是扼腕的神情,就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他怎麼就這麼的任性、獨斷?
明明周子琴和魏家棟都反覆提醒過了,結果他就是不信。
他執拗的為了所謂的“影響”,生生把一個國寶級的科研人員弄到了醫院裡。
害得他成了紙湖的病秧子!
周子琴深吸一口氣,極力平復內心的擔心、焦急、憤怒等負面情緒。
但,“吐血”兩個字太有殺傷力了。
雖然都是出血,但鼻子出血,跟直接吐血,絕對是兩種概念。
對於普通人來說,看到有人吐血,也是下意識的認為對方很危險。
她的丈夫不只是吐血啊,他的臟器還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二伯,我這就去草原!”
她有太多的控訴,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趕到丈夫身邊。
其他的,都不重要!
顧母就趴在一旁,聽到“吐血”兩個字的時候,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地上。
村長、司機等也都趕到了,看到婆媳倆這副模樣,全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顧青城真的出事了?
守著電話的村長媳婦,小小聲的說道:“好像是青城忙工作,直接累得吐血了!”
村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