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鴻煜冷嗤一聲。
眼底都是不懷好意。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時,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此時就是砧板上那條束手就擒等待著被宰殺的死魚。
“你都有老婆了!你這是不要臉!”
男人臉上的譏諷更甚:“再不要臉,有你不要臉?”
此言一出,我怔了一瞬,通體發寒。
說不清楚是因為他說我不要臉,還是因為他沒有否認他有老婆的事實。
在我愣怔的間隙,何鴻煜一把箍住我的下巴:“尹檸,你說你賤不賤吶?”
本來我還在掙扎,聞言瞬間一動不動。
四目相對,我無言以對。
可是,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哪裡能知道他竟然是姜闖同父異母的大哥?
如果我當初是和他和平分手,如今再見,我倒是還能巧舌如簧的辯駁幾句男歡女愛好聚好散。
可是,偏生兩年前我們鬧的難堪至極。
因為,我當時送了他一頂綠到發光的大帽子。
還是在他生日當天。
08我嫌你髒
那時候的他還不叫何鴻煜。
他給我看的身份證上,名字是謝珩。
在加拿大的蒙特利爾,他讀經管和法律,我學心理。
我們談了一場地下戀愛。
我和他都心照不宣的預設了那樣的方式.
那年,在謝珩,也就是現在的何鴻煜最愛我的時候,我和他的一個兄弟小白滾到了一張床上。
很不幸,言情劇的套路。
我倆被何鴻煜當場堵在了酒店房間的大床上。
小白嚇的魂不附體。
我臉上的紅暈還未全消。
面對怒不可遏的何鴻煜,我用最難聽的話侮辱了他。
他:“為什麼?”
我:“膩了。”
他:“他比我哪裡好?”
我:“比你長,還比你時間長。”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那是快四月的一個雪夜。
蒙特利爾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
暴怒的何鴻煜把穿著吊帶睡衣的我從房裡拉到外面的冰天雪地。
高高抬起的巴掌最終沒有落在我的臉上。
他身旁那輛玫粉色勞斯萊斯魅影的引擎蓋承擔了所有。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他準備送給我的驚喜。
那天是他生日。
他過生日,卻送我禮物。
可是,我卻還他一份潑天的驚嚇。
後來,我逃走,小白那個倒黴蛋據說被何鴻煜整治的很慘。
不堪的前塵往事歷歷在目,我知道他恨我。
恨不得殺了我。
可是,現在的我身負重任,不是讓他和我算賬的時機。
眼波流轉,只一秒之後,我便有了主意。
收起臉上的憤怒,我的眼底在剎那間已經蓄滿愧疚討好的淚。
我試探性的抽了下自己被禁錮的手,竟然意外的被何鴻煜鬆開。
盯著何鴻煜的那張俊臉,我的手順著他的襯衫一路往下。
眼神裡扯出的魅絲簡直能勾出一件五個X號的毛衣。
何鴻煜盯著我的眼睛,也不阻止我的動作,只是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看戲的謔笑。
突然,他俊眉微皺,眸色瞬間暗沉。
倒吸一口冷氣。
眼見何鴻煜的微表情,我心頭一喜。
這是有戲。
於是,我故意忽略他已有女友的事實,賣力的勾引著他。
我有道德和廉恥,但是不多。
在復仇大計面前,沒有廉恥只是微瑕。
可是,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突然扼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愣,眼底浮起懵懂,曾經的語言記憶瞬間覺醒:“珩哥?”
男人微怔半瞬。
他的視線鎖著我的臉,肌肉滾燙,紋理緊繃。
口中發出的聲音卻冷冽如寒霜。
“我嫌你髒。”
滿屋子橫生的曖昧在這幾個字之後瞬間消弭。
他的眼睛裡,倒映著我如死灰一般的臉。
像是瞬間被抽乾了血液。
更像是一隻美麗的狐妖,突然被攫取了靈丹,只剩下了一副殘破的軀殼。
從再次見到何鴻煜,到被他看透。
又以這種屈辱的姿態被他禁錮。
我始終沒覺得像此刻這樣徹骨的羞恥和絕望。
我嫌你髒。
只有四個字。
卻像一把帶著倒鉤刺的利刃,剖破了我僅剩的自尊。
我的手無力的垂到了床上,別過視線,不再看何鴻煜的臉。
此時,雖然我的手已經解放,可是卻已經沒有了去扯過什麼東西當塊遮羞布的慾念。
自尊已然碎裂一地,再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
徒增笑料罷了。
我就這樣毫無羞恥感的躺在何鴻煜的眼前。
我想,此時的我,在他的眼裡,大概就像是一條死透了的爛魚吧?
臥室裡只有何鴻煜壓抑的呼吸,甚至聽不到我的喘氣聲。
我們倆人保持著四目相對,很像是曾經情濃時分的姿勢。
可是,空氣裡卻沒有丁點往日讓人臉紅耳赤的旖旎氛圍。
一時間,我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或許是二十秒,或許是四十秒,也或許是兩分鐘。
何鴻煜突然俯身,一把鉗住了我的下巴。
“看著我!”
他低聲怒吼。
骨頭被他指腹的用力捏的生疼。
我說不出隻言片語,被迫看向他赤紅的眼。
他是那麼要臉的一個人。
可是我卻把他的臉面踩在了腳底。
曾經的確是我對他不住,我沒什麼可辯駁的。
何鴻煜渾身蓄滿壓抑到極致的怒氣,一口咬上我的唇。
他的動作粗魯蠻橫。
某個剎那,他一把拽過我。
9山外有山,雞外有雞
“不嫌我髒了?”
我從破碎的聲音裡勉強組織出這麼一句完整的語言。
質問的語氣在溢位口的那個剎那變了味。
我這句話一出口頓覺不好。
和何鴻煜有過那麼多次,我自然知道這個男人的長處。
就像他知道我的短處如何拿捏一樣。
我以為我早就忘了。
在我做出那個荒唐決定的那一刻,我就下決心把和他的一切埋葬。
可是當他剛剛蠻橫的扣緊我肩膀的那一瞬,早就深刻在我靈魂裡的記憶霎那甦醒。
果然,何鴻煜在聽到我那句挑釁之後,更像是發了瘋。
每一次都裹挾著無邊的憤怒。
我的指甲忍不住陷進他的肉裡。
留下絲絲縷縷曖昧斑駁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