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暮對法寶和玉簡的解釋,綠梅的眼睛越睜越大,嘴也完全合不攏了。
“怎麼好意思,這麼貴重的東西……”
“拿去吧,這些東西現在對我的用處不大了。”李暮笑著揮了揮手。
綠梅又謝過一道,轉身出門,激動不停,心思始終不能平靜。
李暮給她的,是帶有“化羽”神通的凝脈境心法化羽經,還有四階極品法寶,亂心牌。
在凝脈境中,這兩件幾乎可以算是最好的極品了,所以才讓她如此激動。
不過現在的李暮,已經用不到它們了。化羽經在岐山,只要是凝脈境修者累積到了一定貢獻都可以獲取,而亂心牌,他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再做出來。
綠梅這幾天對沈雪君的照顧,讓他頗為感動,這樣做了,他會心安一些。而且沈雪君對綠梅,似乎也並不排斥,雖然是不聞不問,但也沒有表現出厭惡和反感。
又過一天,狄傑派出去的修者回來報告,青霞城周圍,已經沒有了金林的蹤跡,似乎是早走了。
李暮也休養完畢,很快就動身出發。
逐日裡,他小心了許多,隨時都放開神識,監測著周圍的動向。
這樣一來,路程自然順利了許多,安全的到達興安城。
李暮去了夏家,他打算見一見夏家老祖夏山。
夏山身為元嬰境,見多識廣,或許能給他一些意見。
剛剛禮畢坐定。夏山便問道。“李小友。你是為這位姑娘來的?”
“前輩果然慧眼如炬,這是我的道侶沈雪君。”李暮點點頭,微顯憂色。
夏山掃了一眼,緩緩道,“這位姑娘神魂陰晦不明,多半是因為凝脈境衝擊金丹時,心魔入侵造成的吧?”
他只瞥一眼,便如親眼看見的一般。將事實料得分毫不差。
“不錯,前輩,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徐暮有些急切的道。
“讓老夫先看看。”
夏山說完,便輕輕合上了眼。
很快,從他的頭頂上飄出了一個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虛像,只是小了很多倍,形如嬰兒,緩緩的朝沈雪君走去。
虛像栩栩如生,輕飄飄的,沒有一絲真氣或神識的波動。但李暮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甚至有種感覺,虛像裡無一處不蘊含著強大的真氣。完全就是真氣形成的靈體,舉手投足間,彷彿都有翻山倒海的力量。
他的神識範圍內,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咦,李小友,莫非你能感知到我的元嬰?”
李暮點了點頭,“這虛像就是元嬰麼,前輩?”
在雲山域裡,他沒有閱讀過描繪元嬰境的典籍,後來雖然看了一些,但對元嬰的真實面貌有許多疑惑,並不清楚。
“不錯,”虛像神情微變,有些驚訝,“但是奇怪了,老夫刻意隱藏了神識和真氣,也沒有傳遞神念給你,你不太可能看到純粹神魂狀態的元嬰啊。”
“哦。”
李暮似懂非懂的點頭。
“李小友,你真的很特殊啊,”夏山笑了笑,“不過這是小友的秘密,老夫不會窺探的。”
其實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夏山就有探測李暮的念頭,甚至也做了,然而他悄然釋放出的神念,卻被李暮的識海所阻隔,根本無法進入。這也讓他對李暮格外重視,有了結交的心思。
此時他心中的驚訝,遠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
修士的元嬰,如同修者的金丹一樣,和生命一樣寶貴。只要修士刻意隱藏,元嬰境以下的修者根本不可能看見,然而李暮卻看見了。
雖然他知道,以李暮的修為,不可能對他的元嬰造成什麼傷害,但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如同藏在家裡的錢,明知道別人拿不走,但被人知道了,也會很不安。
元嬰走到沈雪君面前,而沈雪君茫然未知,呆呆的看著李暮。
元嬰伸出小手,緩緩的放在沈雪君頭頂。
沈雪君眼睛漸漸合上,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中。
李暮凝神看著,大氣也不敢出,生恐驚擾到。
過了一會,他的耳邊響起話語,是神唸的交流,“李小友,你要不要看看她的識海。”
“怎麼看?”李暮下意識道。
“老夫給你看。”聲音有些低沉。
話音未落,徐暮的眼前,已然出現了一副奇異的景象。
難以描繪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天空黯淡無光,烏雲遮蔽了一切,而地面上則是一大片混亂不堪的森林。森林中的樹木,此時像海中的水草,不斷延伸,飛舞,雜亂無章的縈繞在一起,來回糾結,根本分不清原來的模樣。
不需要仔細看,就會發現,所有的樹木,都在朝著一個方向纏繞。
那裡豎著三棵參天大樹,然而都已經快要枯死,每棵樹上,不超過十片葉子。
“如果她識海正常的話,應該所有樹木都井井有條,形成一片生機盎然的森林。這種景象的識海,凝丹的機率非常大。”
“識海中的三棵大樹,應該就是造成她心魔入侵的執念,因為瀕臨枯死,其他的樹木都會爭先恐後的把自己的生機奉獻給它們,所以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這女子,真是執著啊,寧可自己神智喪失,也要保住心中的執念。”
“要想解除這種狀態,要麼讓三棵大樹復生,要麼讓這三棵大樹徹底死去。這個很難很難,老夫是做不到的,任何人只怕都做不到,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解開。”
聽著夏山的話,李暮知道,這三棵大樹代表的執念,肯定就是沈雪君的父母和李暮。
他曾想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但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震驚了,他的心潮完全無法平靜,對沈雪君的心疼也到了極點。
“我一定要讓她恢復正常!”
他霍然站起,眼中全是堅定。
只要讓沈雪君達到金丹境,來自父母的執念就可以順利解開,至於他自己,他也相信能做到,不再成為執念。
“小友,老夫雖然不能讓樹復生,但可以做些別的,讓她暫時恢復神智。至於能不能解脫執念,卻要靠她自己了。”
夏山的元嬰看向徐暮,緩緩道,“只是……”
“真的?”
李暮神色激動的道,“夏前輩,只要你幫我,代價儘管提!”
元嬰眼中一亮,“小友既然這樣說,老夫就絕不會袖手旁觀,放心吧,老夫會盡我所能的。”
“多謝前輩!”
李暮連連行禮,雙手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