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月府公會。
此時，林曹正雙目通紅，看著阮敏兒意氣風發的在打遊戲，一邊打還一邊和觀眾高強度互動。
“三七開三七開，對面三分鐘抓我七次，誰來了都要裂開，滾吶雲玩家！”
“什麼，你問我石頭人打諾手勝率？八二開吧，你8分鐘被打掛機，諾手加20勝點。”
雖然此時觀眾正在被阮敏兒無情羞辱，但是人氣卻一直居高不下，甚至剛剛那個被罵了的人還給阮敏兒刷了兩架飛機……
要是當時我沒放走她……
要是我能想到這種運營方法……
林曹越看越是悔不當初，越看越覺得楊若謙實在太厲害，太聰明。
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時，辦公區突然嘈雜了起來。
“林哥，這是我們的計劃書！”
“林哥，挖人的方案已經拿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林曹身邊，一個又一個的業內精英神情嚴肅，一個個看著眼前的螢幕，如臨大敵。
“不要著急。”林曹回過神來，安撫了手下一句，“現在敵在明我在暗，再埋伏一手，這次我們一定要一舉成功。”
等胡怡沁的資料差不多該爆發的時候，他們再突然出手，把人挖過來！
“可是，林哥……我們觀察了一整週，這個叫胡怡沁的吃播，直播效果好像不太好啊，我們真的要挖過來嗎？”另一位負責實時監視資料的經紀人頗為擔憂的問了領導一句。
巋光娛樂花了一整週的時間，花大價錢給胡怡沁安排了各種高檔食材，進行各種各樣的宣傳，效果是有一些，可總體卻有些不盡人意。
怎麼都看不出來能火的潛質啊？
然而，阮敏兒的事情給了林曹太大的衝擊，他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們不需要分析胡怡沁能不能火起來——巋光公會的人不是草包，他們肯定能分析的出來。我們只需要把他們看重的人挖過來，就算成功了！”
“可是……”
“沒有可是！巋光公會旗下的每個主播爆火的方式都不同，高乃雲和黃如石是一夜爆火，阮敏兒是穩步向前，那這一次，我相信就是厚積薄發。現在她漲粉速度不快，是為了之後那一波大的。”
林曹相信胡怡沁的漲粉趨勢已經來到了臨界點，大的馬上就要來了。
自己這群手下要是有楊若謙的能力，還至於把阮敏兒放跑不？
現在居然還開始懷疑起人家的目光，簡直可笑。
挖，這個人，我們月府集團挖定了，天王老子來了都攔不住！
……
比起一片振奮的林曹工作室，巋光娛樂這邊辦公區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凝滯了。
此時是下午三點，在運營的安排下，廚房把胡怡沁的員工餐晚做兩個小時，錯開中午的休息時間。
原以為做完這一切之後就萬事大吉，可以原地等著胡怡沁起飛，可這一週的後臺資料卻讓邵一奇和翁子琴心裡涼了半截。
“怎麼辦，這資料不對勁啊……”翁子琴頗為擔憂。
邵一奇也丈二和三摸不著頭腦：“這麼多資源砸下去，怎麼一週才漲了三萬粉絲？而且其中大部分是罵的……口碑唰唰往下掉。”
“加上胡怡沁自己原本的粉絲，一共也就五萬粉……而且今天漲粉速度明顯下降了很多，看著像是已經把所有潛力都透支幹淨了。”
兩人的電腦螢幕上，胡怡沁正在對著一桌子好菜乾巴巴的直播。
“家人們，大海參啊！見過那麼大的海參嗎？一口悶了！”
“這個烤羊排看著不錯，主播給你們表演一下一口炫兩個……”
“嗯，味道還不錯。”
“……”
一邊說著，胡怡沁張開嘴，用一個很浮誇的動作把食物吞進肚子……
不遠處的辦公區，邵一奇和翁子琴木然的注視著這平平無奇，爛大街，無聊到快要睡著的吃播，心中五味雜陳。
完了……
這次好像真的要撲街了啊。
他們好不容易操刀運營一個主播，竟然是這個結果？
楊總會不會發火啊……
其中翁子琴的心情更加糟糕，她前不久才被評為了最佳員工，可現在手上竟然極有可能出現公司裡第一個真正撲街的主播。
這，這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難道理解錯了楊總的意思？”翁子琴直接關掉了不忍直視的後臺，“難道楊總並不是讓我們這麼安排胡怡沁？”
自我懷疑的兩人說著，胡怡沁的直播結束了。
只見胡怡沁從餐廳快步跑出，直奔公司的洗手間。
這是要做什麼，邵一奇和翁子琴自然不會不知道——催吐。
特麼的，還這麼浪費食物！
過了十多分鐘，嘴邊有明顯漱口痕跡的胡怡沁才從廁所出來，直奔翁子琴的辦公桌。
“運營，我今天資料好像不太好啊，要不明天給我加一個推薦吧？”
在翁子琴和邵一奇兩位人才的高階操作下，胡怡沁勉勉強強漲了幾萬粉絲，資料看著似乎還行，可這已經幾乎把未來所有的潛力全部透支掉了。
觀眾越多，口碑越差！
導致粉絲越來越難漲起來。
可胡怡沁卻完全不清楚這點，還覺得自己成績不錯，洋洋得意的跑來要推薦……
焦頭爛額的翁子琴完全沒空再搭理她，只是機械般的重複之前那句話：“推薦的事情由我們運營決定。”
被三度拒絕的胡怡沁極為不滿，極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切……不就是想把資源集中在那三個主播身上嗎，說的誰不知道一樣……”
這巋光集團，除了福利好一點，和別的地方也沒多大區別嘛。
“你說什麼？”翁子琴猛然抬頭。
她雖然沒聽清，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什麼都沒說，走了！”
“這個人……真是！”
……
員工那邊，小小的矛盾已經在醞釀，但很可惜，公司內並沒有人打小報告，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楊若謙無法第一時間知道這些資訊。
此時此刻，楊若謙和常芷晴的動作像極了在外面的邵一奇和翁子琴——都對著電腦，目不轉睛的檢視胡怡沁的後臺資料。
常芷晴見直播間螢幕變黑，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這粉絲增量看起來還不錯啊，雖然不如之前三位，但也勉強還行。你的打擊員工計劃好像要失敗了哦？”
“你沒看到今天她的資料崩的厲害嗎？”楊若謙用一種神秘的口吻說道，“這說明我的計劃要成功了。”
“為什麼啊？”常芷晴睜著大眼睛，不懂就問。
楊若謙心情好，也樂得和常芷晴解釋：“一個流量池的流量是有限的，翁子琴和邵一奇的運營榨乾了這整個流量池，不但沒吸多少量，反而讓不少觀眾給了差評。如此下來下一個流量池的難度就會特別高。”
很難再進入下一個流量池，老的流量池又被徹底榨乾，後續的資料自然就會開始崩塌。
“這樣啊……你好像懂得很多哦，boss。”常芷晴輕輕撫著桌上的水杯，問出了一個之前她就問過的問題，“那為什麼之前你不告訴我呢？”
“啊哈哈，你工資夠用不，要不要給你漲漲？”
常芷晴癟嘴：“誰要你漲工資，我就想幫幫你。”
你只要永遠處於什麼都不懂的狀態，那就是最好的幫助……
楊若謙心裡默默吐槽一句。
現在距離月底的結算只剩下最後一週……
【胡怡沁（主播），真實粉絲量：31402。咖位：大撲街（獎金5000000）】
足足五百萬的獎金，現在就在眼前。
而且這一次，看起來真的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了。
只要能穩穩度過最後一週，鉅額的獎金便可穩穩落入囊中。
雖然不是“路人”級別的5000萬獎金，但這500萬也足夠讓楊若謙身上的貸款壓力減輕一半。若是能夠維持這個資料兩個月，楊若謙就徹底無債一身輕了！
以後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會徹底屬於自己。
從目前的趨勢來看，把胡怡沁粉絲維持在10萬以下兩個月，還是不那麼難的。
哈哈哈！
在前世噁心了楊若謙十年的債務，今生看起來只需要短短四個月就能夠解決了！
前三個主播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不要緊，只要最後能夠成功，那一切事情都不算事情。
該死的負債倒黴日子，總算見到結束的曙光了。
今天自重生回來之後，楊若謙最開心的一天。
開香檳那次例外。
那次是白高興一回。
楊若謙臉上表情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常芷晴的眼睛，她頗為好奇：“怎麼，給你家員工一個小教訓就那麼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彩票中了五百萬呢。”
這話好像沒錯，只要胡怡沁能夠穩住一個月，那和中五百萬確實沒多少區別。
楊若謙舒服的翹起二郎腿，隨意編了一句：“看到員工們成長，就像看到自家孩子長大一樣，這種心態你不懂。”
“切……說得你好像很懂一樣，你也沒孩子呀。”常芷晴很小聲很小聲的反駁了一句。
……
叮鈴鈴~
不遠處的隔音直播室中，胡怡沁裝在口袋裡的手機鈴聲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