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舒展了一下身子,繼續懶洋洋地說:“人類現在需要的不是故步自封,而是尋求更美好的未來。地球需要的也不是‘穹頂’,不是‘謹慎派’,而是探索,是我們!”
葉廣利點了點頭。
“廣利,關於‘穹頂’的升級,你參與了多少?”
“全部過程。”
“全部?”威廉姆斯感到很意外,隨後便笑了起來,“張天霖還真是自負,一點都不擔心你?”
“不會的,”葉廣利說,“雖然在某些觀點上有分歧,但是就目前形勢來說,‘穹頂’依舊在保護地球,我也會盡全力工作。我想他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會讓我全程參與。”
“其實張天霖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眼光有些短淺罷了。”威廉姆斯惋惜地說。
“的確。”
“你能夠全程參與‘穹頂’的升級,的確在我的意料之外。不過,這樣來說的話,這反而是個好訊息了。”
說完,威廉姆斯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葉廣利有些疑惑,晃動著明晃晃的光頭極力的思考著。
過了一會兒,他說:“您的意思是,這項技術以後有用到的時候?”
威廉姆斯點了點頭,笑著說:“現在,它的作用是保護地球,沒準以後就是我們‘基地’的保護傘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抓住這次升級的機會,掌握一套完整的升級資料,包含設想,構建,維護,升級等等。相信我,以後一定會用得上!”
“明白了。”
葉廣利露出了笑容,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做到的嗎?
“好了,讓我們來聽聽壞訊息吧。”威廉姆斯興奮地說,辦公室的氛圍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張天霖的秘書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葉廣利笑著說,“只留下一灘血和一堆碎布。”
威廉姆斯聽他說完,立馬又恢復了剛才無精打采的狀態,甚至還有點惋惜的表情。
“怎麼了院長,聽到這個訊息,您好像有點不高興?”葉廣利疑惑地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不是一件什麼大事,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好訊息……”
威廉姆斯說完又端起酒杯,發現已經空空見底了,才緩緩地放下。
“我認為不然。”葉廣利狡黠地說,“至少目前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
“哦?”
“警方已經介入這件案子,會消耗張天霖一部分精力。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件事造勢,給‘謹慎派’傳達一種資訊,讓他們誤認為這是一種警告。”
“不錯,不失為一種有效的警告。”威廉姆斯贊同地說,依舊是無精打采。
“而且,更重要的是,”葉廣利不由得站了起來,顯得很興奮,“他們會因此亂了陣腳,很可能會有進一步的動作。據我所知,‘基因改造’應該是他手中最後的底牌了,也許是時候拿出來亮一亮了。”
“關於‘基因改造’,你瞭解多少?”
葉廣利搖了搖頭。
“這樣來說,張天霖秘書失蹤的這件事確實是有利的……”威廉姆斯低聲沉吟。
葉廣利見狀,欲言又止,可是他的表情管理實在太差了,被威廉姆斯一眼看穿。
“說罷,有什麼疑慮?”威廉姆斯笑著說,他對他太瞭解了。
“院長,難道這件事不是您……安排的?”
“笑話!”威廉姆斯不屑地說,“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事?”
“當然不是。”葉廣利尷尬地說,“只是,這件事很容易被人懷疑到我們身上……”
“我敢斷定張天霖不會這麼想。”威廉姆斯說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四目相視,葉廣利感受到了一種嘲諷,即便威廉姆斯沒有表現出這種情緒。
不過,威廉姆斯的確正在心中嘲笑著眼前這個航天學教授。
威廉姆斯憤怒地認為,眼前這個老學究以一種他從來沒有想過的方式侮辱了他,即便不是有意為之。
作為自己的對手,張天霖不會將這件事懷疑到他身上,這就展現出一種尊重,來自對手的尊重。但是,作為自己團隊中的一員,葉廣利卻產生了這種懷疑。
高下立見,格局立現。
想到這些,威廉姆斯忍不住笑了起來,嘲笑著眼前這個人的無知與卑微。
當然,葉廣利除了尷尬之外,自然想不到威廉姆斯此時的想法。
“記住,他依舊是站在我這邊的,要保留對他最起碼的尊重。”
威廉姆斯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生怕自己不小心顯露出這種鄙視。
為了緩解氣氛,威廉姆斯說:“你說的不錯,這件事情對我們有利,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葉廣利點頭,接著說:“那篇文章發表之後,雖然引起了一些轟動,不過由於張天霖並未回應,所激起的波瀾很快就平靜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再加一劑猛藥?”
“我也有過這個想法,畢竟媒體的影響力還是巨大的。但是……”
威廉姆斯剛說到這,敲門聲又響起,鄭大申推門而入。
“院長,葉教授。”
作為後輩,鄭大申一向很尊敬眼前兩位前輩,特別是對威廉姆斯。
“你來的正好!”
威廉姆斯感覺到了一絲放鬆,與葉廣利和自己比起來,這個年輕人的衝勁是有目共睹的。
接著,威廉姆斯將剛才的聊天內容大概說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鄭大申的反應更為激進。
“對於這兩件事,我都有耳聞。‘穹頂’升級微不足道,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那將是我們拋棄的第一件東西。”鄭大申侃侃而談,“至於張天霖秘書失蹤一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過,我個人認為作用也不大。”
“為什麼這麼說,年輕人?”威廉姆斯饒有興致的問。
“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他的事情自有警方去處理。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是儘快調查出張天霖眼疾的真相,並以此為突破口,透過媒體渲染,效果會更佳!”鄭大申一口氣講出了自己的觀點。
不可否認,他抓住了關鍵要素,擲地有聲。
威廉姆斯非常贊同他的觀點,不過,這件事情只能就此打住了......
他今日所有的惆悵都是因為這件事,這原本是他計劃好的一步重要的棋,然而此刻卻不得不終止了。
可以說,這是他與張天霖爭鬥以來遭受的最大損失!
“你們知道那篇關於張天霖眼疾的文章是誰寫的嗎?”威廉姆斯問道,“你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兩人對視一眼,均搖了搖頭。
“呵,他就是張天霖的秘書,王忠良!”威廉姆斯無比痛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