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不管,你就是向著韓峰,男人就是向著男人。對了,明天秦小航來找我,我已經邀請她和我一起住了,你,哼,搬回宿舍好了。我要睡覺,晚安。”
我義正嚴辭的說完,毫不手軟的按斷電話,氣咻咻的看著黑了的螢幕運氣。
好一會兒我才發現周敏慧意味不明的盯著我看。
“幹嗎,愛上我了嗎?”我裝作害怕的扯開被子蓋住自己,警惕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周敏慧嘴裡嘖嘖著搖頭,“果然啊,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魏大神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怎麼就看上你了,嘖嘖。”
“你才瞎了,看招。”我把玩偶扔過去精準命中敏慧的屁股。
熄了燈躺下準備睡覺時,手機響了一個提示音。開啟微信,棒球少年的頭像壞笑著閃動。
“明天我接你一起吃早餐。”
我小得意的偷笑,把手機放在一邊睡覺。
對啊,我就是被偏愛,就是有恃無恐,誰不服?不服咬我啊。
次日早上,大哥準時接我出去吃早餐。也不知怎麼就聊到魏清風和昨天的那場談話上,大哥說魏叔和阿姨都知道了他裝病的事情,魏叔氣得打了他兩巴掌,阿姨狠狠的罵了他一頓。
魏清風全程一聲不吭,卻也堅持著不肯認錯。最後叔叔和阿姨決定帶他回南城,要他再修養一段時間再回來繼續修研。
“他不是都好了嗎?為什麼還要帶回南城啊。”我納悶地問他。
研一研二的課程還是挺緊的,而且會被學校要求參與很多研究課題,許多學生創業都是從讀研開始的,魏清風一旦休學,就會被同屆的同學落下。研院裡優秀的人多了去了,他想要追上,會很難的。魏清風生就的傲骨,怎麼能允許自己落後別人。
“我爸媽懷疑他有心理上的問題,想要帶他回去找個心理醫生好好看看,也是防止他以後再幹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心理上的疾病會影響一個人的性格和作事風格,魏清風那麼瘋狂和不可理喻,確實有點心理障礙的意思。畢竟,正常人可幹不出他那些濫事來。
我想在我的心裡,儘管不愛,但還是希望那個和我走過十八年時光的少年仍然保持著乾淨純粹的初心,是那個風光霽月的魏清風。
“哦,那你告訴叔叔,要是沒有醫療費的話我有錢。他是為救我受的傷,我應該承擔醫療費。”
大哥寵溺的刮我的小鼻子,在我鼻尖輕吻著調侃我,“到底是小富婆了,說話這麼有底氣。放心,有老公在,怎麼也不用我家小乖花錢就是了。”
又來個小乖,這暱稱,我也是醉了。
我把紅透的臉埋在粥碗裡,嗔怪的偷眼瞪他,“誰要你做老公啊,亂說呢。”
大哥他臉皮越來越厚了,先是自己把自己由大哥變成男朋友,現在又自己把自己由男朋友變成老公,好像什麼都在他掌控之中似的。
雖然我基本決定非他不嫁了,但那也不是他這麼臭屁的理由吧。
太能的瑟了。
“小月,清風-他想在回去之前再見你一面,你--願意嗎?”
我--如果不願意就可以不去嗎?
上午我沒有課,熟悉我課表的大哥把我送到長廊那裡。
魏清風已經到了,仍然一套黑色衣褲,頭髮修剪過,根根豎立,利落之餘平添幾分桀驁。
“去吧,我在那邊等你。”大哥推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長廊之外的那把長椅。
“小月,你來了。”魏清風轉過身,長手長腳,眉目如畫,眸底星光閃爍,如果忽略他身上的沉鬱,還是當初那個月亮一樣的少年。
我點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大哥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魏清風微怔,側頭看向坐在長椅上的大哥,眸底湧上自嘲和晦澀,“小月,你為什麼會愛上大哥。”
“沒有為什麼,愛就是愛了,就好像你見了花蕊一面就淪陷,一樣的道理。說起來也是我太笨,明明身邊已有明珠,偏要去夠不屬於我的月亮。年輕就是傻,太傻。”我低低的笑著。
“你說得對,年輕就是傻,太傻,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總以為自己是對的,過後又會悔不當初。如果那時候我不是那麼叛逆,沒有做那些事情傷到你,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可能就不是大哥。”
又來了。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魏清風他一再的說這類話,究竟在想什麼,要做什麼。
自我來到京大讀研,他和我正式的至少談過三次,每次都要重複這個話題。
當傷害已經造成,當時光已經把一切掩埋,當我們都從當年的懵懂無知到長大成人,當我們都完全走出對方的世界,再來舊事重提,用意何在!
如果如果可以成立,世上便不會再有遺憾。
“我從不信如果,因為世上最虛妄的就是如果。我只知道無怨無悔的陪在我身邊照顧我愛著我的人是大哥,這就夠了。魏清風,我沒有那麼閒,有事你就說,沒事我要走了。”
魏清風臉色變了幾變,惘然的低垂著頭,似乎在思索什麼問題。
好一會兒,他終於抬起頭,那雙黑白分明的星眸似乎染上潮氣,亮晶晶的,“小月,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我氣到撫額,話說得還不清楚嗎?早知道今日,你當年裝什麼犢子呢。
“對,不可能。這麼說吧,假如真有那麼一天我不能和大哥在一起,我寧可絞了頭髮上五臺山修行,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他似乎早知道我會這麼說,並沒有多驚訝,只是又開始沉默,這次的時間更長,長到我站得雙腳發麻,他才悶聲開口,“只能做朋友了?”
“嗯。”能做朋友,已經是我努力說服自己的結果。
“可是我是為救你受的傷,你都不要以身相許嗎?”
“誰告訴你救命之恩就得以身相許的?”
“你啊,別不承認,這是你親口說的,我親耳聽見的。”
驀然想起那個上午,我和大哥在他房間膩歪時說的話,臉莫名的有點熱。
以身相許確實是報答救命之恩最好的方式,但那得看救命的是誰。不是我想要的人,我寧願以命相償。
魏清風他從那天就開始佈局了吧,心思夠縝密的。
“所以呢?”我不耐煩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