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停梨的召集下,十名武人喬裝打扮,前往暗香書院通往寧國府的主要道路,扮作販夫走卒。
殷停梨來到一間茶樓的二樓,從這個角度往下望能看到整條街的情況,只要江寒出現,他便能立即動手。
這時候,一名易容成商販的武人來到殷停梨身邊,壓低了聲音稟道:“江寒早早便乘車到了暗香書院,除了周虎外,只帶著兩壇酒。至今已過去了一個時辰,尚未離開暗香書院。”
死士說完,便離開了酒樓。
殷停梨微微冷笑,心中更加堅定一件事,那就是江寒焚燬了賭坊後知道怕了,想要儘快拜鍾離無憂為師,以尋求庇護。
但就算你成功拜師了又如何?等你出來照樣殺之!
……
暗香書院中,江寒與鍾離無憂一邊飲酒一邊談笑。
“鍾離大儒,你要在雲夢待幾天?”
鍾離無憂將碗裡的桂花釀喝盡,道:“我原想著這幾日便要回京,但既然你和秦府嫡女的婚期也沒幾天了,便等參加完你們的大婚再回京。”
“這雲夢光景雖佳,卻不及京都繁華,你有沒有興趣同我到京都一趟啊?”
江寒心思一轉,這話兒就是有將自己收為親傳弟子的意思了,當即道:“好啊!小子常聞京都勝景如何如何繁華,卻從未去過,倘若鍾離大儒願意帶上小子一起去,那再好不過了。”
鍾離無憂面露微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嗯,不過暫時倒沒辦法帶你去京都,老夫離開雲夢,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這樣吧,等你成婚後空閒下來,便攜秦家嫡女來京都,老夫便帶你遊玩京都之景。”
江寒喜道:“那便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江寒挑著鍾離無憂感興趣的話題聊,這位大儒也是談興極佳,在談話中,時間也在飛快的流逝。
眼瞅著午飯的時間到了,江寒才後知後覺的醒悟,道:“啊,已經中午了,小子就不打擾大儒用飯,先告辭了!”
鍾離無憂正聽他講到《武松傳》的全文《水滸傳》,心癢難撓,哪能放他離開,便道:“江寒小友留下來一起吃,老夫還想聽你說魯智深的故事呢!”
江寒也不拒絕,順水推舟道:“那好吧,叨擾大儒了!”
鍾離無憂當即喚周山海送來飯菜,周山海眼見江寒跟鍾離無憂同席吃飯,心中更加震驚,這小子何等殊榮!竟然能跟大儒在一起吃飯?
看來鍾離大儒的確要將他收為親傳弟子!
吃飯時,江寒注意到司命冷冰冰的站在一邊,喊道:“司劍姐姐,你也過來吃飯吧!”
司劍微微蹙眉,冷冷清清的道:“你和老師吃便是。”
鍾離無憂笑道:“你可莫要叫姐姐,她比你還小一歲。”
江寒吃驚道:“司劍姑娘竟然只有十九?”
司劍蹙眉:“我瞧上去很老麼?”
江寒道:“不是,自然不是!只是司劍姑娘劍法高深,我原以為至少要習二十年的劍藝,卻不想司劍姑娘竟然比我還小。”
鍾離無憂道:“司劍專精於劍,其劍法,我亦有所不如,往後,你可向她習劍。”
江寒吃了一驚,鍾離大儒的劍法竟然還比不上司劍的?
“等等,鍾離大儒不是過些日子要到京都去嗎?”
“是啊!”
“那我又如何向司劍姑娘習劍?”
鍾離無憂悠悠道:“我會讓她留在雲夢城,便住到你那三餘書屋如何?”
江寒心中一喜,司劍劍法高明,要是留在三餘書屋,就等於住進了一個強力保鏢!
鍾離無憂這安排,擺明了就是把他當弟子了!
“小子當然樂意之至!”
吃完了午飯,鍾離無憂便一邊烹茶,一邊讓江寒講述《水滸傳》的故事。
鍾離無憂聽得津津有味,江寒則講得神飛色舞。
一講吓去便又是一個時辰,江寒眼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道:“說起來,小子數日前碰到了一件奇怪事。”
“那時候小子回家祭拜父母,當時時間尚早,小子隱約聽到旁邊草叢裡傳來了喘息聲,仔細一看,卻是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我走近去瞧,那男子見到我,說他被山賊所劫,幸得活命,求我救他一命,我看他傷得很重,動了惻隱之心,便為其救治,讓他住進了我以前居住的屋子裡。”
“此人自稱姓餘,說我救了他一命,他日必將報答,還送了我一塊玉章。”
鍾離無憂本來聽著玩玩,但聽到後面,神情卻是一正,眉頭也皺了起來,道:“玉章你可帶在身上?”
江寒道:“這倒沒有,我瞧玉章太醜,玉倒是不錯,便讓人車成了珠子……不過玉章上的字我倒還記得。”
“你寫來看看。”
江寒當即用手指沾起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應該是這個。”
鍾離無憂僅是往桌上望了一眼,眼睛便猛地收縮,這是古篆字的玉麟!
鍾離大儒立馬就想到了那個逆種,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那個人在哪?”
江寒道:“那人便在以前我住的茅屋養傷,現下應該還在吧。”
鍾離無憂道:“此事你不要聲張!司劍,走!”
江寒愣道:“鍾離大儒,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鍾離無憂道:“此人,只怕是朝廷欽犯,一名逆種文人!極為危險!你待在這兒。”
“什麼?!”江寒滿臉驚愕之色,“朝……朝廷欽犯?怎麼會?”
鍾離無憂沒有多說,當即讓司劍去牽馬,那名欽犯武藝高強,兼之身陷逆種後,更加難以對付,但其身受重傷,這段日子未必就會痊癒,必須儘快找到!
他來到雲夢,除了徹查假帳薄案外,便是為了那名逆種!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懷疑江寒在撒謊,那是因為江寒並無渠道知道朝廷欽犯的事,也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老師,馬匹都似乎吃錯了東西,馬蹄疲軟,難以走路。”沒過多久,司劍便回來了,柳眉微蹙,稟告了一個壞訊息。
這時候馬匹竟出了問題?鍾離無憂眉頭緊皺,道:“我們走路去!”
江寒忙道:“鍾離大儒,這裡離清河村甚遠,不如坐我的馬車去。”
鍾離無憂微一沉吟,便道:“好,咱們走!”
雖說他能以輕功趕至,但誰也不知那名逆種恢復到哪裡,倘若徒廢體力,卻未必能捉得住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