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知道百合蓮子羹被下了藥,自是不能喝的,她打量著王氏的心腹王嬤嬤。
王嬤嬤她熟,是王氏的陪嫁,王家家生子,呆在王氏身邊沒少出壞主意。
沒少欺負她與她母親。
“你們按住她,讓她把這碗羹吃了。”
王嬤嬤一聽周身一凜,“使不得啊大小姐,這是老爺吩咐廚房,專門給你和二小姐做的,給奴婢豈不是糟蹋了老爺的心意。”
“哦?是嗎?你不吃是因為這是我爹安排的,還是因為這碗羹裡有毒?”
王嬤嬤驚訝地看了一眼江婉清,忙低下頭,心虛道:“當然是老爺安排的,怎麼會有毒呢?大小姐您就趁熱吃了吧,老爺是不會害你的。”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李嬤嬤一聽自家小姐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是許傾辭的陪嫁,又在深宅大院多年,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
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二話不說按住那婆子的頭就開始灌,雲竹見狀忙上前幫忙,兩人合力將一碗羹全灌進王嬤嬤的肚子。
“將她捆起來看看有什麼反應。”
江婉清記得很清楚前世是吃了這碗羹才暈的,但凡事不可掉以輕心,畢竟前世江婉月沒有來偷玉佩,要不是看到江婉月腰封露出一角,她也不知道玉佩已經被偷走了。
細想想江婉清就知道了其中關竅,前世出嫁時江婉月並不知道這玉佩的作用,在凌王府以謀反罪滿門抄斬時,孟秦桑騙走玉佩,救了江婉月一命。
江婉月在這個時候偷玉佩,莫不是……
“不好,這羹果然有問題。”
李嬤嬤喊了一聲,江婉清瞬間看向王嬤嬤,只見她一張老臉通紅,混濁的眼裡竟有慾望…
這藥絕不是迷藥,同是下藥前世是迷藥,這次是媚藥,很快江婉清就得出一個結論。
江婉月也重生了。
她知道孟秦桑會走上權利的巔峰,所以這輩子不想換嫁了。
可惜江婉月只知道孟秦桑扶搖直上,平步青雲,卻不知道背後都是她在運作。
就憑孟秦桑一個草包,能考上秀才就是祖墳冒青煙了,想當丞相是不可能的。
孟家那一家子眼高手低的傢伙,窮得叮噹響,全靠她的嫁妝過日子,花完了嫁妝,她只能拋頭露面的賺錢,沒想到他們竟看不起商人,覺得她丟人。
軟飯硬吃,真是不知廉恥。
這一次江婉月不再換嫁,嫁給孟秦桑這種人可不要後悔才好。
只是,孟秦桑殺她前說的話讓她捉摸不透。
權勢滔天的究竟是誰,江婉清實在不清楚,畢竟她沒得罪過人。
根據孟秦桑對那人的恐懼,此人非富即貴,或許是凌王府也惹不起的人。
重活一世,她定要調查清楚給自己報仇,這就不得不利用凌王妃這個身份。
想起前世江婉月做王妃也並不舒坦,凌風澈從來沒有臨幸過她,還有一個惡婆婆經常欺負她,要不是跟了孟秦桑,怕到死都是個雛。
看來凌王府也不好生存,不過她此次回來就是報仇的,要做的就是讓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即便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
江婉清正盤算著,耳邊就傳來丫鬟雲竹的聲音—
“小姐,現在怎麼辦?”
江婉清的思緒被拉回,看到情難自控的王嬤嬤。
“找兩個小廝來看著她,待會兒出門時安排她跟在我爹身後。”
下這種藥無非是想讓她當眾出醜,如果她吃了湯羹,怕是看到個男人她都會撲上去,若是被接親的凌王府看到,凌王自然不會要她。
壞了名聲她只有死路一條。
江婉月這是生怕她過的比她好,縱然知道嫁進凌王府是死路一條,還要害她名聲。
主僕三人正在商量,接親的人就來了。
江婉清忙打扮好,由李嬤嬤攙扶著向外走去。
王氏是平妻,江婉月也算是嫡女,江際中為表示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出門時都是讓她們一同走的。
因著凌王府的緣故,今日賓朋滿座,第一次有這麼多官員來賀喜,江際中得了臉高興的合不攏嘴。
一切都進行的無比順利,突然跟在江際中身後的王嬤嬤扯開衣服,向江際中撲去。
“老爺…”
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嬌媚的聲音是從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口中發出的。
賓客們傻了眼,王氏也愣住了,她知道江婉清中了藥,從始至終都盯著她,生怕錯過好戲,可沒想到江婉清沒事,王嬤嬤卻發病了。
江際中被王嬤嬤抱住,周身一凜,毫不猶豫的甩開王嬤嬤的手,一把將她推開。
“今日大喜,你怎的又犯病了。”
王秀秀立馬反應了過來。
“諸位恕罪,這是我的陪嫁嬤嬤,這兩年犯了瘋病,這是神志不清了。”
說著忙使眼色要讓下人拉走王嬤嬤。
賓客中有人發問:“既然早就有病,為何不發賣出去?還要留著丟人現眼。”
“貴人有所不知,王嬤嬤伺候我一輩子了,我不忍心看她受苦,也就養著去了。”
王氏一副主僕情深的模樣,場面馬上就控制住了。
被人拉住的王嬤嬤已然失了神志,“老爺,您有所不知,奴婢一直心悅您,奴婢想給老爺生個孩子。”
此話一出,賓客瞬間石化,這麼大年紀,還能生出孩子嗎?
王秀秀的臉瞬間失了顏色,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還有這樣的心思,江際中急忙呵斥道:“瘋言瘋語,還不快請大夫來。”
下人們立即將王嬤嬤帶走,場面很快恢復平靜。
蓋頭下的江婉清巧笑嫣然,她只想讓王嬤嬤出醜,沒想到她還能說出那番話來,這只是她復仇的第一步。
正當她看戲之時,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
“愛妃如此愛看戲,本王請兩個戲班子來可好?”
聲音溫潤如玉,聽的江婉清心頭一顫。
凌王竟親自來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