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總好,我叫阮小花。”女孩瘦瘦小小的一隻,拘謹地手都不知要往哪放,一會兒背在身後,覺得不妥,又放回小腹,聲音也切切諾諾的。
費思楠輕輕皺眉:“阮小花?”這名字實在……“如果真想留下,先改個名字吧,”他玩味地看著女孩,若有所思,說話溫溫柔柔的,不如就叫:“阮語,怎麼樣?”
女孩沒什麼主見,改名字這樣的事情,人家一說,就點頭了。
“那好,跟你爸說一下吧!”
“爸爸?”阮語好像對這個稱呼很陌生:“我爸不在家,不用告訴他。”
“哦,誰送你來的?”費思楠朝沙發頂了頂下巴,示意她可以坐下。
阮語戰戰兢兢地順著沙發邊緣坐了,全程筆直:“朋友。”對,韓閩江告訴她,不能在費總面前提她已經嫁人的事情,否則會失去這次工作機會。
費思楠在心裡咀嚼著這兩個字,打量眼前這個看起來像個未成年的姑娘,然後帶著點告誡的口氣:“以後不要和他再有來往了。”送她來這裡的人明顯沒存什麼好心,卻不好直接拿在明面上說。
阮語猛地抬起頭,疑惑的眼神看向費思楠:“為什麼?”
費思楠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來這裡的目的,就問:“知道來做什麼嗎??”
阮語點頭:“說了,要我聽你的話就行。”
晚上費思楠去參加了喬佳穗的演唱會,他最喜歡聽她唱歌。慶功宴辦得熱鬧,費思楠卻只喝了一杯紅酒就回來了。別墅的院子被人掃過,地面也清洗了,客廳裡放著音樂,阮語坐在飄窗前的小茶桌上整理他白天遺留下的檔案,溼抹布放在一邊。她看得專心,有人走進來都沒有察覺。
費思楠凝眉:不會是對手公司派來打探機密的吧?他按亮客廳的燈,阮語才回過神來,趕緊放下東西解釋:“我想幫你給它們分類,但是……”她臉一紅,尷尬地撓撓頭髮:“我看不太懂。”
費思楠打發她去換床單,她說換過了,然後他又從櫃子裡拿出一瓶葉酸遞給阮語:“每天一粒,按時吃。”吃了藥,她總應該明白自己的使命了吧?
她雙手接過,九十度鞠躬表示感謝,連說明書都沒看,直接去淨水機旁把藥吃了。
之後的一個月裡,費思楠去找過喬佳穗一次,這段時間喬佳穗除了去外地演出,就是住在孃家。費思楠問她從哪裡找來這麼個女孩。喬佳穗坦言是一個遠房親戚介紹的,農村姑娘,到時候給點錢,好打發。
一個月過了,阮語已經適應了別墅的環境,只是除了她,每隔三天還會有一個阿姨來打掃房間,因此阮語有點不太明白費思楠讓她留在這裡的意義,這天,別墅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喬佳穗。
那是阮語生平第一次見到明星,想到書架上擺了許多她的唱片,想必費總很喜歡這位歌手,阮語興沖沖地捧了本子求一個簽名。喬佳穗也不在意,簽了名坐在沙發上,對阮語宣佈主權:“我是這裡的女主人。”
阮語腦子不太夠用,捧著本子傻呵呵地站在原地,女主人?什麼意思?是費總的女朋友?還是他老婆?可是這樣的話她問不出口。如果他們結婚了,為什麼別墅裡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可若只是談戀愛,喬佳慧怎麼看起來對別墅比她還熟悉?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二人肯定是有關係的,阮語瞬間對自己剛才要簽名的舉動感到尷尬,一抹紅暈爬上臉頰。
喬佳穗從上到下打量阮語,問:“你有20歲嗎?”
阮語的聲音弱如蚊蠅:“我19。”
喬佳穗點點頭,似在自言自語:“雖然小了點,但也可以生孩子了。”她又看向阮語:“你來之前有去醫院檢查過嗎?有沒有什麼問題?”阮語個子在女生裡算是高挑的,可體重恐怕還不到90斤,這麼瘦能生孩子嗎?喬佳穗懷疑。
阮語內心好像被冒犯了,但在女主人面前不敢多言,只點頭強調:“我是辦了健康證才來的,我沒病。”
此時喬佳穗坐著,阮語雙手拿個本子站的筆直,頭也微微低著,費思楠回來正看到這一幕,仔細看阮語,眼睛還有點紅,要哭不哭的委屈樣。喬佳穗看到費思楠,熱情地撲上去挽住他的胳膊,親暱地打招呼:“思楠你回來啦?”
費思楠微微點頭,讓阮語先上樓,然後和喬佳穗在沙發上坐下。阮語上樓之前對喬佳穗投來羨慕的一瞥,強忍內心的幽怨,雖然她明知不應有這種情緒,可她就是好羨慕喬佳穗叫他“思楠”的樣子,而她自己只能畢恭畢敬地稱呼他“費總”。
阮語進屋把耳朵貼在門上,可別墅的隔音做的太好,她只能依稀聽見費思楠和喬佳穗再爭吵,喬佳穗聲音拔的很高:“你別逼我!我都說了我真的不行!”費思楠說了什麼她聽不見,喬佳穗又吼:“都說給你換一個了還不行!現在要孩子等於放棄我的事業!我已經儘量配合你了,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
隨後只聽見大門被狠狠摔上,想必是喬佳穗走了,阮語沒敢馬上下樓,將門開啟一條縫隙,下面半天沒有聲音,這才悄然下去,費思楠藉著客廳幽暗的射燈在餐桌上喝酒,帶著一臉肅殺。阮語縮了縮脖子,站在原地一時不敢動。
費思楠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回頭:“喝酒嗎?”
阮語搖頭:“江哥不許。”
費思楠皺眉:“江哥?”他早已查出事誰送阮語來,只是不忍挑破,至少他一個外人不應插手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
阮語自知說錯了話,解釋:“是朋友。”
費思楠懶得追究,朝阮語舉杯:“想嚐嚐嗎?”
阮語連忙點頭,還沒喝酒,臉先紅了。費思楠很喜歡她這個樣子,無知而懵懂,比外面那些心機深沉的女人更容易相處,長這麼大,她是第一個讓他放下戒心的人。費思楠漆黑的瞳緊盯著阮語,含住一口紅酒,朝她走過去。本就相隔幾步之遙,阮語還沒反應過來,費思楠已經低頭將嘴裡的酒灌入她的口中,然後閉上了眼睛……
阮語瞬間身子僵住,後腦勺堪堪磕在牆上,下一秒被費思楠扶住。她完全忽略了口中紅酒帶給她的刺激,滿心滿眼都是費思楠,這樣優秀的男人,饒是天上的女神也要沉淪的吧?。
一場深吻,讓阮語的身子從僵硬到酥軟,再到徹底淪陷。而最後關頭,費思楠卻放開了她,暗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水,握著阮語肩膀的手緊了緊,低頭,懊惱地道歉:“對不起,明天我送你離開。”說完,放下酒杯轉身上樓。
阮語一時蒙了,一隻手扶著樓梯的欄杆,糾結著要不要追上去?他吻她,是代表他喜歡自己嗎?她可以這樣想嗎?她有這個資格嗎?阮語看到茶几上喬佳穗的唱片,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自己和大明星根本沒有可比性。
次日,費思楠早早敲響阮語的房門,好像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拉著一個小行李箱,又扔給阮語一套衣服:“起床,送你去上班。”阮語想到昨晚的情景,什麼都沒問,乖乖地換好衣服跟著下樓。
臨出門,阮語突然匆忙轉身回頭說要取東西,費思楠拉住她的胳膊:“葉酸不用再吃了,司機在車庫等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回家和韓閩江說,是你不要我,你要和他好好過日子。”費思楠把行李箱塞進她的手裡,連著阮語一起往門外推:“這裡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以後努力工作,能賺比現在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