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王燁十分不好意思的將女童勉強的送到了大牢之中,這才恢復了以往的冰冷,向天組總部趕去。
“張子良那老狐狸,有遺體留下麼?”
王燁進入天組總部的第一時間,就看向門口的調查員問道。
調查員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王燁沉默,很快反應過來,張子良的身份在整個人族都很敏感,不提身份,主要是口碑問題。
或許...
現在還沒有聲張。
王燁嘆了口氣,老狐狸人都死了,也沒有洗白自己麼?
不過也對...
如果他真的在乎這些,那他也就不是張子良了。
“跟我走。”
電梯門緩緩開啟,趙海平靜的看著王燁說道。
王燁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低沉,走入電梯,看著電梯層數逐漸上升,誰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電梯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直到電梯升入頂層,張子良才揉了揉自己的面容,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原本這是張子良的辦公室,但此時已經被臨時改成了祠堂。
一大,一小兩具棺材,安靜的擺放。
王燁幾乎沒有猶豫,就來到那小棺材旁,自嘲的笑了笑:“節儉了一輩子,到死還摳摳搜搜的。”
“哪怕還完我的債你再死也行啊。”
王燁有些落寞,坐在旁邊,幽幽說道。
趙海的表情有些古怪,看著王燁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只不過表情愈發奇怪。
王燁看見旁邊那具比較奢侈的,愣了下:“這是給你自己準備的?”
“沒想到張子良這老狐狸到底還是動了善心。”
“要我說,就應該讓你下去陪陪他。”
“不然他會寂寞。”
王燁眼神有些危險的看著趙海說道,哪怕是現在,他都沒有對趙海完全信任。
他不相信巧合。
特別是關於趙海,巧合實在太多了一些。
甚至到現在他還有些想不通,張子良為何會放心的把天組交到趙海手裡。
趙海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兩步。
“你又對我起殺心了。”
“不但要忙天組的事,還要防備你隨時可能會砍死我,很累的。”
“說實話,我都真想躺進去歇歇了。”
趙海有些頭疼的看著王燁說道,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給王燁指了一條明路:“還有,張子良已經被我換到另一個棺材裡了。”
他用手指了指。
王燁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那麼一瞬間,隨後面不改色的看了趙海一眼:“我會不知道?”
“只是看見這小棺材,觸景生情而已。”
說著,他轉過身,幾次想要將棺材開啟,但又充滿了猶豫,最終還是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或許...
就不要打擾這老狐狸的清靜了。
這老狐狸生前欠自己的很多,但真正讓王燁記住的...是那個終究沒有捨得被點燃的煙花。
可惜,再也沒有後續了。
王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趙海看著王燁,突兀開口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有些猶豫。
王燁表情猛的一變,瞬間來到趙海身邊,眼睛死死的盯著趙海:“說!”
“你要是騙我,我殺你。”
說著,王燁手中那鬼差刀就這麼插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趙海看了鬼差刀一眼,有些無奈。
他沒想到,一向以來都以冷靜著稱的王燁,此時竟然如此敏感。
“別急。”
“我這裡也只是提供一種理論上的可能。”
“張子良斬過那一劍後,之所以會死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壽元耗盡,五臟六腑破損。”
聽到趙海的話,王燁眼睛一亮:“所以說...只要找到能夠恢復壽元的藥,再修復張子良的五臟六腑,他就會復生?”
但趙海卻平靜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張子良最嚴重的,是精神力,那一劍不單單是壽元,更是耗盡了精神。”
“而且...他的心已經死了。”
“換句通俗易懂的解釋來說,就是...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死去。”
“大腦都已經徹底死亡。”
“哪怕真的恢復壽元,傷勢,最好的結果就是...從此以後,張子良會成為一個活死人,也就是你們這時代口中的植物人。”
“想要再次復甦...”
“根本不可能。”
“每位智者都有屬於自己的尊嚴,與其如同屍體般的活著,還不如安靜死去。”
“這是尊嚴問題。”
趙海的語氣也有些無奈,關於能否復活張子良這個問題,他也想了許久,但最終都沒有解決辦法。
哪怕在遠古,地府存在的時候,也不可能。
那一劍,耗盡的是張子良的氣血,精神,以及...靈魂。
可以說為了斬出那一劍,張子良幾乎奉獻了自己的全部,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強的威力。
自己提出的這種設想,最多也不過是保留了張子良的肉身...
僅此而已。
至於靈智...不現實。
如果復活真的如此簡單,那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會畏懼死亡了。
至於某一天,張子良真的恢復了行動...
那大機率是被鬼附體了,就如同荒土中那萬千遊魂一樣。
沒有靈魂的肉體,特別是完好的肉體,對那些鬼來說,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這...
真是張子良所希望看見的麼?
“張子良要什麼尊嚴!”
“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王燁卻嗤笑一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掀開了棺材板,看著那蒼老到不成人形的張子良,心底沒由來的有些苦澀。
趙海怔了一下。
“恢復壽元的藥,很難找。”
“急啥?”
“他吃了我的定身丹,屍體不會腐爛的...”
他有些無語。
但王燁卻翻了一個白眼。
這世界上,就沒有他王燁沒撿到的寶貝!
他在布袋中翻找了許久,最終找到一顆血紅色的花朵,這...似乎還是在二次永夜時,一棟爛尾樓裡找到的。
雖然按照趙海所說,張子良已經無法復活。
但留下一具能吃能喝,能行動的軀體,總是留個念想。
或許...
真的有奇蹟呢?
(開播,沖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