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張子良是一個喜歡以小博大,特別擅長摳細節的人。
任何一點微弱的破綻都會被他放大無數倍,最後成為致命的傷疤!
但...
也不至於這麼搞吧。
幾秒鐘,真心影響不了什麼戰局了已經。
況且...
面子啊。
身為智者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現在自己和他站在一起,瞬間逼格都下去了。
想著,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去接張子良的包袱。
張子良討了一個沒趣,怏怏的撓了撓鼻子。
但...
“轟!”
一顆黑乎乎的東西突兀的扔進了靈山眾人腳下,在他們不解,疑惑的目光中,這東西...突然炸了。
措手不及。
大家都是勉強剛被彌勒召喚,復甦,這種現代科技的產物,沒見過啊。
而且...
他們都是主修肉體的,已經強悍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這種手榴彈的傷害,對他們來說已經差不多可以無視了。
可...
這手榴彈的目地,並不是為了傷人。
正在瘋狂思索自己計劃的彌勒被這爆炸聲突然驚醒,原本已經有了些頭緒的思緒瞬間消散。
他憤怒的轉過身,卻看見不遠處一個嬉皮笑臉的青年正在看著自己。
“王燁!”
彌勒輕輕唸了一句王燁的名字,沒有發作,而是深吸一口氣,再次閉上雙眼。
“老張!”
“今天過年,我給你放放炮仗,慶祝一下。”
說著,王燁那手榴彈就跟不要錢似的,一個接一個的,也不打人,就往天上地下到處扔。
到處都是轟鳴聲。
地面還一震,一震的。
彌勒已經努力的讓自己恢復冷靜,但...實在是冷靜不下來。
“看...真正懂我的,只有這傢伙啊。”
張子良看著不遠處的王燁,突然笑了,笑容中充滿了欣慰。
哪怕自己如同一個小丑般,為了可笑的幾秒鐘努力,他都會義無反顧的配合自己。
這...
是趙海永遠做不到的。
或者說,趙海是富貴人家走出來的,沒有見過人間疾苦,科班畢業,全部都是理論,實踐,眼光很高,也不會為了那三秒兩秒的斤斤計較。
但他不同。
包括王燁...
同樣如此。
他們...窮怕了。
或許這三秒兩秒,真的就涉及到了整個計劃的關鍵核心呢?
趙海輸了,最多是搭上自己的命,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他,王燁輸了,搭上的是整個人族。
是那佛國三百將士,一百養劍人,上京那無數殘疾老前輩們的心血。
所以...
真正能懂張子良的,可能只有李星河,王燁二人了。
或許還要加上一個已經成為活死人的楊琛。
趙海表情有些複雜,變得沉默下來。
他就這麼看著王燁拿出一顆顆手榴彈,努力的在干擾著彌勒的思維。
直到...
手榴彈中夾雜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黑色果實。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用茅永安的話說,這是他製作的最完美的一顆,味道翻倍!
靈山眾人在察覺手榴彈沒有殺傷力,並且也沒有攻擊意圖之後,已經不當一回事兒了,而是將重心轉到了彌勒身上,努力用能量隔絕出一道隔音牆。
可...
如同一個Shi球炸了一樣。
伴隨著淡黃色的雨,均勻的覆蓋在剛剛聚集在一起的眾人身上。
臭。
惡臭...
彌勒再次被這嗆鼻的氣味驚醒,警惕的看向四周,先是聞了聞這股噁心的氣味,隨後險些吐出來。
察覺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王燁之後,彌勒的表情愈發冰冷:“殺了他!”
“想殺我?”
“來啊,誰怕誰!”
“老子今天只要往後退一步,就是你養的!”
“艹!”
“一群沒毛的禿驢!”
“動我試試?”
王燁一臉的桀驁之色,對著彌勒等人瘋狂輸出。
而張子良則是雙手揹負在了身上,飽含深意的看向趙海,語重心長的說道:“對於你來說,可能只能拖延數秒,但對他來說...這中間有無限可能。”
“你...不如他。”
“而且,面子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誰能滅了天庭,靈山,荒土那無窮無盡的鬼...老子跪下給他叫爹,舔他的腳都行。”
“說到底,希望你時刻記得,至少...你的身份是人。”
“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哪怕你再機智如妖,對天組也沒有任何價值。”
“團結,才是天組賴以生存的關鍵。”
說著,張子良拍了拍趙海的肩膀,整個人都充滿了憂鬱。
...
趙海抬起頭,默默的看了一眼張子良:“所以...你還是在和我裝逼,不是麼?”
“就這麼記仇麼。”
另一邊...
幾名羅漢,菩薩迅速向王燁衝去。
但...
王燁不僅沒有跑路的準備,反而在自己身上掛了一圈的炸彈,硬頂著三拳,兩腳,跌落在彌勒的腳邊。
這幾拳下去,王燁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但他卻依然一副淡然的樣子:“呵呵,老子說了,退一步都是你養的。”
“還有,這臭味,就伴隨著你們終生吧。”
說完,王燁一把抱住了彌勒的大腿,身上那一串的手榴彈同時爆炸。
地面再次劇烈的搖晃。
彌勒的褲子都被崩碎了。
而王燁之前所處的地方,安靜的躺著一張人皮。
上面還畫著王燁的臉,只不過此時已經扁了下去,那因為變形而勾勒出的嘴角,像是在無聲的嘲笑著他們一般。
彌勒深吸一口氣,內心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
但...
這深吸的又是一大口臭氣。
臉綠了。
這尼瑪怎麼冷靜的下來,他只不過是一道分身,智慧,心態終歸是比本體要差上一些的!
而且王燁這操作實在是太騷了...
導致他現在大腦如同一片漿糊,根本回憶不起來任何東西。
遠處的草叢裡,王燁悠閒的倒著,雙手枕在腦後,彷彿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
雖然不知道張子良有什麼計劃,但顯然...
干擾彌勒的思維,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就對了。
這點小事...
他還是能辦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