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率先反應過來後，發現那守門的漢子已經不知去向，但他顧及不到這些了，直接回到車上，猛打方向盤，衝向小區的另一個足以進出消防車的大門。
而跟他一起過來的兩個隊員則是從剛才的小門進。曾靖、小鄧，緊隨其後。
今天的事情太邪乎了，怎麼就讓他遇上了！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林蔭街道15號七月小區，14號樓塌陷，請求支援。”消防的請求支援傳進曾靖耳朵裡，他下意識的轉頭，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三道人影，一眨眼，消失在人群裡。
曾靖往前衝的動作一頓，轉身看著門外的街道對面，剛才那裡，是不是有三個人？雖然晃得太快，還來不及分辨什麼，但是，他感覺，那高壯的身形，應該就是剛才堵門的漢子，他身邊有人？是誰呢？
怎麼就突然不見了？眼花？淒厲的哭喊和尖叫讓曾靖無暇他顧，很快投入到救援事項中來。
當其他人都衝向大門的時候，出於對危險的意識，陳舉拉著好友李誕音站到了花壇邊上，目之所及，都是混亂奔跑的人群。
空氣中，充滿了哭嚎和尖叫，以及哭喊親人名字的聲音。
雙腿發軟的兩人一屁股跌坐在花壇邊，冷汗從髮根部嘩嘩滲出，很快浸溼了內襯。
陳舉抹去快流到眼睛裡的汗水，這才發現自己手在抖，要用盡全力才能將手撐在膝蓋上，支撐住發軟的身體。
極度驚恐後，就是精神上的萎靡和體能上的虛脫。
“他孃的，咱倆剛才如果回去了，是不是就這麼完事了？”那塌成塊狀的房子殘垣，讓他心悸和後怕。
他家人都在外地，跟好友李誕音因為工作被調到市裡不到一個月，為了節約房租，互相幫助，就合租了這房子。
畢竟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手裡頭並不寬裕，能少點支出是最好。
這公司宿舍，說是宿舍，但是都要自己供租賃費的。
要錢就算了，他孃的，還要命！
想到被放行進去的李威，恐怕還沒到家就出事了，活著的機會太小了。
這一刻，如果那攔門的漢子出現在眼前，他非得上去親兩口不可，這哪裡是找茬啊，這是在救他們命啊！
就這塌方的樣子，他們能活著才怪！
“老哥，咱倆這是撿回一條命啊，他孃的，咱倆以後租平房住吧，雖然貴了點，合租也就不是很貴了。”李誕音抹著汗，零上五度的冬天，他這汗止不住。
樓房這東西，遇到地震，跑都沒法跑，必死無疑。
陳舉點頭，再也不住高層，打死也不住高層！
消防車的聲音很快便在不遠處響起，陳舉和李誕音對視一眼。
“走吧，咱們去救人。”
……
袁篆三人回程的路上，看到了多輛緊急調遣的軍卡急速而去，救護車多輛，工程車若干，還有一些自發過去的其他人。
“十街這邊的救援速度夠快啊！”元孫高興的道。
“大勝，揹我回去。”孫大勝感覺脖子和後背一重，袁篆已經趴在他後背了。
“啊？好。”孫大勝趕緊把袁篆雙腿把住。
疾行中，別把老闆給摔了。
“我的因果到了，別去醫院，把我送回辦公室那邊的休息室，告訴我媽，我因為工作需要，可能要待好幾天。曹銘這邊，實話實說就行。”到半路，袁篆突然開口。
元孫和孫大勝還沒回過味啥意思，孫大勝只覺後背上的人全身無力的軟了下去，再然後脖頸處有熱呼呼的水流浸溼他的衣服，脖子上，有什麼流下來。
“袁篆！”發現不對，元孫撤掉疾行符，驚慌的將袁篆從孫大勝身後抱下來。
他的小老闆吐了好多血，人已經陷入深度昏迷。
“師祖，師祖，這……這咋的了？”孫大勝瞪大眼，驚恐的看著元孫抱著的小老闆，她唇角還在流血出來，已經浸溼她的馬尾。
怎麼就突然吐血了？會死嗎？
想到一向盛氣凌人的小老闆會死，孫大勝眼眶都紅了。
“哭個屁！死不了！趕緊走，她剛才不是說了嗎，送去辦公室，她需要修養。”元孫引氣查探袁篆的經絡之後，發現除了氣血虧損嚴重，倒是沒有其他毛病，心裡的緊張散去很多。
老少二人疾行之時，袁篆已經進入系統空間。
如果靈體可以有表情，此時的袁篆必然是張牙舞爪！
“系統，你給老子滾出來！！系統！系統！”袁篆看到負501個金幣的餘額，整個靈體都要燃燒起來。
氣的！他孃的，上萬的金幣，眨眼就沒了，還負數，這他孃的，能不氣？！！
“我說過，你要承擔因果！”系統的聲音冷漠異常。
“你給老子回到解放前就算了，你還讓老孃負債五百零一個金幣！來，你弄死我，咱倆一起死！反正掙點錢都是給你的，他孃的老子就是個打工妹！老子今天就這樣躺平，不回去了，你弄死我！來啊！互相傷害！！”
系統空間裡都是袁篆狂暴的嘶吼，而系統鴉雀無聲。
袁篆發洩夠了，也是真不管不顧的讓靈體陷入了沉睡。
就這樣，一僵持，就是三天。
袁氏安保的辦公室，曹銘專門找了護士和醫生守在這邊，不時的檢視袁篆的情況，並且親自喂下能量水，盯著護士給輸了葡萄糖，避免袁篆就這樣把自己餓死。
等待的時間裡，曹銘一天比一天焦慮起來，“人就這樣睡著？你確定是因果造成的？”萬一真是啥病症，給耽擱出大問題咋辦？
元孫第108次被詢問，曹銘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差。
孫大勝沒敢往前湊，生怕曹銘暴躁起來，把他們全趕出去。
他習慣了這裡的安逸和優越的生活環境，不想換地方了。
“是。這次的因果太大，小老闆遭受的反噬很嚴重，這次的災難示警，救下了本該死去的七十多條性命。”元孫沉著臉，他已經三天沒怎麼休息了。
他知道會有因果，只是不知道因果會這麼嚴重，兌現的如此之快，讓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不該救？”聽到這些話，曹銘沉默了。
七十多條人命，都是這小祖宗給救下的？
道家的因果都是這麼兌現的嗎？會持續多久？“有沒有別的辦法讓人醒過來？或者說，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減少因果帶來的罪孽？”
“做功德。”
曹銘聽到這三個字，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救人不是功德嗎？”
“他們該死在三天前。”阻斷他人的因果，自然會承受他人帶來的因果反噬，這就是天道給的懲戒，也是他們道家不能隨意進入紅塵的最重要原因。
牽扯越多，反噬就越多，死去的道人，自然也就多了。
想要避世，但這世道如此多不公與艱辛，又怎能做到真正的旁觀？
曹銘沉默了。
那麼多人，該死麼？
這就是因果？
他們人類活的是真的夠慘的，互相傾軋不說，天災來了，還得自己送人頭，好不容易有人伸出援助之手，還要伸手的那人承擔因果。
他媽的賊老天！！要是個人，他分分鐘弄死火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