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兒又說:“父親去查時,難道就沒查到李慕慕要為傷兵開跑腿鋪子的事情嗎?”
“李慕慕能把傷兵都集中到跑腿鋪子中,顯然是得了李大將軍允許的。她是與李大將軍等人商量過的!這種事情,父親該查到的!”蘇芷兒道。
蘇知府皺眉道:“這件事情,我確實是沒有查到。”
“父親都沒查到,我又如何能知道那許多?父親不自責反省,反倒來怪我,一進門就打我?”蘇芷兒委屈道。
蘇知府這才被蘇芷兒說的理虧,但仍嘴硬粗聲道:“你不是有那勞什子的預知夢嗎?這都不知道?”
“我夢裡,李慕慕已經死了,哪裡有機會開什麼跑腿鋪子?”蘇芷兒道,“因此,更沒有傷兵去跑腿鋪子當夥計的事情。”
“我夢裡知道的,都是沒有李慕慕情況下發生的事情。”蘇芷兒道,“正如我說,李大將軍煩惱傷兵安置的事情,我可說錯了?”
蘇知府不再說話了。
“父親來怪我,不若好好想想,去京中該如何挽救吧!”蘇芷兒道。
蘇知府看向蘇芷兒,忽然幽幽道:“你說將來三皇子將……可做的準?”
“反正,我夢中是如此的。”蘇芷兒道,“我與父親說的傷兵一事,已經證明我的夢是真的。否則我平日根本沒有機會接觸軍中的,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也是父親特意去查了,才知道的。”
“女兒平日讓人查一些小事可以,但這等大事,女兒並無這樣的本事。”蘇芷兒道,“父親可認同?”
蘇知府點頭。
“所以,我夢中所見三皇子……”蘇芷兒欲言又止,“也是真的。”
“那你可知支援三皇子的大臣都有哪些?”蘇知府問道。
蘇芷兒搖搖頭,道:“太子還未被……三皇子此時也只是個透明人,無權無勢,母妃出身低微,又無母族撐腰。便是不站太子的人,還有大皇子在。誰會在意透明一般的三皇子?”
“糊塗!沒有人撐腰,便是太子後來……”蘇知府壓低聲音,“失勢。”
“三皇子又是如何鬥過大皇子的?”蘇知府說道。
蘇芷兒一愣,這點她還真沒有想過。
便是在夢中,她也從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外有顧尚卿在,這些向來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你把以後三皇子重用的大臣和武將的名字,都寫下來。”蘇知府知道蘇芷兒不算聰明,不一定知道那麼多,便又說,“知道幾個寫幾個。”
“現在三皇子真要是勢單力薄,更好。”蘇知府道。
原先他還半信半疑,所以不打算押寶三皇子。
只是現在,他已經在聖人面前失了臉面,升遷事難。
朝中好事輪不到他,替罪羊倒有他一份。
他已經無路可走,這讓他不得不提前選擇三皇子了。
趁著現在三皇子勢單力薄之際,他提早站在三皇子陣營。
將來三皇子得登大寶,他便有從龍之功,還愁什麼升遷之事。
只是這事,卻無需對蘇芷兒說了。
蘇芷兒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好的事免得叫她破壞了。
蘇知府盯著蘇芷兒,讓蘇芷兒現在就寫。
蘇芷兒只能硬著頭皮仔細想夢中的情形。
想著三皇子登基之後倚重的臣子,還真是寫了幾個出來。
蘇知府見竟還有顧尚卿的名字,便問:“他也是站了三皇子嗎?”
“並未。”蘇芷兒道,“他誰也沒站,但因能力強,所以三皇子登……之後,十分倚重他。”
蘇知府不確定蘇芷兒說的這個是不是真的。
畢竟蘇芷兒對顧尚卿是有很大的私人情感在的。
判斷起來,怕是有失偏頗。
蘇知府拿著名單回去書房,將名單上的人記住,便將名單燒燬。
跑腿鋪子在李大將軍和尚將軍的支援下,不消幾日便在崇安城立穩了腳跟。
因跑腿鋪子剛剛開始,所以現階段李慕慕會經常看看跑腿鋪子的情況。
檢視每日的登記情況,有需要的話再做調整。
結果李慕慕發現,竟是各府的下人每日的訂單最多。
府中下人多,且在主子面前得臉的下人掙得也多。
除了月例銀子,還有主家的打賞。
像是夫人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一月三四兩銀子。
便不是每天都找跑腿買東西,但因府中的人多,大家隔三差五的輪著來,各府的生意竟是一直都沒有斷過。
下人們無需再去央求廚子做飯。
要討好廚子,另外再給廚子些銀錢,還不如拿這些錢直接買飯館的吃食。
不必求人,還能隨意點菜。
大家空了,便聚在一起吃酒,不亦樂乎。
跑腿鋪子的生意好了,鋪子中的夥計掙得自然也多。
懷裡揣著自己掙得愈發多的錢,在城中奔走起來也愈發的有力氣。
接下來,便到了縣試的時間。
縣試在2月,崇安還是冷的時候。
考場規矩森嚴,顧家只能儘可能的給顧柏遠準備禦寒保暖之物。
李慕慕女工不行,便畫了一個露指手套的圖,去找裁縫做了出來給顧柏遠。
“這個時節寒冷,手僵了影響寫字。”李慕慕將手套交給顧柏遠,“你戴這個試試看,是否影響寫字。”
顧柏遠還是第一次見露出手指的手套,便戴上試了一下,又捏了筆,在紙上開始寫字。
只寫幾個字怕是體驗不出,顧柏遠不知不覺,便默了一首詞出來。
眾人都期待的看著顧柏遠,反正看他寫字的姿勢和流暢度,應是沒什麼影響的。
顧柏遠從紙面上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一點兒不影響書寫,好用極了。”
顧柏遠說著,又拿著紙筆去了院中,將紙放在石桌上。
室外的溫度低,空氣彷彿帶著冰似的刺骨。
但顧柏遠仍舊寫的順暢。
寫了一會兒,才進屋中,將手套摘了。
只有露出的指間部分,因剛剛在院外寫字而凍的有些紅。
但因大部分地方都是暖和的,所以手指也沒有僵,過了一會兒便恢復了過來。
“考試時,若是室內寒冷,我戴上這個就沒問題了。”顧柏遠高高興興的將手套收起來,“謝謝三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