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約
我下意識要退,謝雍的手輕輕用力,掐住我的腰,他身上那股冷杉味道便把我包圍了。
“聽懂了?”謝雍眉梢微挑,他抱著我,很輕鬆似的,唇角微勾,“我喜歡認真專注的人,你是不是這種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那雙冷白的手指忽然抬起,在我唇瓣上曖昧的摩挲著,“……你塗口紅了。”
沒有。我搖頭,但很快,我意識到這只是謝雍的藉口。
他驀的輕笑:“我檢查一下。”
話音才落,便低下頭,單手抬起我的下巴,堵住我的唇瓣。
我下意識地去推他,手被他握住,我迫不得已只能仰著脖頸,他的社尖壓制著我,愈發強勢審入,我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這是他第二次吻我,但卻是完完全全清醒的情況下,既不是玩遊戲,也不是捉弄我,我終於隱約的意識到了,他對我有漁望,和衝動。
這或許跟喜歡沒什麼關係,單純只是謝雍作為一個從未被拒絕過的男人對漂亮又柔弱的女孩征服欲作祟。
他眼高於頂,又是遊戲的男主角,我從沒覺得他會喜歡我。
我想推開他,可又想到今天律師說的話。我必須要讓謝雍同意出庭作證,否則,餘序這一輩子就玩完了。
他那麼努力,認真,從小地方考到帝國州,甚至我們還會有一場浪漫的婚禮……現在他卻在監獄裡,等待一場壓根不屬於他的審判。
我輕輕閉著眼,感覺自己的睫毛都被他的手指輕輕撥動,可我依舊一動不動。
他捏住我的下頜,“睜眼。”
我不想,又不敢反抗,只好顫顫巍巍的看向他,我能感受到自己眼底都是水霧,只是忍著沒哭出來。這個舉動好像又把謝雍刺激到了,他眼底微微發紅,把我吻的幾乎喘不過氣了。
這次沒有了遊戲30秒的限制,謝雍指腹按著我的唇,看我氣喘吁吁的模樣,勾了勾唇。
我被他抱緊,連扎著頭髮的髮帶都散落到了地上,長髮散落,沙發對面就是那面落地鏡,我看到自己坐在謝雍的腿上,雙眼霧濛濛,唇瓣被吻的發紅,整個人散發著柔弱曖昧的感覺……我極力咬著唇,卻依舊抵抗不了心底湧出的委屈。
“你又哭了,我親你這麼不舒服嗎。”謝雍的手碰著我的臉,微微蹙眉。
我第一次從這種天之驕子口中聽到了幾分慌亂的意味。
我感覺腰間有一隻手狠狠掐著,隔著單薄的襯衫,溫度燙的嚇人。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動作過於強勢,謝雍鬆開了手,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讓我的手搭在了他的脖頸處,我稍微低下頭,便撞入他深黑色的眼睛裡,我們兩個人貼的很緊,十分曖昧。
“……我還要上班。”我垂眼,在他掌心裡寫字,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他的手穿過我的長髮,把我的頭往下按了按,和他的額頭相貼,“今天除了我,你還有其他客人?”
“你又不買東西。”
我才寫完,謝雍馬上握住了我的手指,揚起了自信的笑容,“你選好後,我簽單。”
他眼底帶著灼燙的亮度,我確定,他對我有雨望。
我沒應付過這種男人,有點手足無措。我不知道我該不該趁機告訴他餘序的事情,好讓他發發善心,還沒等我開口,謝雍放在桌上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他瞥了眼,接了。
“雍哥,我今天看到那女孩從你家出來了,你怎麼把人弄到家裡去了?”葉風麟的嗓音挺獨特的,有些上揚的尾音,我一下就聽了出來。
……他說的是我。我手足無措的看向謝雍,從他腿上起來。
他看我躲得遠遠地樣子,蹙眉:“你不是看到了嗎。”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對得起知恩嗎?你到底想幹什麼!”葉風麟的指責聲也落在我耳邊,我有些不太明白葉風麟到底在生氣什麼。
謝雍微微抬眉,直白而坦然地開口:“葉子,我和知恩沒有交往過,我也沒有喜歡過她。我之前討厭人和我告白,才會把知恩當做我的擋箭牌。何況,我現在離她很遠,你在意她,就爭取趁我不在的時候讓她喜歡上你。”
“謝雍!”葉風麟的心事被戳破,有幾分惱羞成怒,“好,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靠近知恩了。”
謝雍淡聲落嗓:“葉子,你到底在意的是知恩,還是不想輸給我,你比任何都清楚。你考慮好自己的感情,不要再去傷害知恩。”
這種私人的對話我實在不好意思繼續聽下去,我悄悄地離開了。
出來時,姐姐在門口等了我好久,她看到我,吃了一驚,“小芙,你不會是……”
我知道她擔心什麼,在這樣的店裡打工,總會有些客人藉著買東西的名義動手動腳,也有些人妄想在這裡攀附權貴躋身上流,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忙搖了搖頭。
“我們認識。”我比了個手勢。
“好……你小心點,”姐姐欲言又止。
她在這個店裡待著久,眼力自然練出來了。
謝雍一看就非富即貴,風衣,鞋,手錶,樣樣都是錢,搭配用心,更別提那副高高在上的氣場,她對這事見怪不怪,只提醒我,“記得戴套,這種人眼高於頂,不會心疼你,也不會把你當回事的。”
我慌忙搖頭,謝雍好巧不巧的推門出來,冷眼看了眼姐姐。
他朝我說道:“選好了沒有。”
男人口氣又變得冷淡,還有幾分不近人情,跟剛才親我意亂神迷的模樣判若兩人,我懷疑他很不高興,但我找不到這股怒氣的源頭。
我挑了一整套衣服給他,他付完款,頂著姐姐擔憂的眼神,讓我今晚把東西送到他家。
到了晚上十點,我出門,在百貨大樓對面的街上看到謝雍在等我,穿著風衣,寬肩長腿,氣質出眾,乍一看的確像是在等女朋友下班的富二代少爺,但我知道,不是。
他是那種眼高於頂的男人,對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或許明後天就玩膩了。但他微妙的興趣是我現在拯救餘序的救命稻草,我要牢牢地抓住他。
我向前幾步,告訴他,“衣服明天會有人專門給他送去。”
他輕笑了聲,“上車吧,那明早起來你就可以幫我換上了。”
我又回到了謝雍那間高階公寓內。在等待電梯上行的時候,我想起店裡姐姐的話,十分緊張,就連和謝雍站著,都保持著較遠的距離,我並不想成為那種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上玩物。
甚至,我心裡還有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如果律師能找到更有利於餘序的證據,我就離謝雍遠遠的,再也不跟他見面。
電梯停下。
謝雍驗過瞳膜,大門解鎖的同時,走廊和屋內的燈也應聲而開,落地窗映照出一個高挑的身影,越靠近,年輕英俊的男人身上一股尤加利香的味道就越明顯,是葉風麟。
“你怎麼來了。”謝雍說。
葉風麟轉身,道歉,那張英俊張揚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歉疚。
“雍哥,對不起。我今天太沖動了。”
他們的關係是真的很好,謝雍這間公寓,像葉風麟這樣肆無忌憚,不打招呼就能進來的人,不多。
葉風麟性子很高調,又帶了幾分散漫,對誰似乎都不在意,卻認真的低下頭,“雍哥,我只是……我太擔心知恩,所以語無倫次了。”
“……知道了。”謝雍幽黑的眸子垂下。
原本有些微妙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忽然得到了緩和,謝雍手機又響了,他低頭,走上樓,“爸。”
我正看著謝雍上樓的身影,忽然耳旁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話。
“我真的想不到啊,你居然這麼快就讓他淪陷了。”
我仰起頭,葉風麟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似笑非笑地說道:“不如我們的交易到此結束,你讓謝雍幫你好了。”
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我握緊拳頭,拿出手機一字一頓告訴他,“是你讓我接近謝雍,纏著他的!”
葉風麟朝我挑挑眉,煞有介事的點頭,“是啊,所以我現在不想玩了,我要單方面解除我們的賭約。”
“你怎麼可以……”我怔了怔,沒人比我更清楚律師的重要性了,而讓謝雍出庭,難如登天,我只能嘗試,卻壓根不敢保證。
我連忙擺手,眼眶泛紅,我低頭打字,“我知道了,你不想讓我在謝雍家裡待著,我現在就走,你不要取消交易,我需要律師,我男朋友還在監獄裡……”
葉風麟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怔然,但很快又換上漫不經心的笑:“ok,可以繼續玩下去,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我充滿希冀的看向他。
“我家就在17層,等會兒你趁著謝雍不注意,偷偷溜出來找我。”他說。
我不懂,只是困惑的看著他,“為什麼要過一會兒?我現在就跟你走。”
葉風麟眼底戲謔更濃了,他單手插兜,卻不見任何頑劣,倒是一派渾然天成的貴氣感,他勾唇,淡淡道:“不,我要你當著他的面離開,不要讓他知道你來了我這裡,否則我們的賭約馬上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