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宋以枝已經被沈肆官帶到了魔宮。
宋以枝落地之後甩了甩頭,努力將傳送帶來的眩暈感壓下去。
看著緩緩開啟的殿門,沈肆官抬手做請,“宋姑娘,請。”
宋以枝想了想自己跑掉的機率有多大,最後她放棄了轉頭就跑的想法,跟著沈肆官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大殿顯得過於空曠。
看到王位上的男人時,沈肆官抬手一禮道,“臣參見魔主。”
閉目假寐的男人睜開眼睛,見披著厚實斗篷的宋以枝,目光微微詫異一瞬,“怕冷?”
宋以枝反問一句,“我一個凡人,能不怕冷?”
凡人?
面對自己和沈肆官若有若無的威壓毫無反應,這是凡人?
魔主抬手一擺。
沈肆官將玉簡送到宋以枝面前,然後向魔主一禮就出去了。
魔主起身,順著臺階一步步走下來,最後站在宋以枝面前。
宋以枝微微仰起頭看著面前如神袛尊貴冷漠的男人。
本人比虛影更有壓迫感。
“為什麼?”宋以枝直接開口問,“明明前段時間見面還想殺了我,怎麼現在就想談和了?”
“不是談和。”魔主開口糾正宋以枝的用詞,“是脅迫。”
“……”宋以枝呵笑一聲,“魔主對自己倒是有格外清晰的認知。”
“做場交易吧。”魔主開口說,“如果你修復好血月,魔界將不會和妖界、修仙界開戰。”
宋以枝聳了一下肩膀,“我有拒絕的權利?”
“沒有。”魔主漠然的聲音響起,“宋以枝,你現在只有兩條路。”
話音落下,魔主越過宋以枝往外面走去。
宋以枝轉身跟上去。
走出大殿,宋以枝見魔主站在屋簷下看著空中的血月。
宋以枝在距離魔主幾步的地方停住腳步,她抬頭看了眼血月,入眼的不是血月而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符紋。
血月的問題是真的很嚴重啊!
宋以枝收回目光,“要麼和你達成交易修復好血月?要麼祭旗?”
“是。”魔主側頭看著宋以枝,“並且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宋以枝再度抬頭看著空中的血月,隨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要不你現在就殺了我?”
一個月?!
給她一年也不一定能行吧!
“確定?”魔主手一動,掌心凝聚起了魔氣,隨時準備滿足宋以枝。
宋以枝嗤了聲,隨後抬手指著血月,“一個月的時間,你覺得這可能嗎?”
“靈豔已經讓藍茜茜對血月出手,一個月後血月會徹底碎裂消失。”魔主漠然的聲音響起。
魔主的言下之意很明白,要麼宋以枝在一個月內修復好血月,要麼魔界進攻修仙界搶奪棲身之地。
宋以枝心一驚。
血月一旦碎裂消失,那麼魔界就會向修仙界發起進攻!
以修仙界如今的情況,不行,絕對不行!
“說實話,我不敢保證能修復好。”宋以枝看著那一團亂的符文,瞬間頭大。
魔主面色漠然,“嗯,修復不好就祭旗。”
“……”宋以枝抬手抵著眉心,一個頭兩個大。
這不修復還不行,畢竟一旦血月出問題,魔界就會覆滅,魔族勢必會入侵修仙界搶奪棲身之地。
忽然,宋以枝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壓在了自己肩上。
她沒有心思去想修復好血月之後魔界會如何,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必須要幫魔界修復好血月,而且還是越快越好!
“你為什麼會讓她們亂來?”宋以枝問道。
魔主看了眼宋以枝,並未解釋只是說,“血月本就出現了問題,如今裂痕加速擴散是因為藍茜茜在汲取血月的力量。”
“……”宋以枝抬手抵著下顎,陷入思索。
藉助血月的力量,藍茜茜的身體說不定能修復好,但至於會修復成什麼樣,不知道。
但用魔界的根本來換取她一個人,這真的太過自私了。
宋以枝收回思緒看著魔主,“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覺得我能修復血月?”
“新神。”冷漠的聲音響起。
宋以枝嘖了一聲,“知道挺多啊,魔主。”
魔主不可否認。
靈豔低估了自己,所以洩露了很多重要的訊息。
不過,他要感謝靈豔低估自己,不然他無法抓來宋以枝給魔界帶來唯一的一絲生機。
“魔主,我們來換個交易內容吧。”宋以枝抬頭看著魔主。
魔主低眸看去。
“如果我能修復好血月,我要你和我聯手送兩個上界之人離世。”宋以枝說。
魔主微微挑眉,隨後漠然開口,“如你所願。”
……
宋以枝被抓去魔界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長秋宗。
沈卜看著宋蘿,生怕她一個激動就殺去魔界。
“這件事五長老知道嗎?”宋蘿冷冽的聲音響起來。
沈卜頷首,“知道,但他抽不開身,銷魂窟一夕之間全部被搗毀,後續問題需要他處理。”
宋蘿反手掏出了宋以枝的本命燈。
看著沒有任何變化的本命燈,宋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等等。”
沈卜應了一聲,“你別衝動,實在不行把這件事告訴鳳蒼臨,由他出面和魔界談判會好一些。”
宋蘿點頭,“我知道。”
收起本命燈,宋蘿抬頭看著自家哥哥,“哥,你也別擔心。”
沈卜一頓,隨後惆悵開口,“說實話,我沒法不擔心,那是我的外甥女。”
“宋以枝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宋蘿這話不只是在安撫沈卜,也像是在安撫自己。
沈卜抬手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然後就走了。
宋蘿聯絡了一下鳳蒼臨,簡單說了一下就斷了通訊符。
魔界。
魔界氣候還算適宜,宋以枝將斗篷脫下來,而後坐在奢華的白玉欄杆上看著血月。
魔界不分日夜,暗紅色的血月時刻掛在空中照亮著魔界,只是不管再如何,魔界整日也都是如傍晚時分昏暗。
宋以枝仰頭看著那一團雜亂的符紋,逐漸入神。
魔主看了眼宋以枝,隨後轉身走進大殿。
沈肆官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宋以枝坐在欄杆上,微冷的風吹過來,讓她簪釵上的流蘇晃動碰撞。
一天,兩天。
宋以枝回過神,然後抬手捏住自己的後脖頸揉了起來。
“宋姑娘。”沈肆官輕和的聲音響起。
宋以枝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側頭看過去,“過了多久?”
“兩天。”沈肆官說。
兩天?
還以為過了一兩個月。
宋以枝收回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