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連續三天都被陰霾遮蔽的天空,落下了點點的霜雪。
米粒大的雪子砸落在屋頂的瓦片上,不斷髮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讓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凜冬的來臨。
此時的天氣已經非常寒冷,大田村東頭的小河水面都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
北風呼嘯著掠過荒寂的田野,遠處的大山之巔已經是白雪皚皚。
然而就在這萬物俱寂的日子裡,大田村的后土廟卻格外熱鬧,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廟裡香火鼎盛,外面擺開了九口尺寸驚人的大鍋。
熊熊的火焰舔舐著黑色的鍋底,鍋中熱氣騰騰,切成丁的豬肉在沸水裡上下翻騰,跟各種左料充分混合在一起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讓人饞涎欲滴的香味。
每年的立冬時節,就是十里八鄉的祭後日。
村民們圍聚在一起,向護佑大地子民的后土娘娘獻上香火跟祭品,同時祈求來年的豐收和安定。
當然,祭神的同時不能餓著自家的肚子,這九口大鍋熬煮的肉羹,就是給所有人共同分享的美食。
稱之為祭羹。
一口大鍋能分出兩百海碗的祭羹來。
跟往年有些不同的是,今年的祭羹裡面,肉的份量特別多。
用的還是一階妖獸肉!
原本主持祭祀的是徐廟祝,但她被抓走之後,廟祝的位置一直空懸。
因此今年由村裡的三位耆老來主持。
在祭祀儀式完成之後,一位耆老從大鍋裡舀起一大碗祭羹,用雙手捧到汪塵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大人請食。”
“大人請食!”
后土廟裡裡外外的上千村民,齊齊向著汪塵行禮致意。
這是祭後日最高的禮節,代表著所有人對汪塵這位村長心服口服,奉為尊上!
汪塵接過祭羹高高舉起:“敬天!”
再放下:“謝地!”
然後將祭羹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
他不怕燙,覺著味道還不錯。
在汪塵喝完這碗祭羹之後,一場盛宴拉開了帷幕。
成百上千的村民在九口大鍋前面排起了長龍,興高采烈的分享著熱騰騰的肉羹。
除了一大碗足量足料的祭羹之外,每一戶人家還分到了三十斤野豬肉。
剛剛過去的半個月,汪塵帶著大田村的護衛隊入山狩獵,捕獲了大量妖獸回來。
這頭七八百斤的長牙野豬,能分出三百多斤的精肉和上百斤的肥油,護衛隊前前後後獵獲了上百頭之多。
如果平均分給村裡,一戶就能分到一百多斤!
在新一季的秋糧入庫之後,大田村的公庫前所未有的充盈。
而作為護衛隊的創立者,以及各種制度的制定者,汪塵在村裡的威望大大提升。
現在的他,算是實至名歸了!
接下來,整個村子進入到了貓冬的模式。
幾天之後,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覆蓋了整個村落,人們開始深居簡出。
只有護衛隊的小夥子們,天天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回巡邏。
他們也成為了大田村裡最獨特的存在。
“村長!”
這天汪塵正在家裡涮獸肉火鍋,忽然有人敲響了村正舍的大門。
來人正是護衛隊的隊長蕭宏,他一臉的緊張和凝重,行禮之後迫不及待地對汪塵說道“大人,出事了!”
出事的是村裡的一戶黃姓人家。
汪塵跟著蕭宏來到這戶人家裡,進門就見到院子裡躺著兩具屍體。
死者是對老夫妻,他們仰躺在雪地上,臉上殘留著臨死前的恐懼神情。
汪塵注意到他們的脖頸上,有著黑色的手指印記。
像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再到裡屋,床上和地上還有兩具屍體,一具五六歲的孩子,一具年輕的女子。
兩人的死法跟老夫妻幾乎如出一轍。
“這是這家人的鄰居陳老五。”
蕭宏帶了一名中年漢子進來,介紹道:“是他發現這家人出事的。”
中年漢子誠惶誠恐,在汪塵面前完全抬不起頭來。
汪塵問道:“這家人全都死了嗎?”
陳老五連忙搖頭:“黃澤沒在。”
這家總共五口人,死的是爺爺奶奶兒媳跟孫子,作為當家人主心骨的黃澤失蹤了。
蕭宏說道:“我已讓人去尋找,我懷疑……”
他欲言又止。
汪塵讓陳老五先出去,然後問蕭宏:“你是不是懷疑這家人被邪祟所害?”
蕭宏點頭:“是的。”
“你懷疑的沒錯。”
汪塵嘆息道:“這家人就是被邪祟所害,黃澤十有八九被邪祟附體,然後親手殺了自己的父母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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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真是人間慘劇!
邪祟最讓人痛恨的地方就在於此,它們通常沒有七情六慾,也沒有絲毫的人性可言。
被邪祟俯身侵奪了神魂意識的人,那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蕭宏心中一凜:“那我得讓兄弟們小心點。”
邪祟可不是野豬,能用獵妖弓輕易射殺,它們極為詭異難纏,而且害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很多時候讓人防不勝防。
汪塵探手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大疊符籙:“這是我煉製的破邪符,粘上自身精血就能激發,你全部發下去吧。”
蕭宏沒想到汪塵還有煉製符籙的本事,連忙接了下來:“謝大人。”
汪塵擺擺手:“這不算什麼,讓大家提高警惕,防範邪祟的再次襲擊,對了……”
他又問蕭宏:“這黃澤跟黃德奇是什麼關係?”
答桉是沾親帶故的關係,大姓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彼此之間有著無數的牽連。
蕭宏想了想回答道:“兩人應該沒有直接的血脈關係,我記得好像黃澤曾經給黃德奇做過事,但後來就退出了。”
汪塵點點頭。
這很有可能是災禍的源頭。
他沒想到黃德奇被抓去那麼長時間了,大田村這邊還有事牽連到這位黃老爺。
汪塵讓蕭宏將四具屍體全都擺在院子裡。
“塵歸塵,土歸土,亡魂歸厚土……”
他取出往生符和辟邪符,開始超度這些可憐的人。
讓他們的靈魂能迴歸厚土,不再被邪祟所利用,犯下無可饒恕的錯誤。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在這樣的情況下,汪塵決定親自處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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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