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章氏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心底不由閃過幾分失落,不過又本能的鬆了口氣,生出幾分慶幸來,一時間心情複雜的厲害。
見秦淮茹不聲不響的上炕脫衣服睡覺,她便低聲開口安慰道:“這才是頭一次,不用急,這世上難不成還真有不偷腥的貓?他要真像傻柱那麼好糊弄,我們也看不上不是?”
“哎,我知道了,媽。”秦淮茹小聲答應了一聲,三兩下脫了衣服鑽到冷冰冰的被窩裡睡覺,腦子裡卻想著許強說那些話時的表情,不知怎麼的,總感覺自己和婆婆這算盤,怕是要打錯了。
賈章氏見秦淮茹情緒不高,只以為她是心裡還惦記著東旭,如今做這檔子事情不舒坦,有心想勸說幾句,但又很快放棄,覺得這是好事情。
正月底的時候,許強去了一趟軋鋼廠,見是孫科長,把下個月的物資先交了,正準備走的時候被孫科長叫住了:
“強子,科裡有個入d的名額你有興趣沒有?”
許強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轉身坐回到孫科長對面,一臉的欣喜:“嘿嘿嘿,科長,我當然有啊,我太有了。”
孫科長見他這模樣,沒好氣的笑罵一句:“少給我嬉皮笑臉的整這一套,回家好好準備著,準備好了交給我,我交上去。”
許強眼珠子一轉,科長這是話裡有話啊,麻溜兒的起身提著暖壺拿了兩個杯子一邊泡茶,一邊問:“科長,這申請書一般不是統一交宣傳科,最後交到洪書記手裡審批嗎?”
洪書記名叫洪永亮,是軋鋼廠主抓工人思想的領導,權利很大,屬於廠裡的三號人物,不過跟李副廠長關係挺好,畢竟老大太厲害,老二和老三大多要抱團。
孫科長瞪了他一眼,雖然對於他浪費茶葉的這個行為非常不滿意,但一想那濃郁的茶香,又作罷了:“十一月,臘月,咱們物資科可在領導面前露臉了,我也跟著你沾了不少光,李副廠長親自說了,對於有能力的同志要提拔重用,洪書記也點頭表示同意。”
從軋鋼廠出來,許強又拐彎去看了劉華和許志強,這兩位還在巡視廠房,見著許強的時候非常高興,三個人閒扯一陣子,主要是人家兩個說,許強聽。
說的都是,你們院兒的秦淮茹,跟傻柱睡了?那寡婦真惦記人家房子?她哪兒值五十塊錢啊?之類的話題,許強哭笑不得。
出了軋鋼廠,一見天還早,也不想回家,乾脆騎上腳踏車去找婁曉娥,話說自從過年以後兩人也就初八見了一面,本來約著元宵過了一起玩的,結果街上又不太平了。
昨天說是已經抓到兇手了,街上的紅袖標和小腳偵緝隊全都撤了,大夥兒這才能安心出門,許強也才想著去找婁曉娥玩。
婁曉娥正在家無聊呢,見許強過來非常高興,趕忙上樓去換衣服,許強則跟許母坐在沙發上說話,主要是許母問,許強答。
“小強,最近工作怎麼樣啊,你爸媽身體還好嗎,你帶曉娥出去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安全,你哥現在有物件了嗎……”
許強一一應答著,聽了老半天發現最後一句才是重點,當即表示他哥許大茂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正在跟對方處呢,估計今年後半年就能定下來。
許母聞言大喜,她倒是不著急嫁女兒,可老頭子一天天催,說現在形勢一天不如一天,實在不行先訂婚也成。
這種事情,曉娥一個女孩子自然不能跟許強開口提,只能她這個當媽的來說,她相信許強是個聰明孩子,一定能聽懂自己的話。
等婁曉娥換好衣服下了樓,許強忍不住眼前一亮,姑娘穿著一件白色蕾絲邊的連衣裙,外面是淡粉色的呢子大衣,頭上戴著一個閃亮亮的髮卡,腳上穿著一雙小皮鞋,俏皮中又帶著幾分誘惑。
兩人很快出了婁家,許強騎上腳踏車帶著婁曉娥準備去鼓樓西大街逛逛,拈花寺,關岳廟都在這一片,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們今天來主要還是遊湖,上一次去的是什剎海的前海,這一次是在後海,許強主打一個人少。
婁曉娥忍不住又想起兩人在前海遊湖時候的場景,當時還只是互有好感,確切的說當時自己還沒有跟他談物件的想法。
現在,他們個已經確定了關係,而且許強這個女婿也見過了老丈人丈母孃,可以說要不是許大茂這個攔路虎擋著,兩人認識也有幾個月了,這會兒早就領證了。
不要懷疑這個領證速度,現在這個年代,男女談物件都是到年齡了去拍照片拿到居委會,居委會對比雙方的條件,覺著合適就上門給介紹介紹。
男女見幾次面,覺著合適了三兩個月就領證了,像許強跟婁曉娥這樣的,就屬於長跑型別了。
這一次遊湖,兩人心情不一樣,關係不一樣,舉止自然也不一樣,許強牽著婁曉娥的手上了小船,把瓜子汽水遞給她,自己則開始蹬船。
婁曉娥真是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除了小嘴叭叭吃,叭叭說,其他啥啥都幹不了,試著蹬了兩次船很快就讓許強勸退了,這位大小姐完全是屬於豬隊友型別的。
今天不是星期天,再加上剛過完年,所以出來遊玩的人並不多,偌大的湖面上,也就三兩艘小船,而且看人家那個又是拉手,又是捏臉的親密樣兒,許強那個酸啊!
“嘶……”他用力吸了口氣,正在嗑瓜子的婁曉娥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他,略顯緊張的問:“你怎麼了?”
許強努努嘴,示意她往後面看,婁曉娥不明所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艘小船正飄在湖面上,小船上有一男一女並排坐在一起。
兩人牽著手,正笑著說話,男孩時不時伸手在女孩紅彤彤的臉頰上捏一捏,逗的女孩咯咯直笑,不停往男孩懷裡鑽,男孩則趁著女孩不注意,快速低頭在她紅潤的嘴唇蜻蜓點水似的落下一吻。
女孩忍不住低下頭羞紅了臉,男孩又低頭輕聲在女孩耳邊說著什麼,女孩頭低的更深了,不過最後還是四下看了看,快速抬頭在男孩臉上吻了吻。
她就如同是一隻受驚的兔子,吻過之後一下子就又縮了回去,男孩又往近湊了湊,抓起女孩的纖細白嫩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著,女孩雖然害羞,但還是任由男孩吻……
婁曉娥看到這兒,臉頰已經紅的厲害,為了掩飾小鹿亂撞的心臟趕緊低下頭,不過還是覺著身邊蹬船的壞銀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