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白嫻沿著餐廳旁的巷子一路疾跑。
她發現不止是身體素質得到了提升,就連五感都比以前要靈敏了不少。
雖然沒有看到厲鬼的蹤跡,但她卻捕獲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餐廳後的巷子並不算寬,最多也就三人並排,除了幾個巨大的廚餘垃圾桶和一些餐廳的雜物堆放外,沒有其他東西和人。
當然,還有那道漂浮在空中,令人生畏的紅色身影。
儘管已經化作厲鬼,但在正午陽光的炙烤下,也不敢長時間暴露在外,故只能蜷縮在這處陰暗的小巷。
被逼入死境的厲鬼不斷衝著堵在巷子口的白嫻嘶吼著,沒有瞳孔的血紅色雙眼中找不出一絲理性的光彩。
與其說是人死後化作的魂魄,不如說是隻知道害人的邪祟。
在確定無路可逃後,那厲鬼終於不再逃跑,而是如餐廳中那般再次向白嫻撲來。
這一次白嫻沒有再用柳條。
那東西說穿了不過是民間的邪門歪道而已,臨時對付一下倒是差強人意,但真要殺厲鬼卻是力不能及。
眼看厲鬼撲到空中。
白嫻右腿後退半步,左手抽出從酒店前臺順來的防爆叉。
右手並指成劍劃過防爆叉的叉頭。
剎那間,漆黑的叉頭竟然閃爍起淡淡的赤芒,隨即雙手握住叉身,體內法力噴湧而出。
邪祟、長柄、武器……
“出龍!”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龍吟。
電光火石之間,帶著赤芒的防爆叉化身神器,輕鬆貫穿了厲鬼的身體。
如同剋星般不斷攪碎著半透明的鬼軀,也引得叉上的厲鬼痛苦掙扎。
白嫻嘆了口氣,忽的提高嗓音。
“陳燕!你也該清醒了!”
這一聲嬌喝仿若佛門金鐘,竟是將掙扎中的厲鬼震醒。
陳燕猛地一頓,臉上的瘋狂消退,逐漸恢復了生前的神志。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手指的利爪和殘破的身軀,以及插入胸腔的防爆叉。
許久,兩行血淚劃過臉頰。
“一個是我的男人,一個是我的閨蜜,你說他們為什麼要背叛我?”陳燕低聲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痛,我的心真的好痛。”
白嫻穩住手中的長叉,不禁暗道也是個可憐人。
嘆口氣:“不管誰錯誰對,你丈夫也好,還是小三也罷,就連你自己現在都死了,大仇得報你也該魂歸魂、土歸土,不要留在人間禍害他人。”
此時,厲鬼的身軀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只要白嫻再稍微發力便能將其抹殺。
陳燕仰頭看向天際,用最後的力氣,說道:“只可憐我爸媽,生我養我……”
她的聲音越發輕微,最終緩緩消散,沒將心中的話語說完。
白嫻吐出一口濁氣收回長叉。
面色一白險些摔倒在地。
青皮書獎勵的這一招“出龍”威力巨大,便是兩條人命在手的厲鬼也無法抵抗分毫。
但消耗和威力成正比。
只是用了一次,白嫻便只覺體內的法力去了七成,再用一次就能把自己給吸乾。
“看來這一招不到關鍵時刻決不能輕易使用。”
手機鈴聲響起。
白嫻順手接通。
“喂。”
裡面傳出劉義的聲音:“白妹妹,警隊那邊有點急事我要馬上回去一趟,賬我已經結了,你再回去吃點,順便把防爆叉給還回去。”
…
…
【4天15時35分11秒】
不算大的工作室中機械轟鳴,火爐裡透出赤紅色的熱氣吹得臉頰生疼。
鐵氈上的鮮紅鐵錠就彷彿一塊泥巴般,隨著火花四濺被揉捏成各種形狀。
一名穿著汗衫,身材精壯的眼鏡青年正有節奏的揮動手中的鐵錘。
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身上的肌肉爆起,青筋乍現,卻又生了一張白面無鬚,斯斯文文的臉,看起來頗不協調。
不遠處的牆上掛著許多刀劍,每一件都閃爍著寒光,一看就不是普通工藝品。
過了許久,當鐵氈上敲打的鐵塊逐漸變成計劃的形狀,青年這才停下敲打,重新將降溫的鐵塊送入熔爐,踩下鼓風機的開關,擦了把額頭的汗水。
一回頭,卻發現自己的工作室裡不知什麼時候竟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體恤、長褲的漂亮女孩,不施粉黛的臉頰白皙紅潤。
與那些靠粉底和腮紅畫出來的膚色不同,顯得更加渾然天成。
此時,那女孩正帶著欣賞的目光頗有興致的打量著火爐中的鐵錠。
“這還是我在現實中第一次看到鍛造,以前只在鍛刀大賽上看過。”
白嫻看了一眼青年身上充滿流線的肌肉,眼中不無羨慕,這可比健身房裡練出的大肌霸威猛多了。
王飛被盯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汗衫。
“美女,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這裡是鐵匠工作室,美甲在旁邊。”
工作室的地方在一個老巷子裡,隔壁開了家美甲店,時常有女生過來詢問。
按往常的經驗,這估計又是一個走錯地方的。
畢竟這個時代哪裡會有女孩子對打鐵感興趣。
白嫻看了看自己圓潤的指甲蓋,很難想象戴上美甲的模樣。
“我可不做那礙事兒的東西,今天就是特意來找你的。”
說完,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用CAD繪製的圖紙,道:“這玩意兒你能做嗎?需要多久?”
王飛推了推眼鏡湊近一看。
手機上是一杆長槍……
不,應該說是長矛,因為此矛無纓,頭尖兩側開刃,尾部帶有倒刺,拔出時會有二次傷害。
或許是為了方便攜帶的緣故,這杆矛由分段組成,包括槍頭在內共有四段,每一段長約55公分,組裝在一起便是一根兩米多長的步戰矛。
單是看圖紙便能感受到上面的殺氣。
“你要鍛造這東西做啥?”
王飛滿臉疑惑,打鐵也有好幾年了,卻從沒想過有天會有一個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找自己鍛造武器的。
而且這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用來收藏的。
白嫻卻不想解釋太多。
“就說能不能造吧,我要開刃的。”
王飛:“鍛造難度倒是不大,不過開刃犯法。”
白嫻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各種刀劍:“那這些呢?”
“那是非賣品。”
“哦。”白嫻美目挑了挑,道:“我有個警察朋友,他對冷兵器也很感興趣,我這就叫他……”
“別別別,我的姐姐,我造還不行嗎。”
王飛連忙按住作勢要打電話的白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