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的民宅，一模一樣的紙人童子。
甚至那童子的身上依然拿著那張紙，唯一不同的是，因為時間過了一陣，那上面的墨跡已經幹了。
...
王燁停下腳步，微微皺眉。
幻境麼？
以自己現在的精神力來說，專精幻境的鬼王，自己也能在其中看出一絲破綻。
但自己之前行走時，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問題。
是這民居內的主人實力太強，還是自己真的變弱了...
王燁依然沒有選擇跟隨紙童的提示進入民居，而是再次前行，只不過這次他行進的速度慢了很多，不時的看向四周，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他有意的在路邊的樹上留下記號，並且不斷擴散出體內的精神力。
但依然別無所獲。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處於幻境之中。
漸漸...
那座民居再次出現在王燁的視線之中。
王燁的心底一沉，那紙人童子依然在幽幽的望向自己，輕輕晃動著手中的字條。
發覺自己無法離開這片地形後，王燁咬了咬牙，向那民居走去。
既然無論如何都無法離開，這民居就成了唯一破解的方法！
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民居內的那個存在，對自己沒有什麼敵意了。
眼看著自己距離民居越來越近，那紙人輕輕的側了側身子，將門口讓出僅能透過一人的空間。
王燁離近時，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紙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濃郁鬼氣。
這童子，是鬼麼？
王燁不動聲色，看起來十分淡然的進入到了民居之中。
民居內只有一個木桌，一方木椅。
此時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背對著王燁的方向，坐在那木椅上面，面前還擺著一個普通的簸箕，簸箕內是一張張黃紙。
王燁怔了一下。
這紙，好熟悉。
似乎自己在荒土中撿到的紙錢，材質與這如出一轍。
難道都是這老人的手筆麼？
地府，天庭，靈山，還是...哪裡的人？
王燁站在原地，不再向前，默默的看著老人的背影：“前輩叫我過來，有事？”
那老人放下了手中的簸箕，緩緩轉過身，看向王燁。
這老人的臉部已經大面積燒傷，看起來十分猙獰，其中一顆眼睛似乎已經完全壞掉，另一隻眼睛的眼眶處也存在著一條猙獰的傷疤，彷彿蜈蚣一般，扭曲的蔓延至鼻尖處。
“你...天賦不錯。”
老人似乎在默默的審視著王燁，隨後發出一種十分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十分刺耳，還帶著些許的沙啞。
王燁下意識的看向老人的喉嚨，發現這老人的喉嚨處，同樣有刀割過的痕跡，似乎當年這傷勢將老人的聲道都給完全破損。
“我需要...一具容器。”
“你的身體正合適。”
老人似乎對王燁十分滿意，繼續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
這是人話麼？
王燁很快理解了老人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說他現在那副身體，十分年邁，而且傷痕累累，所以需要一副帥的，天賦還好的身體...
所以讓自己給貢獻出來。
瞬間，王燁的表情冷了下來，看著老人淡淡說道：“你是在和我開玩笑麼？”
但老人卻認真的搖了搖頭。
“我是天庭的人，當天庭迴歸的那一刻，滿天神佛都要臣服在天庭的神輝之下，到時候你這具身體，將會被無數人敬仰，膜拜，甚至會被描繪成畫像，流芳百世。”
“我選中你，是你的榮幸。”
老人顯然已經適應了說話的節奏，語速越來越快，只不過那聲音依舊十分難聽，就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劃過一般，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
這傢伙，該不會是有什麼大病吧。
還是說，天庭的人都是這種拽拽的樣子。
“我如果說...不呢！”
王燁的聲音冰冷，看著老人說道。
那紙人童子此時突然講房門關閉，身體擋在門口處。
老人緩緩搖頭：“你離不開這裡的，曾經有人幫我在這住所方面一里刻下了陣法，只有我知道離開的方向。”
“你可以選擇逃離，最後會在絕望，無助中，逐漸死去。”
有人刻下陣法？
陣法這個詞王燁倒是第一次聽說。
“那我有什麼好處麼？”
“如果利益足夠，這身體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王燁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改口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降龍提前復甦的副作用是降智。
不知道這老貨會不會和降龍一樣，不管怎麼說，嘗試一下順便拖延點時間，不虧。
“好處就是，你的面容會被人敬為神，受世人膜拜。”
老人這語氣聽起來，一副你賺大了的樣子。
...
王燁的臉色一黑。
這老梆子，真是一毛不拔，張口閉口就和自己扯流芳百世。
命都沒有了，流芳百世又有什麼用。
而且在這荒土外圍的一間小民居里，王燁完全不認為會存在什麼天庭的大佬。
就算不是邊緣人物，在核心圈也是最外圍的東西。
如果這幻境真是老人搞出來的，王燁還會高看他一眼，但...是什麼陣法，還是別人幫忙...
“天庭，好霸道啊！”
“你知道我是何人麼？”
王燁似乎徹底失去了和老人閒聊的想法，突然開口說道，同時在布袋中取出一把禪杖，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發出一陣巨響。
配合著光頭，以及禪杖，老人的眼神明顯有些茫然。
他看了禪杖許久，才下意識的問道：“降龍，與你有何關係？”
“呵，降龍是我師尊！”
“小僧迦南，佛國年輕一代佛子。”
“師從降龍，受長耳佛，彌勒菩薩欣賞，你難道要與我靈山為敵不成？”
“還是說...天庭要與我靈山開戰？”
“你能代表天庭麼！”
王燁的聲音嚴厲，看著老人怒喝道！
只不過他藏在衣服內的後背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老人也是剛剛復甦不久，這具身體的傷勢實在太過於嚴重了，需要換一具軀殼，正巧發現了王燁...
但沒想到，這傢伙來頭...這麼大麼？
——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