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磁力拖拽著周予和司徒美堂狠狠的往一塊撞去,然而死神鐮刀在這一刻則跨前一步,張開大手摁在兩人腦袋上,似乎還嫌對沖的力量不夠,要讓他們兩人的腦袋撞擊在一起。
然而就在這時,司徒美堂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拽住周予,利用強悍的力量將他的身子反轉到了一邊。
周予瞬間背對司徒美堂,相吸的磁力改為相斥,將他狠狠的又給彈了出去。
但此刻的周予能力全開,他藉由回彈的力量使自己的速度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狀態,即便是磁力也追不上他。
他借用著這股強橫的外力加持,單手抓在死神鐮刀的臉頰側後方,以對方的腦袋為軸心,瘋狂的旋轉起來,猶如一架即將起飛的直升機螺旋槳。
與此同時,窗外再次降下一道閃電,瞬間的白光照亮了會客廳的一角,讓死神鐮刀眼前一花。
等他再次看清眼前事物時才發現,低頭看到的是自己的背部,而不是前胸,不但如此,脖子也在一瞬間被擰成了麻花狀。
“不,這不可能......我不可能輸......我要殺的人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狂轉幾十圈的周予現在看東西都是重影,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感。
他好不容易扶著沙發站穩,卻看到脖頸已經被扭成螺絲的死神鐮刀竟然還能開口說話,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然而下一刻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大個子殺手用雙手扳住自己的頭,猛的向回一轉,就像一根復位的猴皮筋兒連轉幾十圈又回到了原先的角度。
不過這樣的旋轉同樣讓他感覺到了頭暈噁心,雙眼所及之處全部都在以詭異的方式移動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
這時,司徒美堂已經站在了周予旁邊,伸出右手將他提了起來道:“是發揮你作用的時候了,幹掉他!”
司徒美堂右臂上的肌肉瞬間鼓脹,如同一臺全力運轉的蒸汽機,“嗡”的一聲將周予整個人投擲了出去。
周予雙眼瞳孔驟然間收縮,這一次他似乎能夠看到空氣都被飛行中的自己從中展出一條通道,瀰漫漂浮在其中的塵埃一個個被帶動向後,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去死吧!”
在這種恐怖力量的加持下,周予雙掌合十,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一根箭矢,猛的刺向死神鐮刀的胸口。
“砰!”
一道血肉爆裂之聲傳來,鮮血,肉塊,內臟,衣物等,如同灌滿水的氣球被人從樓頂拋落,炸的四分五裂。
周予的身體沒能第一時間停住,又順勢撞破了臥室的房門,叮叮咣咣栽了進去。
死神鐮刀剛才站立的位置,只剩下搖搖晃晃的下半身,而上半身已經徹底跟這間會客室融為了一體,到處都找不到他,卻又到處都包含著他的一部分。
司徒美堂鼓脹如野獸般的右臂直到這時才像洩了氣一般急速收縮,變回了先前的大小。
相對的,他的臉色也異常蒼白,額頭冒出虛汗,看來剛才那一下他也使出了全力。
他腳步有些虛浮的走至臥室門外,朝裡面看了一眼問道:“死了沒?沒死就出來好好談談,如果死了我更省事兒。”
“嘩啦”一聲響,等到司徒美堂反應過來時,周予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他身後會客廳的沙發上。
“當然,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掉,不過今天還真是狼狽呢。”
周予的聲音略有顫抖,他藉著已經從烏雲後方害羞走出的月亮光芒檢視自己的傷勢,卻見他的十根手指此刻已經一片血肉模糊,斷的不成樣子。
還好他的體質異於常人,傷勢恢復的極快,只要不致命,即便不去看醫生也能夠自己治癒。
“談談吧司徒先生,開誠佈公毫無隱瞞的深入交流一下。”
或許是剛剛才聯手幹掉了一名強敵,司徒美堂也沒有了繼續再打一架的意思。
他沒有開燈,但卻輕車熟路的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葡萄酒以及兩個高腳杯,坐在滿是鮮血與肉渣的沙發上,給周予倒了一杯,自己倒上一杯,搖晃著抿了一口。
“說吧,你想怎麼樣開誠佈公?提前告訴你,讓我放棄紐約安良堂的產業灰溜溜的回到波士頓是絕對不可能的。”
周予看著面前的高腳杯,卻根本沒有一根完好的手指能將它拿起,果斷放棄,身子略微後靠。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甚至正好相反,我想讓你代替我做這個華人聯合會會長的位置,帶領唐人街繼續沿著正確的方向走下去,我看出來了,你有這個能力。”
“什麼?”
司徒美堂以為自己聽錯了,將高腳杯放下,身體略微前傾盯著周予。
“是,你沒有聽錯,我這也沒有任何的陰謀在裡面,只不過我們追求的目標與理想不同罷了,或許在你的世界裡安良堂就是天,幫派的生意就是你的全部,但在我看來它們只是一個團結同胞賺取金錢的機器罷了。
只要能將海外華人凝聚起來,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賺到足夠的美金這就夠了,它們對我而言到此為止,我要做的是用這些快速積累起的金錢去做別的事情,比如投資科技,投資航空,投資海運,投資教育,投資生物,投資軍工,這些才是我的目的。”
聽著周予說的話,司徒美堂覺得自己在看一個怪物,是那種腦子已經變成怪物的存在。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已經將高腳杯放下,還下意識抬手想要喝一口紅酒,卻發現兩手空空。
“你是認真的嗎?還是已經瘋了?”司徒美堂確認道。
“呵呵~我當然沒瘋,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司徒兄,我知道你這次雖然處心積慮帶人潛入紐約,並且策劃了一系列針對我龍行商會的行動,但你也有你的底線,在這個過程裡你並沒有一味動用武力,也為沒殺一個人,沒流一滴血。
劉柯的死還是那些軟骨頭造成的,但我不否認這跟你有著直接的關係,不過從這一點我也能看出,你是真的想把安良堂做大做強,並不是貪戀它的權利,所以我才放心將會長這個位置交給你來做。”
司徒美堂咧著嘴,腦袋有些跟不上週予的思路,忽然間自嘲一笑道:“不知不覺談話的主導權就被你給搶去了,好像是你深明大義讓給我的一樣,告訴你,我司徒美堂想要的東西肯定會用我自己的能力奪過來,不需要別人像打發乞丐一樣施捨給我。”
“司徒兄,你此言差矣,什麼叫打發乞丐一樣施捨給你?安良堂的生意有多大相信不用我介紹,就算我再大方也不可能將這麼大一塊蛋糕施捨給你。
你只是代為管理,我們可以將華人聯合工會改組為股份公司,雙方各持一部分股份,只要這個組織運營良好,我們大家樂得坐享分錢,又何必鬥得死去活來?
剛剛我已經強調了,我的目標並不在這裡,而是未來,我知道現在給你說你也聽不懂,但在不久的將來,事實會證明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司徒美堂皺眉尋思了一會兒,覺得周予似乎沒有騙他的理由和必要,身為龍行商會的會長,又是新晉的皇家爵士,半夜潛入他的住處拼死拼活幹了一架,就為了騙他玩兒?可如果他說得是真的,自己就能輕輕鬆鬆收回紐約所有安良堂的產業,這裡面真的沒有陷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