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天一夜的狂奔,胡人天、銅鎖和李白,已經駕車來到了田納西與密西西比的交界處。
依循著他們之前商量好的路線,胡人天準確找到第一批出發的那群兄弟留下在暗中的印記。
“他媽的!這一趟也太不順了,希望阿鬼那小子堅持住,堅持到我們回去救援!”
就在汽車剛剛越過一道小丘陵時,銅鎖卻猛的踩下剎車,讓車胎在地面上劃出一道七、八米長的印痕。
正在抱怨的胡人天被著突如其來的剎車差點甩出車外,腦袋也撞在了擋風玻璃上,將前擋風撞出一片蜘蛛網般的裂紋。
“臥槽......發生什麼了?!”
他捂著腦袋抬起頭,不用銅鎖解釋,也已經看到在他們汽車前方二十來米的位置,站著幾個頭戴牛仔帽,胯下棗紅馬的牛仔。
“來者不是啊,老胡。”
李白已經將武器悄悄的遞到了前方,胡人天伸手接過,一股怒火已經順著血管直衝頭頂。
試想他們這一路南下,可謂四處碰壁,先搞丟了三個兄弟,又走失了一個阿鬼,然而周先生交代的任務還沒開始,這又被人攔住去路,看樣子就是劫道了。
胡人天拉起槍栓,口中罵罵咧咧就要下車射擊,卻急忙被駕駛位上的銅鎖拽住。
“先別衝動!對方沒有先開槍就說明還有的談,不要誤了正事!”
胡人天頓了一下,咬著牙在原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壓著嗓子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鬆手。”
銅鎖和李白對對視了一眼,同時開啟車門跟著下車。
此刻對面一名牛仔輕夾馬腹,噔噔噔的朝他們走了兩步,高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再往前走就到了範德林德幫的地盤~!”
胡人天壓著一肚子火,沒好氣回道:“你管我們是什麼人!我們只是從這路過,不知道什麼範德林德幫,識相的就快點讓路,不然老子在你們身上開他百八十個窟窿!”
說著他將手裡的劉易斯機槍扛在肩上,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掃射的架勢。
那邊的牛仔顯然沒想到來人手中竟然拿著衝鋒槍,頓時調轉馬頭,向後退到了同伴身邊。
“看你們都長著東方面孔,報上名來,我們範德林德幫跟那些壞事做盡的馬賊不一樣,如果沒有敵意是可以讓你們透過的。”
李白見狀可不敢讓胡人天繼續跟對方溝通,急忙搶著說道:“我們是紐約龍行商會的,這次要借道貴幫的地盤前往密西西比去做生意,並沒有惡意。”
“龍行商會?”
這時,另一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牛仔和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道:“你們前一陣是不是從加州運了一批紅酒,半路卻出了車禍?”
“你怎麼知道?難道我們商會的紅酒就是被你們搶的?”
李白心中一動,右手已經悄悄伸向身後,握住了手槍握把。
“別緊張朋友,你們的紅酒味道不錯,那只是一個誤會,我們的目標不是你們的貨物,我們老大說了,如果你們肯出錢,她願意把剩下的那些紅酒歸還給你們。”
“他媽的你在說什麼?你搶了我們的貨,還要讓我們自己花錢贖回去?!找死!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龍行商會是不是好欺負的!”
胡人天將衝鋒槍從肩上放下,端在了腰間,“咔咔”兩聲拉動槍栓,嚇的對面那三名牛仔坐下的馬匹都一陣騷動。
“放輕鬆朋友,不要衝動,如果你們在這裡殺了我們,我敢保證你們絕走不出這片沙漠~!把剛剛那個訊息告訴你們管事的人,他如果想找回自己剩下的貨物就拿著錢來,按市價把那些紅酒買回去,但記著抓緊時間,如果拖得太久那些紅酒很可能就被我們喝完了~!”
為首的牛仔扔下一句,這才調轉馬頭,三人由慢至快疾馳而去,只留下馬蹄踏起的塵土還瀰漫在空中。
“他奶奶的太憋屈了......這一路過來實在太憋屈了!這群該死的強盜,竟然敲詐到我們頭上來了?!”
胡人天衝動歸衝動,但他還有理智,知道現在掃死了對面那三個人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甚至還會和對方的幫派交惡。
李白寬慰道:“老胡,不要影響了情緒,周先生曾經說過,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先找到我們的人會合再說,只是市價的話應該花不了幾個錢,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摸清楚對方的虛實,然後再決定是趁勢交個朋友,還是將他們全部剿滅。”
胡人天像一隻困獸般摸著自己的頭原地轉了一圈道:“好!我們走繼續上路!”
三人回到車中,卻發現剛剛的那次急剎車已經讓這輛車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不管銅鎖如何發動,它都只傳出“嗡嗡嗡”的哀嚎聲,卻無論如何也發動不起來。
“該死該死該死!連這破車也要跟我作對嗎?!”
胡人天抬腳在車門上瘋狂的一通踹,直到踹得自己氣喘吁吁這才認命般道:“我們走吧,步行,還好這裡距離城市已經不遠了。”
他說著從後備箱裡取出個揹包跨在肩上,手搭涼棚望向遠處,發現那裡果然有一座城鎮的輪廓。
李白和銅鎖略微有些詫異,這老胡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怎麼瞬間又冷靜下來了?
三人各自背上武器裝備與糧食,將汽車丟在了原地,徒步朝著那並不怎麼遙遠的城鎮走去,可這一早就走了一個來小時,然而那城鎮的輪廓似乎一點兒都沒有縮短。
“呼呼呼......”
胡人天喘著粗氣,眼看剛剛壓下去的火又要爆發出來,李白急忙岔開話題道:“哎你們說,這是不是周先生給咱們講過的海市蜃樓?在大海上和沙漠裡,總會出現的奇觀,可惜我沒帶著相機,要不然非把這一幕拍下來,回去跟兄弟們好好吹......不,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呀啊,是不是銅鎖?”
銅鎖本身就不是個話多的人,此刻聽到李白問他,他卻哪壺不開提哪壺道:
“如果這是海市蜃樓,那我們前進的方向就不一定正確,在缺少地圖和嚮導的前提下,我們會迷失在這片沙漠裡,最終成為禿鷲的食物。”
李白心裡咯噔了一下,瞪了銅鎖一眼。
卻見胡人天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邊可以通往城鎮,就算沒有城鎮也有水源,哥幾個加把勁兒~~!”
李白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還擔心他呢,看來老胡這個人粗中帶細,你有沒有聞到空氣裡有溼潤的氣味?”
銅鎖抽了抽鼻子,點頭道:“李白的我也是經他提醒才注意到的,根據剛剛那三名牛仔離開的方向判斷,這條路應該是對的。”
跟著大步流星的胡人天生後,他們又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了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不遠處,甚至還樹立著一座孤零零的木屋,木屋外側拴著一匹黑馬,很顯然是有人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