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甲兵頭領怒目圓睜,聲如洪鐘猛地一聲令下,剎那間,便有兩名紅甲兵如脫韁的野馬般,以風馳電掣之勢快速上前,腳步生風,迅速靠近馬車。
其中一位紅甲兵的動作尤為迅猛,只見他雙目圓瞪,青筋暴起,猶如餓虎撲食一般,以雷霆萬鈞之勢猛撲過去,手中長刀高高揚起,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那揮動的力道勢大力沉,朝著車內狠狠砍去,彷彿要將一切都劈成兩半。
馬車裡的程俊自然是早已聽到了外面的嘈雜動靜,心中不禁暗道一聲不好,眉頭緊皺,當機立斷開啟了加速模式。
方才在馬車裡與吉祥、如意一番旖旎周旋,足足賺了六個月的壽元。所以此刻的程俊可謂是相當大方,絲毫沒有吝嗇之意,眼神中透露出果斷和決然。
【叮,消耗三個月的壽元,用來強化身體,您的速度臨時提升到了常人的極限。】
隨著系統提示音的驟然響起,程俊身如靈貓般靈巧地一側身,那動作行雲流水,毫無半分拖沓,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那劈向自己的長刀。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蹭得一下,人影一晃,便無比輕鬆地跳下了馬車,雙腳落地時穩如泰山。
紅甲兵們見程俊跳下馬車,頓時如潮水般呼啦超湧了過來,他們個個表情兇狠,步伐急促,瞬間就將程俊團團圍住。
為首的紅甲頭領,乃是一個膚色黝黑的漢子,面容猙獰可怖,滿臉的橫肉隨著他的動作不停顫抖,醜陋得異常顯眼,那銅鈴般的大眼散發著兇狠的光芒,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兇悍之氣。程俊定睛看清來人之後,心中頓時一片瞭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又是薛家的狗?薛海那孫子呢?”
程俊極其輕蔑地掃了紅甲頭領一眼,神色淡然,目光中卻帶著一絲挑釁,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程俊!勞資在這裡!
如今沒了應國公的庇護,我看你還能怎樣肆意猖狂!
這可是紅甲禁軍!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逃脫!”
程俊話音剛落,一個滿臉鼻青臉腫的紅甲兵,一瘸一拐地從人群中狼狽地竄了出來,他呲牙咧嘴,五官扭曲,衝著程俊咬牙切齒地吼道。
“一起上!趕快弄死他!立刻弄死他!”
薛海來到紅甲頭領身邊後,急不可待地拼命催促道,他的雙手不停地揮舞著,眼神中充滿了癲狂和仇恨。
“這……只是觸犯宵禁而已,抓回去打上一頓倒也無妨。直接將其弄死恐怕有些過於過分了吧!”
紅甲頭領聞言,臉上露出了些許猶豫之色,眉頭緊鎖,目光閃爍不定。
“呵呵,好大的口氣,紅甲兵可是禁軍,就憑你也配指揮。”
程俊見狀,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絲毫不嫌事大,在一旁冷嘲熱諷地出言揶揄道,他雙手抱在胸前,挺直了腰桿,神態自若。
薛海聞言,愈發羞惱不堪,雙眼變得通紅如血,呼吸急促,理智開始漸漸喪失,整個人變得有些喪心病狂,雙手握拳,身體顫抖著繼續開口說道,
“給我弄死他。明天我就去求父親把你調出禁軍,官升一級。”
“海少爺……非陛下手諭,禁軍若隨意濫殺,那可是死罪。”
紅甲頭領的內心依然有些糾結不定,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握著長刀的手也微微顫抖。
“怕什麼!這深更半夜的,四周又無人看見。明天就調你入薛家軍,有我父親庇護,誰能把你怎麼樣!官升三級!你快快殺了他,保你官升三級!”
薛海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再次聲嘶力竭地吼叫著,進一步加重了籌碼,他的面部肌肉抽搐著,顯得極為猙獰。
“好!幹了!上!都給我上!”
紅甲首領終於被徹底說動了,於是一咬牙,率先朝著程俊高高舉起了長刀,那表情彷彿要將程俊碎屍萬段。
“殺!”
全隊紅甲兵頓時齊聲怒吼,長刀如林立般揮舞,他們面目猙獰,口中發出陣陣咆哮,迅速縮小包圍圈,那氣勢彷彿要將程俊生吞活剝。
情況萬分緊迫,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那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卻戛然而止。
只見程俊神色一臉淡定,不慌不忙地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塊腰牌,高高地舉過頭頂,隨後朗聲喊道:
“天策將軍,平陽長公主令牌在此,我看誰人敢動!”
“譁!”
一眾身著紅甲的禁軍瞬間止住步伐,身體僵在了原地,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程俊雖是威名赫赫的宿國公程咬金的兒子,但本身並無任何官職,嚴格算來,依舊是一介白身。禁軍們原本對他其實並無太多的顧忌,無非是擔心事後宿國公的報復罷了。
然而,平陽公主的令牌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可是尊貴無比的長公主!地位僅次於陛下。對長公主動刀,那完全能夠被視作違逆造反,不僅是死罪一條,還得牽連親族,禍及滿門。
而且平陽公主不僅擁有軍職,乃是天策將軍,其職位在三公之上,僅僅次於名義上的文官之首三師(即太師、太傅、太保),堪稱武官之首,凌駕於十四衛府之上,名義上亦是禁軍的直接上官。
更為關鍵的是,禁軍之中有一部分將士,曾經出自平陽公主所統帥的娘子軍。故而,在見到程俊手中的長公主腰牌之後,紅甲軍頓時全體啞火,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你,你怎麼會有長公主的腰牌!”
“那,那一定是假的!假的!”
“假造長公主腰牌,那可是死罪!快點給我上,砍死他!”薛海此刻已然徹底陷入了癲狂,高舉著刀,一邊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一邊瘋狂地衝出了軍陣。
然而,其他的紅甲兵,這一次壓根就沒有再理會薛海,一個個猶如雕塑般紋絲未動。
禁軍們對於大唐的各種令牌那是瞭如指掌,尤其是像長公主這種天策將軍的令牌,更是熟悉無比。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所有的紅甲兵都看得真真切切,那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長公主腰牌,怎麼可能會有假?
所以,無人膽敢輕舉妄動,也無人願意聽從薛海那喪失理智的命令。
所以,到最後,只有薛海一人直挺挺地握著刀,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