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這病還能治嗎?”
“這是個好問題,首先我們得對能治這個概念進行個定義...”
“醫生!能直白點嗎?”
醫生慢慢放下手中病例,病人名字欄位寫著兩個字-楊澍,疑似病症一欄完全是空白的,或者說可以叫它楊澍綜合徵。
“不能,基本死定了,回去挑個棺材吧。”
醫生以極其不符合規定的口吻,斬釘截鐵的說道。
“庸醫!”楊澍一拳砸在桌面上,好好的桌子頓時陷下去一個大坑。
呼呼~楊澍喘著粗氣,臉色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可以直接夾死個人,乍一看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你可是集合了數百個醫生的知識的!怎麼可以治不好病呢?!”
“如果張冠李戴,把屁股安在臉上這種知識集合方式也能治好病的話,我們活著的時候也不用學醫學的那麼累了。”
病房裡一陣沉寂,忽而,周圍的醫療裝置全部散落成沙,融入地板當中。
楊澍完全想起來了,這裡不是什麼醫院,這裡只是一個偽裝成醫院的小小房間而已。
當他的意識穩定之時,周圍的一切也回到了最初的樣子,標準的獨身社畜的小房間,雜亂無章,毫無特色。
“看來這一次嘗試又失敗了。”楊澍平靜多了,安穩的坐在了醫生的對面。
“是的,就算是遮蔽了你作為穿越者的記憶,你依舊不為這裡所接納,腐蝕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而且因為失去了你自己的主動干涉,腐蝕的情況反而更加糟糕了。”醫生緩緩說道。
楊澍默然不語,他感覺自己可能是最倒黴的一個穿越者了。
只是一瞬恍惚後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直接面對死亡的威脅,外面那霧濛濛的區域對他的敵意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只有躲在這個和穿越時一起過來的小屋子裡才能保證安全。
然而,這個屋子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本來四十多平的公寓現在只剩下純臥室二十平左右的空間了。
楊澍也曾探索過外面的空間,他把那裡叫做“夢境”,只是那不是個體的夢境,而是集體的夢境,這個集體包括動物、植物以及楊澍無法理解的一些概念。
眼前的這個醫生,就是楊澍在夢境的淺海中撿來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死了。
死後的思維碎片不再增減,大頭被夢境之海溶解,剩下還沒有溶解完的被楊澍拼接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神醫”。
他擁有著超過五百年的醫療經驗,對醫學知識的認知的時間跨越超過兩百年,如果不是裡面的知識、經驗全部大都互相沖突的話,那應該還挺厲害的。
“承認吧,只有冒險前往深海區域才能解決問題了,除非你打算被耗死。”
醫生們繼續開口,一張張面孔在他的臉上閃縮著,“找到能夠承載你的,活人的夢境,也許才能幫助到你。”
“說得對,總得拼一拼的,我可不是認命的人。”楊澍站了起來,看向了窗外,那對於他來說的致命之地。
“稍等,能幫個忙不。”醫生們忽然說道。
“什麼忙?”
“把我們拆開,我實在是受不了那幾個煞筆了,他們的醫療理念簡直是草菅人命!他們也配叫醫生!”
“你才是吧!放血療法已經被事實證明是有效的,總比你那種搞幾根草就能治病的方法好!”
“你們都落後了,現代醫學才是對的...”
望著自己跟自己吵起來的醫生,楊澍嘆了口氣,手一揮,醫生崩然散落,變為了幾十個大小不一的思維碎片,這些碎片的規格在楊澍找到的裡面算比較大的,至於其他那些小的,早在這段治病的過程中已經消耗完了。
再一揮手,楊澍將這些思維碎片的外觀變成了一個個卷軸、手札,這也是在前面治病的時候他發現的一種使用方法,至少在這個房間裡,他能夠做到一些“神”才能做的事情。
隨手拿起幾個卷軸,上面還有他們對自己的評價。
艾格-威斯特的醫學集:放血療法天下第一!
張葛根的醫學集:葛根天下第一!
楊澍無奈的笑了兩聲,一群自認天下第一的醫生在一起自然是治不好病的,特別是死人的夢境幾乎只能讀取,也就是說他們沒法互相學習,畢竟他們早已經死了,留下來的不過是一些包含了個人意志的資訊,還是殘缺且雜亂的那種。
將所有的卷軸都放好,這些卷軸的創造者在歷史上其實都屬於有名的醫生,楊澍偶爾在不那麼古代的思維碎片中能夠看到他們的名字,這說明他們至少在史書上是留下過一筆的。
隨後,楊澍推開大門,房屋變成一道流光,覆蓋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件紗衣。
這也是他找到的一種運用方法,依靠著“家”的保護,楊澍才能踏入危險區域。
做好一切準備後,就是該下海的時候了。
踏入一步,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海水比空氣的腐蝕性要更高上不少,“家”的表層正在被快速消耗。
來不及思考太多,楊澍在大海中搜尋起來。
這片海洋之中有著無數大大小小的氣泡,那些是一個個夢境的對映。
依靠之前的經驗,楊澍知道,氣泡的平均大小代表著這人的夢境容納度,氣泡外表的光滑程度則代表著這人的思維堅固程度,而氣泡呼吸般大大小小的過程,代表著這人的夢境活躍度。
楊澍要找到一個足夠大,又不能太大的氣泡,這樣能夠防止內部夢境如同外界夢境大環境一樣侵蝕“家”的外壁。
同時這氣泡還得足夠堅韌,以免突入的過程導致氣泡破裂,對方甦醒,但同樣,太堅韌會導致楊澍進不去。
另外,呼吸程度也有要求,太過活躍會難以控制,太不活躍可能提供的保護時間太短。
這三個條件是如何都不能將就的,終於,楊澍發現了一個符合自己目標,值得嘗試的夢境氣泡。
渾身發力,楊澍快速朝著自己的目標直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