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
“我要糧食,能吃飽飯的糧食,肉禽蛋、柔軟的布料,如果有奶製品更好。”
沈盈打量了祁宴川一眼。
布料也算在急需物資裡,她能理解的。
畢竟,她也習慣不了粗布麻衣。
回到沈家的當天晚上,她就穿上現代化內內了,貼身衣服也是冰涼透氣的。
祁宴川這個公子哥怕是比自己更不能忍受古代貧窮人家的一切。
思及此,沈盈似笑非笑,祁公子也有落在自己手裡的時候啊。
祁宴川,並不能聽到沈盈的心聲。
他甚至看不清沈盈此刻的表情,代表接受這個提議,還是不接受這個提議。
像是一把刀懸在半空中,只等沈盈一聲令下。
他想過,沈盈許是會拒絕的。
因為沈盈一直很饞他的資源和熱度。
幾次三番,沈盈追著他的熱度跑,他工作室的人阻擊了幾次都沒能攔住影帝影后相愛相殺之類的詞條,
只要有祁宴川在的場合和戲劇,沈盈總是不擇手段進來。
他第一次明確表現對這種糾纏的不喜,當天,他欣賞的那個演技派女演員,就被黑子噴得要自殺。
工作室的人表示是沈盈的金主發力了,勸他不要太按照自己的心事行事,要不然稍微低低頭配合一下炒作。
祁宴川冷笑著下了不計損失報復回去的指令,之後就是長達幾年的撕扯。
如今自己境地比沈盈差多了,現在家裡飯都要吃不上,嫂子被逼得都要回那個剝削過她的孃家討糧食吃,和原身慢慢融合的情感和記憶,加上他本來的品德,讓他無法再坐視不理。
所以,哪怕知道會被沈盈拒絕,落井下石,他還是來了。
“沈盈,這東西還對面板有很好的效用,疤痕都可以淡化。”
哦?
說養生說健康,沈盈或許有興致,但是興致不會太大,畢竟藥品,她得到的那個金手指裡多得是。
但你要說連疤痕都可以淡化的好東西,沈盈就在意上了。
“先給我看看你所謂的營養液吧。”沈盈沒有反駁說自己沒金手指。
她那天消失在空氣中,再次出現時又攜帶了手機,此刻再反駁自己沒金手指,屬實沒必要。
但是求人的不是自己,她不會因為同情心讓步太多的。
祁宴川拿出一個小瓷瓶,原本估計是裝藥丸子的,這會里面一個瓶底的液體。
他問沈盈是要服用還是外用。
沈盈道:“這只是驗貨啊,我先試試看它在我這裡值多少。”
說著,沈盈伸出手背來。
最近這十來天,經過沈盈在飲食上的注意,低脂高蛋白優質碳水,整個人雖然沒瘦太多,但是確確實實縮水了那麼點,加上對手的保養,手已經比十幾天前好看點了,
一滴液體落在手背上,沈盈覺得質地清爽,不粘不膩,比品牌方送來的那些護膚品化妝品的,膚感體驗好多了。
才一滴液體,幾乎是扒在沈盈手背上立刻就被吸收了,那一點的面板瞬間瑩白細膩了起來。
這!
神仙保養品!
沈盈看著手背上那一點,心中狂喜。
她以前吃過外貌的紅利階級翻身,自然對外貌很在意,在意到現在連殺豬動作都具有美感。
這玩意兒!不管有沒有副作用,她都要定了!
更何況,這玩意還是能內服的,有祁宴川親身試毒過。
“看著還行吧,不過光是保養我這手背都要你現在所有的存貨了,你這量太少了……”仔細想想,祁宴川就這麼點營養液,對她幫助其實不算特別大。
祁宴川心中卻鬆了一口氣。
果然,涉及外貌,是個女性都沒辦法完全忽視。
他賭對了。
至於沈盈的挑剔,祁宴川不慌,真正買貨人,才想挑挑揀揀低價拿下,於是他主動道:“你我都剛穿越到這個世道,如果在沒有契機的情況下,一下子改變太大,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至於你擔心的問題,這些營養液稀釋後作為保養品使用,也許更安全保險,既不會一下子對你的形象大改造,又能用上一段時間,我覺得光是我手裡這些,稀釋一百倍,怎麼也夠你用一個月了。”
當然,只用在臉上的話是夠的。
沈盈表情屬於有點感興趣但又不是十分必要,拿喬道:“行吧,效果還可以,值得我出點糧食,現在鎮上最次等的糧食價格是……”
“沈盈,祁家這邊,因為原來的祁宴川,弄得即將家破人亡了,我是抱著很大誠意主動找你合作的,雖然是我先主動的,但沈盈,唇亡齒寒,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平等的交流。”
沈盈收了那副演出來的表情,按照心中的想法,露出了一點嘲弄:“你現在倒是會講道理,當初狙擊得我和工作室差點活不下去的時候怎麼不講道理,搞清楚,現在我與你之間,我才是上位的那個,你禮貌點!”
至於你現在的境遇,請問呢是我造成的嗎?
她早就擺脫道德綁架這種枷鎖了。
祁宴川胸口起伏几下,預設了。“算我請求你。”
沈盈問了一下:“那你打算逃荒嗎?”
祁宴川點頭:“湊點糧食,搶先在大多數人行動之前先走,越早走,生機越大。”
他現在只要能弄到一定數量的糧食,就有底氣讓家裡人一起跑出去尋找生路。
沈盈丟擲了自己的誠意。“這樣吧,你家四口人,三個成年,一個嬰孩,那就三百斤大米,小孩的口糧我隨便挑選反正價值肯定比大米高,雜七雜八的日用品我看著給你拿,成交的話,你把這個瓷瓶給我,我現在就把東西給你。”
祁宴川忙不迭點頭,事到如今,他連以前養出來的那點端著的儀態都改了。
在生死麵前,儀態已經沒重要到那種程度。
沈盈現在就要得到瓷瓶,防止這個瓷瓶離開自己視線後,被祁宴川稀釋或者掉包。
她一定程度上相信祁宴川的話,卻又不是全身心信任他這個人。
“你跟我再上去一點,那邊有個避風的地方,不過三百斤米你真的抗的下去?”
祁宴川頓住了。
他拍戲的時候,二百來斤的男士都能揹著滿場跑,只為了一個完美鏡頭。
如今這身子骨,還真不好說。
“得了,你分批拿吧,米先埋在這裡,別的東西你先背下山。”沈盈留下一句祁宴川你望風,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人剛還在和自己說話,下一秒直接原地消失,祁宴川頗有些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