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員更衣室不允許閒雜人等進入。
蕭毅顯然不在此列。
安東尼婭和翻譯人員跟隨蕭毅,前往主隊球員更衣室。
提前準備的香檳,已經泡在冰桶裡。
如果比賽輸了,直接拿來泡腳。
媒體記者擠在更衣室門外,都想第一時間採訪本場比賽攻入兩球的梅冬。
蕭毅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進入更衣室。
主教練眼尖,一眼就發現了新老闆。
“今天踢得漂亮,痛快,爽。還有個好訊息,再忍半個賽季,咱們就會擁有屬於自己的主場,到時候就不用擔心會在主場被球迷倒戈了。”
球員們爆發一陣歡呼。
蕭毅剛說完,砰的一聲輕響。
不用緊張。
龍國不是阿美莉卡。
除了特殊職業以外,沒人能攜帶槍支。
香檳木塞開啟的聲音,有點清脆。
蕭毅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香檳澆頭。
哇哦!
蕭毅以前只能在賽後集錦裡看到球隊老闆享受香檳浴,如今身處更衣室,自己成了老闆。
爽。
抹去臉上殘餘的香檳,拿起一瓶香檳酒,順勢加入幫梅冬慶賀的人群。
蕭毅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上場踢球。
帶領球隊取得勝利,最關鍵的人就是梅冬。
他的降維打擊,縮小了龍騰隊和天馬隊之間的實力差距。
當然,足球比賽不可能依靠一個人取得勝利。
或許是因為高額獎金,也可能是沒有聽到山呼海嘯般的噓聲,場上隊員攻防兩端都拼了命。
中場球員明陸在整場比賽中發揮也是相當出色。
如果不是第一粒進球被劉耀昌搞掉,他這場也會有一分進賬,還有傷停補時階段的搶斷,以及精準遞送給梅冬的長傳。
作為一箇中場來說,能做到這些事,已經可以算作好球員。
梅冬不可能像網路段子裡那樣,身披龍國國家隊戰袍出戰。
踢明年的奧運會,還是得靠本土球員。
明陸是個挺不錯的小夥,年齡只比梅冬大一歲。
基本功紮實,身體素質不錯,沒理由不培養。
梅冬是技術型前鋒,有人幫他分擔組織和盤帶壓力,至少可以暫緩買人進度。
蕭毅還要等浣熊液晶電視正式發售之後,才能有另一筆資金,到時候整個大的,再搞來一個頂級球員。
金元足球,根本不缺錢。
……
蕭毅把龍騰隊和天馬隊的比賽錄影帶到了暢玩遊戲公司。
儘管李純的擅長領域是電腦程式設計,有著一雙妙手,剪輯影片也不是難事。
倍速播放,挑揀出比賽中吹罰有問題的素材,將幾個小時的影片,壓縮到幾分鐘。
然後透過網路,傳送給體育協會會長鄧玉成。
進球被判越位,天馬隊球員拉扯身體,滑鏟絆人,一系列有爭議的判罰,呈現在鄧玉成面前。
體育協會不僅要管理龍超,還有許多專案需要兼顧。
奧運會明年在龍城舉辦,不少專案的國手都要到國外拉練,爭取在本土奧運會上拿到最好成績。
足球只是一個小專案,而且是奪金希望可以忽略不計的專案。
鄧玉成並沒有投注太多精力給龍超。
看完資料之後,轉送至足球協會,讓他們處理。
“該罰就罰,該送治安局就送治安局。別讓人家把資料送到我辦公桌上,拎不清現在什麼賽事更重要嗎?”鄧玉成沒開罵,不過還是提出了批評。
蕭毅影響力太大。
要是別人送來,他還可以低調處理。
這位大老闆送過來,明顯不會善罷甘休。
龍國日報社的主編胡敏林接到了蕭毅的電話,將劉耀昌被收買,吹黑哨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他。
藍薇同樣接到了電話。
她在龍都電視臺頗具影響力,有些新聞,必須公之於眾。
否則不管是龍超,還是龍國的足球,只會陷在泥潭中無法自拔。
以前是利益鏈太穩固,實在不好動。
如今有個入局者主動求變,正好借這股東風,拔除一些蛀蟲。
與此同時,關於“黑哨風波”的帖子,也在網路上風靡。
以前龍超老闆們穿一條褲子,可以利用比賽賺取更多利益。
無論是體育協會,還是直管的足球協會,都只能徒嘆奈何。
如今蕭毅入局,穩固的城堡從內部崩塌。
腐爛的膿水,順著裂縫流到外邊。
“蕭會長,您這是發瘋了嗎?”龍都鳳凰隊的老闆白啟明給蕭毅打來了電話。
他的資產也不少,而且主陣地是龍都,多少有點話語權。
想勸說發狂的蕭毅,把這次的黑哨風波壓下去。
大夥繼續按照以往那樣賺錢。
短視。
非常短視。
黑哨吹多了,噁心到的只有球迷。
沒有球迷支援,收視率低,甚至連國外的博彩公司都會放棄你。
屬於是沒有五大聯賽的命,得了五大聯賽的病。
“白老闆,一個問題拋給你。你是想賺一次性的快錢,還是願意先投入,然後掙大錢?”蕭毅早就規劃好了龍超和世冠邀請賽的未來。
無論是哪個老闆來問,他都有把握說服他們。
老闆為何購買球隊?
情懷。
有,但絕對是少數。
更多是奔著掙錢的目的而來,順便滿足一下情懷。
賠急眼了,情懷一毛不值。
龍超有其餘城區做主場的球隊,收入相當低,都得仰仗龍都和龍城的球隊,因此不能讓這裡的球隊降級。
如今的龍超收入,幾乎都是靠天馬隊和鳳凰隊支撐。
周立意和蕭毅不睦,自然不會給他打電話。
孫和榮輸了賭注,怕被蕭毅上嘴臉,同樣不敢聯絡他。
球傳到了白啟明這裡。
他重點關注過蕭毅,是個狠角色。
半年坐擁幾十億身家,完全沒有違法行徑。
靠抓把柄威脅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這樣的人中之龍,誰敢跟他硬碰硬?
何況還是龍國內閣重點關照的青年企業家,就像有個看不見的魔法盾,沒人敢碰。
蕭毅尊重普通人,也尊重大老闆。
畢竟人家不是自己的附庸,在龍超低谷期投入了真金白銀,維持這個聯賽的正常運轉。
不能剛一進場,就因為過去想要止損的手段,直接砸了人家的飯碗。
龍國這種產業有很多,真這麼幹了,反而會對經濟造成衝擊。
蕭毅是聰明人,不會做這種事。
他和白啟明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可以平心靜氣地溝通。
“如果將龍超比作一棵長滿蛀蟲的將死之樹,現在的做法就是任憑蛀蟲繼續侵蝕樹身,摘取樹上稀薄的果實。雖然有,但數量相當少。”
蕭毅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這麼懂比喻。
或許是跟韓琳學到了點東西。
白啟明凝神靜聽。
“可是任由蛀蟲滋生,總有一天,這棵樹會轟然倒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驅蟲,讓大樹恢復健康,重新煥發勃勃生機。屆時樹上結的果實,足夠每個老闆吃飽。”
蕭毅頓了一下,丟擲自己的問題:“如果你有能力使這棵樹煥發生機,你是維持原狀,還是立即驅蟲?”
白啟明無話可講。
過了一會,緩緩道:“依您的意思辦吧。只是場面別太難看。”
蕭毅要驅蟲,樹裡的膿水勢必也要被清除出來。
“白老闆,你儘管放心,我不會太過格的。龍超這棵樹不能倒,否則咱們都得被壓在樹底下。”
劉耀昌實現了管吃管住。
對於龍超其他裁判來說,無疑是種震懾。
重頭戲,當然不是這些人。
“周老闆,其餘老闆都同意以後的賽事不搞貓膩,大夥在同一水平線上競爭,努力搞好龍超這個大盤子。您意下如何?”
蕭毅可不會躲在電話後邊和周立意溝通。
面對面,直接交流。
他還記得在天鵝劇院裡的場景。
周立意隱藏在雪茄煙後邊的臉色異常難看。
蕭毅點著打火機,引燃手裡的雪茄。
此一時,彼一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