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法與他的猜測一樣,從遇上白如仙起,金靈芝就開始慢慢有了改變。丫頭婆子們說,金靈芝非常相信白如仙,甚至更勝過相信她們,很多時候金靈芝與白如仙說話的時候都是把她們趕出去的,她們偶爾問起,金靈芝還會大發脾氣,甚至為此而攆過一人。
而且,她們從不知道金靈芝手上有天喜丸的事,而且也沒有在金靈芝身邊見過奇怪的藥丸。
於是他推測天喜丸,絕對不是靈芝在寧遼得到的。不然金靈芝藏得再隱秘,也不可能瞞得過日日在她身邊,替她打理著一切的兩個貼身大丫頭。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只可能是,天喜丸是她進了京都才有的,甚至還可能是她呈現上去的前幾日才得到的。
靈芝不懂藥性,她也不是那好騙的人,不可能旁人與她說那是天喜丸,她就相信;而且不僅她自己服了一丸,還敢將剩下的一丸呈到皇上面前去。
能讓她那麼做,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她信任的人告訴她,那就是天喜丸。
而在那個時候,她身邊的擅長藥術,並且深得她信任的人,就只有白如仙了!
他道;“王爺,我之所以來遲,是把那些丫頭婆子找齊,現在人都安排在東方門小巷的宅子裡,您儘可安排人去審問。”
韓允鈞看了一眼那幾捲紙,上頭都寫著人名,以及一些證詞。上面的筆跡不像是新近的,看來,金雷楴查這些事已經有些時日了。
“我會派人核實實的。”他道。
金雷楴抿了抿嘴,起身拱手道:“王爺,在下一定會盡全力配合的,還望王爺恩許在下的請求。家妹已死,這事的禍頭不管是誰,請不要牽連金家其它的人。”金靈芝自己做的孽,該由她自己承受。
“可以。”韓允鈞爽快的應了。
金雷楴眼睛裡留露出感激,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告辭。
韓允鈞走進裡間,蕭明珠已經在咬麻果了,她咬得很用力,一口下去沒了半邊,還恨恨的嚼著。
他瞧著好笑,“怎麼,麻果得罪你了?”
“不甘心啊。”蕭明珠恨恨的道:“這事兒,又回到了原點上。”
懷疑那白如仙有什麼用,又沒有證據。而且那白如仙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金雷楴那麼聰明,自然知道把萬事往她身上一推,就可以洗清自己家的嫌疑了。
韓允鈞在她旁邊坐下,瞧著她啃得歡實,沒忍住也拿了一個麻果,學著她的樣子咬了一大口,這一咬,感覺還真不錯,很解氣。
他把滿口果子嚥下,才道:“這事兒,還真麻煩了,那白美人倒底……”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父皇把宮裡查得底朝天,那盧妃彷彿是失去了一些記憶,就是說不清楚天喜丸是從哪裡得來的;而白美人卻非常的乾淨,除了偶爾御花園裡撞上過一次蔣素素外,她幾乎不與什麼人往來,平日也都在自己的屋裡閉門不出,而且身邊的人幾乎都是父皇的眼線,可誰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妥之處。
到底是有鬼祟藏在暗處生事,還是這一切真的都是白美人的手筆?
若這真是白美人做的,那她也太可怕了。
他甚至都有一種衝動,讓父皇乾脆直接解決掉她算了。
若白美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那倒罷了,若她是鬼祟呢?
若她身後藏著鬼祟呢?
沒有必勝的把握,打草驚蛇,隨之而來的將是更多的麻煩和危險。
蕭明珠伸手撫了撫他的臉:“不急的,我覺得,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雖然她從胡七和二爺的系統那裡,沒有找到關於白蓮的下落,但她確定,白蓮一定就藏在宮裡。
只是白美人和白蓮到底是什麼關係?
韓允鈞深吸了一口氣:“是啊,急不得的。”
……
許大人的罪名成立,下了大獄,許家全部受到了牽連,許家人只覺得頭頂上的天塌了。他們面對著許大夫人的哭嚎,所有人不僅不同情,反而恨之入骨。
若不是大房鬧出抄襲之事,他們何至於受牽連;若不是大房的許紋重傷了姑姑,他們何至於現在想找個替他們說話的人都找不到;若不是大房鬧出這麼多的事,父親怎麼會氣血攻心。
“你們不能見死不救!”許大夫人尖銳的吼著。
有人憤憤地道:“救,我們自身都難保了,哪來的本事救,大嫂倒是不如去求求你那好閨女,讓她求求肅郡王爺,請肅郡王爺手下留情,放我們一條生路。”
他們也想找門路自救,但一打聽,發現那御史是出自於盧大人的門下,那他們還有什麼不懂的。必定是那許翩然激怒了盧檸夕,才給許家招來了這樣的橫禍。
這本來是一句怨氣十足的話,聽在許大夫人的耳中,卻變成了救命的稻草,她一個勁的點頭:“對對,我去找然姐兒,讓然姐兒求肅郡王爺。”
盧檸夕聽到許家人上門,她猶豫了之後,把許家人拒之門外。
身邊的嬤嬤不解:“王妃為何不讓她們見面?”
盧檸夕搖頭:“那許姨娘腹中有孕,孩子是無辜的。”
上次蔣素素那孩子的事給她的震撼非常的大,她不想再來一次。
不過,盧檸夕的心軟阻止,並沒能起到太多的作用,許大夫人進不得門後,利用了當初許翩然留給她的傳訊鳥兒,把訊息送到了許翩然的手中。看著那兩指寬紙條上寫的內容,許翩然差點兒沒暈過去。
她馬上就開始裝病,還接連兩餐都沒吃一口。
盧檸夕擔心孩子,打發管事嬤嬤去問。見到管事嬤嬤,許翩然就哭,說自己做了惡夢,擔心家裡重病的祖父。
盧檸夕這人尖兒,聽她那話音就猜到她只怕是知道了許家出了事,才故意弄出這麼多么蛾子來試探的。她不敢做孩子的主,於是就把一切告訴給了韓允昭聽。
聽到許翩然拿肚子裡的孩子做筏子,韓允昭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不管是許翩然想要試探他對孩子的態度,還是想利用孩子來達到她的目的,他都無法忍受她的做法。
雖然他有心留下許翩然肚中的孩子,但他不想被其所控。
孩子在許翩然的肚子,最後留還是不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
思索了再三,他恨恨道;“想見,那就讓她見!”
機會他給了,她真要作死,他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