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赫向皇上行禮之後,直接說明來意:“皇上,我剛剛聽人說,有人打著替我討公道的名號,彈劾逍遙王妃。我特意趕來向皇上說明明兒的事實,免得有些人對我厚愛有佳,來替我……恩將仇報!”
殿內的大臣們早在聽到端木赫求見時,都白了臉,一個個與那剛剛被太醫扎醒的朱大人有得一拼。
他們是打算借這事告蕭明珠一狀,但真沒想將這事鬧大的,心中都認定這是皇家醜事,皇上和韓允鈞怎麼都會把這事掩藏下來,在暗中解決,不會外露半我聲的。
可是他們真沒想到,還沒能在皇上面前掰扯清楚個一二來,被他們苦主的端木赫就收到了訊息。
一他們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預想到了自己可能的下場。
這事要是鐵板釘釘,千真萬確,又有端木赫這個苦主站在一側,那倒也罷了;可現在這樣子,往小裡說,他們這是無事生非,誣衊蕭明珠和端木赫的名聲;往大了說,可就能說他們是有利阻止兩國友好邦交。
皇上倒是冷靜,直接問:“不知三王子從哪得來的訊息。”
端木赫恭敬道:“有那不著調的人在外散播流言,被南疆侍衛給聽到了,揪著送到了我面前……”
撒播流言的人是孤燈特意送到他面前的,也是孤燈替他備的藥;不管孤燈的用意如何,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替蕭王妃解圍。
“這是挑撥離間!”韓允鈞一言定錘。
端木赫也點頭:“是,我也這麼想,才想將人送過來,交給皇上處置,最好是能查明幕後黑手。”
皇上見他給了臺階,也沒什麼矜持的,順著也就下了:“此事,朕一定會給三王子一個說法的。”
“謝皇上。”端木赫道。
眼見著皆大歡喜,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跪下稟報道:“回皇上,大事不好了……嚴大人道,北狄侍衛不知聽了什麼風聲,說是要去找朱大人的家人討要公道了。”
“啊,”端木赫驚訝出聲,可臉上並沒驚愕的表情也沒有。
這下,不僅皇上、韓允鈞,眾臣們,甚至連蕭明珠也看出來了,這一切都是端木赫安排下的。也是,朱家人給端木赫扣了一頂膽小怕事,窩囊無用的帽子,端木赫要真是什麼也不做,那才叫窩囊。
被三個太醫都一至診斷為,沒什麼大礙,只是牙齒磕破了嘴唇,才弄得滿口血的朱大人,也想到了這點,那真顧不上胸前那要命的痛,伏地哀求:“求皇上開恩……”
他這次過來,帶的可是家中最有出息的兩個兒子,要是這兩兒子折在了北狄人的手上,朱家嫡支可就真完蛋了。眼下他只希望北狄人不要馬上找到兩個兒子,一切還有可挽回的餘地。
端木赫就勢也馬上道:“皇上,那容我先告退,免得他們魯莽闖下大禍。”
皇上知道這個時候去,只怕什麼都鬧完了,但端木赫的架子放得低,行事還算是有分寸,他也有心給鬧事的朱家一個警告,也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朱大人還一再磕頭,哀求著,可是沒有人替他幫腔說一句求情的話。他也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許多事已成了定局,只能一再咬死他是為國著想,只是考慮不周而已,希望皇上網開一面。
皇上見他打著忠君愛國的幌子,也不好重罰他,只是訓斥了兩句,又罰了他一年的俸祿,說是給蕭明珠賠禮道歉。
瞧著朱大人一行退出大殿,蕭明珠也呆不住了,私下偷偷拽韓允鈞的衣袖,並且不停地使眼色,她也想去看朱家人的熱鬧。
皇上瞧著了,瞪了她一眼:“怎麼,那一腳還不夠,還想朱家人身上也踹兩腳?”
蕭明珠見被看穿了心事,也不瞞著掖著:“父皇,這樣吃裡扒外的人,就不該揍嗎?”
“該!”皇上也應著:“不過,不佔明面上的大道理時,不要在明面上動手。”
蕭明珠楞了下神,皇上這話中的意思是教她如何打人?
是說明面上別打,私下可以動手?
皇上點點頭,又道:“明面上動手,不僅要佔理,也得要打得人啞口無言,甚至不敢萌生出怨氣才行。”要不然,就得徹底絕了後患才行。
沒等蕭明珠說話,韓允鈞倒是接了話茬:“兒臣能讓他往肚子裡咽。”
之前朱幽蘭唆使懷鄉針對明珠,他見明珠沒吃虧,只是敲打了一下朱家,沒想到朱家不僅不知道收斂,反而蹬鼻子上臉,那就別怪他無情了。
“有你這麼護短的嗎?”皇上板著臉訓了一句,又趁機道:“要護就要讓人根本不敢生出算計、針對她的心思,那才叫真正的護短。”
“利益所驅,他們沒有什麼人不敢針對的吧。”蕭明珠不客氣的戳破皇上的小心思。要說真有,那就只有一個位置,皇太后!
可是那個位置對於她來來,太遙遠,而且她也不想要。
沒有阿鈞,要榮華富貴、權勢滔天有什麼用。
皇上還真被她這話給堵得啞口無言了。
蕭明珠真忍不住了:“父皇,下午我再進來讓您訓……”現在,就放她去看熱鬧吧!
看著她眼睛都在冒光,整個人都呆不住了,皇上哭笑不得,揮了揮手:“你去吧,阿鈞留下。”
蕭明珠爽快的應了一聲,捏起裙子一側就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看著她離開,皇上瞅著韓允鈞道:“看來,昨兒的事沒那麼簡單,阿鈞,你是不是瞞了朕什麼?”
韓允鈞無奈地搖頭:“父皇,兒臣之前說的是大實話,朱大人他們不信,為何您也不信呢?”
大實話?皇上將之前韓允鈞說的話回憶了一下,又想到昨天孤燈的那些話,一拍桌案站了起來,一臉的詫異:“那一夜的刺殺是真的,端木赫還真中了毒?”
“差不多。”韓允鈞含糊其詞:“要是沒有明珠幫他一把,他只怕真得死在我們大魏了。昨兒那一幕,只是他們唱的雙簧給人看的,朱大人非要揪著不放,非說端木赫是被明珠揍得吐血,毫無還手之力,這要真一查……”
一切不都露餡了嗎?皇上自已補全了韓允鈞沒說完的話。
那些事,可不是能攤到平面上來的事!
端木赫忌諱,他也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