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正想著,外面有小丫頭稟報,說是韓允昭請她們兩人過去,說木玄真人已經在益香居等著了。
盧檸夕喚人打水進來,她淨了個面,又讓人替她重新攏了下頭髮,終於趕在蕭明珠伸手抓第四塊點心之前,整理妥當準備出門。出門前,她看到桌上空了大半的碟子,打心底的佩服:“你胃口真好……”
蕭明珠接過知春遞上的帕子擦手,滿不在乎:“往後你也得多吃點,別怕把小五給吃窮了。”
吃窮……
盧檸夕有些哭笑不得,在明珠眼中自家表哥得有多窮,都養不起一個她。
兩人說著,一塊兒起身,前往益香居。
早早等在那裡的木玄真人估計已經與韓允鈞他們透過氣了,待盧檸夕坐下後,就過去替她診脈。他把完脈後,讓一同前來的醫婆與盧檸夕的奶嬤嬤一起,陪同盧檸夕進入旁邊的小間,然後他隔著門板問,醫婆在裡間按著他的吩咐給盧檸夕進行簡單的檢查。知夏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裡間的答覆上,她悄悄到木玄真人身邊,衝他打了幾個只有他們才懂的小暗號。
聽完了醫婆所有的回答,木玄真人微微點頭:“郡王妃瞧著是單薄了些,血氣也有些不足,但底子不差,好好調理,平日注意生活起居,要保住世子不成問題。”
屋內,提前得了知夏保護的盧檸夕這下徹底的踏實了,玉松在旁邊淚汪汪地一再重複說“太好了”,奶嬤嬤抹了把淚就急不可待:“小姐,等會兒一定要給觀音娘娘上柱香。”
“嬤嬤,您當著真人求菩薩,也不怕真人惱。”玉松小聲的開著玩笑,奶嬤嬤楞了下,伸手輕擰了下她的嘴:“菩薩要謝,真人自然也要謝,咱們都拜,都謝。”
隨後,木玄真人又找韓允昭要來了太醫留下的養身方子,他掃了一眼,然後在知夏提醒他的幾個地方思索了一陣,然後只換掉了一味藥,再對其它的幾味藥的用量進行了一些細微的調整。
他把改好的方子還給韓允昭:“郡王爺拿去給太醫院驗一驗,看貧道調整得有沒有問題,若是他們沒有異議,就可以按這方子給郡王妃先吃半月,看看功效。還有,回頭貧道再給郡王妃配些白鳳丸,雙管齊下,應該就不愁十月後的母子平安。”
“真的?”韓允昭也欣喜的跳了起來,一個勁揪著木玄真人追問:“那白鳳丸需要什麼材料,什麼時候可以配好。”韓允鈞連咳了好幾聲,韓允昭才發現自己高興得過了頭,訕訕地解釋:“真人替她配藥,自然該我出藥材,總不能讓真人破費……”
“不破費……”木玄真人笑得很開朗:“一瓶白鳳丸十丸,一百五十兩,郡王爺只要準備好銀子,至於藥材什麼的,就不需要操心。”
韓允昭:“……”
原來,要收他銀子的!
他小心翼翼地又問:“那一月需要幾瓶?”
木玄真人掐指算了算:“一日兩丸,一月六瓶應該夠了。”
韓允昭想哭,六瓶,六個一百五十兩,那一個月就要近千兩,他全年的俸祿也就這麼多了。
整理好衣服,從裡間出來的盧檸夕聞言,臉上泛上了一抹苦笑。明珠那話還真說中了,若要靠表哥那點子俸祿,還真養不起她。
不過,兩千兩,換他們母子平安,再便宜不過了!
她還沒開口,韓允昭咬咬牙:“好,還望真人儘早將藥配好。”
隨後,韓允昭讓人將方子抄了一遍送去太醫院給太醫們留個記錄,盧檸夕則讓奶嬤嬤去開了小庫房尋出那些藥膳需要的藥材。
韓允鈞待他們吩咐完下人後,溫柔地道:“若少什麼,讓人過府來取。
“謝謝二哥,”韓允昭忙欣喜的答應下來,不是他小心,他一想到那白鳳丸的價錢,就實在是大氣不起來。
木玄真人起身告辭,準備和醫婆一起回宮去向皇上覆命,蕭明珠忙把他叫住:“先等一等。”
“還有事?”木玄真人嘴裡問著,身子很老實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撫著齊胸的白鬍子問。
“有事。”蕭明珠點頭,直接讓人將醫婆帶出去小廳裡喝茶,見沒了外人,她從碟子裡揀了個小金桔丟進韓允昭面前的茶杯裡:“我想要去見一見蔣素素。”
韓允鈞和韓允昭如臨大敵,異口同聲地問:“見她做什麼?”韓允昭更是直接,看向了盧檸夕:“你是不是與二嫂說了什麼?”
盧檸夕也嚇了一大跳,她把那事兒告訴蕭明珠,只是想讓蕭明珠對蔣素素的事兒有個底,然後他們再找渠道徹底清查,查出事後的真相。但她沒想到蕭明珠就這樣提出要見蔣素素。
她也忙勸:“二嫂,她現在瘋瘋顛顛的,見她做什麼?若是讓她衝撞了你和世子,那可就不好了。”那蔣素素對明珠記恨得連腹中的孩子都可以拿出來做局,若是她看到明珠平平安安,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反應來。若是明珠在自家王府裡出了事,不說父皇、蕭國公會如何震怒,只怕韓允昭就得跟她急。
蕭明珠沒出賣盧檸夕,一個勁拽著韓允鈞的衣袖不放,還衝他擠眉弄眼:“我想讓真人給她瞧瞧。”
韓允鈞眯起了眼,心裡也泛起了嘀咕。明珠從來就不是一個軟菩薩的性子,就算她想幫人,也得那人順了她的眼才行。像蔣素素這種女人,絕對不會是她欣賞的那一型別。
難道明珠又查覺到了些什麼?
韓允鈞試探著詢問:“真的要去?”
蕭明珠忙點頭;“嗯嗯,讓真人替她看看,我就遠遠的瞧兩眼就好。”
眼見韓允鈞就要鬆口,韓允昭真是驚得目瞪口呆,他知道二哥寵蕭明珠,但也不要這樣言聽計從吧。不過,蕭明珠怎麼會動了讓真人替蔣素素看病的念頭的?難不成,她憐惜蔣素素上回在宮裡滑了胎,有些於心不忍?也不對啊,若是真有這心,早早就該過問了,而不是等到現在吧!
盧檸夕急了,連忙阻止道:“二哥,二嫂只怕是聽我說了那些蹊蹺事兒,才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