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看向烏雲珠的目光卻很無所謂,挑眉溫煦地說道:“此事是聖女的錯,她怎麼能闖到前院來呢,還嚇到了逍遙王,蕭王妃估計是誤會了,才會動手的,這真怪不得蕭王妃。回頭,我自會進宮向皇上賠禮道歉的。”
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假山後頭一直沒有出來的韓允景,其中的威脅意味非常的明顯。
韓允景眼珠子都快瞞出來了,就……就這樣?
大祭祀,這傷的是您南疆聖女,還是您南疆使女?
蕭明珠被喝醉了,一心求關注的韓允鈞噓寒問暖,根本就沒在意孤燈的示好。
旁邊以白開心和二附馬為首的眾人們有好奇的,也有慶幸的,反正人家大祭祀都說是聖女有錯在先,他們這一堆子大魏人,沒理由胳膊肘往外拐吧。
他們怕孤燈反悔,什麼公平公證,什麼大義滅親,什麼鐵面無情之類的大帽子不要銀子的往孤燈頭上套。
只有韓允景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孤燈在想什麼,明明烏雲珠傷成這樣,他們就有了可以反咬韓允鈞一口的機會了,哪怕真不能逼著皇上拿韓允鈞,但絕對可以把烏雲珠戳到韓允鈞和蕭明珠的眼睛裡。
拿個聖女,換韓允鈞的將來,太值了,這孤燈都不會算的嗎,眼睜眼看著這樣的好機會從常心中流走。
別這孤燈早就與韓允鈞穿了同一條褲子,故意借這事壯大兩人的聲勢吧。
他決定回頭就去找孤燈試探一下,看還能不能合作,不合作,那就一拍兩散,要合作,先說清楚下一步的計劃。
誰也別拿誰當傻子!
蕭明珠只是瞥了眼孤燈,就收回了目光,對一過種冷血,翻臉無情的人,她除了戒備,就只有戒備了。
“明珠……”韓允鈞不滿蕭明珠去看孤燈,他半弓著身子環住蕭明珠的細腰:“王妃,你真厲害……有你在,我以後都不怕女鬼了!”
那親呢的口氣,讓人聽著牙都要掉了。
王爺,您真好這一口?
您就真不怕王妃不小心,將您扇飛了?
一路追著的丁微、盧檸夕、夷安公主等人正好趕到,韓允鈞看到她們之後,馬上往蕭明珠身後一藏:“王妃,又來好多女鬼……”
眾女子:“……”
就算她們在王爺的心中比不上蕭王妃,也不至於就是女鬼吧!
蕭明珠攬著他,在後背上輕拍著,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不怕,不怕,有我在……”
韓允鈞喝了酒又吐了血,之前還是靠著一股毅力支撐著,現在見了蕭明珠,似乎所有的強挺都不必要了,精神一散,人就軟綿棉的倒了在蕭明珠的身上。
一些膽小的姑娘和少夫人們看到那被血染紅的地上,尖叫聲四起,也暈倒了三四個……
那個場面亂得,讓夷安公主和二附馬腸子都悔青了,真能重新選擇一次,他們這輩子都不想再開這個倒黴的賞荷宴。
知夏上前替韓允鈞把脈,一臉的擔憂:“王妃,王爺中了迭迷引,還好王爺意志堅定,不過現在是氣血兩虛……”
憑著多年相處的瞭解,蕭明珠由知夏的神色中就知曉,韓允鈞是並無大礙的,當然,這種事她可不會告訴旁邊的人。
“那,那要怎麼辦?”二附馬臉都嚇白了。
迭迷引那是什麼東西?是怎麼出現在他的府裡的?為什麼只有逍遙王中了招?
還有這事烏雲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該是呆在後院的嗎,她是如何在不驚動府裡下人的情況下摸到前院來的。
她是見逍遙王中招了,想混水摸魚,還是這一切都是某些人與她一起做下的陰謀?
如果是後者,與烏雲珠合謀的人是誰?
他本就不贊成夷安公主請烏雲珠過府赴宴的,可是夷安公主非不聽他的,還說什麼日後烏雲珠嫁進了宗室家門,大家都是一門子親戚,總得有往來的,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這要逍遙王有個好歹,他們一家子哪裡扛得住皇上的怒火。
二附馬心中憋了些火,一下子把夷安公主給怨上了。
“回府!”蕭明珠沒搭理二附馬,怒喝道。
白開心一個箭步上前:“王妃,我來背王爺……”
他就怕明珠氣暈了,當眾把王爺給抱了回去,那王爺日後可就真成了笑談了。
蕭明珠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然知道維護韓允鈞的顏面,她把韓允鈞扶到白開心的背上,與韓允昭一左一右的護著,就出了公主府,走時與夷安公主和二附馬等人連招呼也沒打。
孤燈也很平靜地帶著不知還能不能活的烏雲珠離開了。
其餘的客人見出了這麼大的事,誰也不敢久留,幾乎是逃命一般的離開了這個事非之地。只有那一直沒有等到接頭人的假韓婉婷走得不甘不願。
人去樓空,兩個主人家夷安公主和二附馬面面相覷。
“我,我真不知道會這樣……”
夷安公主腦子全混了,平日的精明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個角落裡。
二附馬沒有安慰她,就事論事:“那迭迷引是怎麼進的魁院,那聖女是怎麼不驚動下人摸到前院的,這些不需要我教你如何查吧。”
夷安公主從沒見過二附馬這種態度對她,一時怔在當場,二附馬卻沒心情安撫她,他還需要馬上回家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家裡人,好早些做個準備,等候極可能隨後到來的雷霆之怒。
到了馬車上,知夏給韓允鈞用了針,韓允鈞很快就醒了,只是因吐血和醉酒,身子虛弱無力,他看著蕭明珠笑道:“還好,我沒認錯……”
那個時候,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讓他去找明珠,找明珠……
當時他看到了明珠,心裡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還好,他沒有認錯,要不然,他要中了烏雲珠的算計,日後該如何面對明珠。
“我知道。”蕭明珠靠過去,與他額頭碰額頭,四目盯視:“我很高興。”
剛剛知夏與她解釋了什麼叫做迭迷引,她隱隱知道,事情絕不會像知夏說的那樣簡單,南疆的聖女可不只是一個虛名,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女子就能當聖女的。
當時她清楚看到,烏雲珠對著阿鈞嘴裡唱著極奇怪的曲調。還好是阿鈞心志堅定,對她用情極深,才沒有中了烏雲珠的招。
而且這件事裡極有可能還有那孤燈的手筆在。
有心算無心,怪不得阿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