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是一回事?難不成在你的心中,我與表姐的事,不是一樣的份量。”江蓮心滿臉的不解,瞪圓了眼睛,非蕭明珠給一個解釋不可。
“如何是一樣?你表姐與表姐夫是兩廂情願。”蕭明珠無奈,只得將話與她挑明:“丁姐姐剛才不是說了,會讓白大哥去替你探口風了,如果他願意,必定會讓梅夫人上門提親的。”
這個忙也只能幫到這裡,要是梅西望對江蓮心真有意,那是天作之合;要是梅西望無心,那也只能嘆息他們無緣了。
“僅此而已?”江蓮心不甘,她心裡大概也明白梅四公子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態度,確實就如蕭明珠所言,他要真有心,或者梅家有意,早該上門來提親了。梅家沒有任何的動靜,擺明了就沒考慮過她的。
只是,她不甘啊。
她好喜歡好喜歡他,每天都能夢到他。
她無法忍受自己與他無緣,要嫁於他人,更無法想象,有一天他會另娶他人。
什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隻不過是門戶之間,利益聯姻罷了,多數人在婚前都沒有見過妻子(相公)的面,婚後更談不上什麼感情了。可她不一樣啊,他見過自己,也不討厭自己,而自己則是深愛著他,將來也會一心一意的待他,照顧他,替他生兒育女,打理後院的,豈不比陌生人來得強?
這種話,她不敢與母親說,一但說穿,母親必定在她沒訂下親事之前,將她關起來,更有可能祖父會暗示梅四公子不再上門,與她避嫌,那樣一來,她就真沒有機會了。
所以,她才明知道自己的舉止有些唐突不合適,還是橫了心來求蕭明珠相助的。
“對。”蕭明珠狠狠心,將話說直白了:“強扭的瓜,不甜。”
江蓮心低低的笑了起來,“這話兒說得真好聽,你只不過是瞧著我出身低,瞧不上我罷了……”
自己要是與梅四公子門當戶對,那又何必來求她。
丁微也勸道:“齊大非偶。”
她就沒瞧見梅夫人和梅家幾位少奶奶的出身嗎?就連庶出的那位,也比江家的門戶要高。江家的規矩簡單,她又是江家這輩最小的姑娘,自小沒被拘著,江家祖父還由著她學醫弄草的,哪裡懂那些權貴高門裡的規矩。她要是嫁入梅家,必定要被梅家的規矩,以及強悍的婆婆妯娌壓得抬不起頭來的。
不說別的,就瞧瞧鄭湘衣,那還有耿直護著呢,也沒少被耿夫人搓磨。
江蓮心全然聽不進去,自顧自的陷在自己希望被無情破滅的悲傷裡,雙眼瞬間紅了起來,蒼白的小臉被淚水打溼了,看向蕭明珠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恨:“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比親姐妹還要親的,所以我在遇上這種事之後,只想著向你求助,也認定你會幫我的。沒想到……呵呵……我真是太天真了……”
江蓮心又記起了白蓮那尖銳的話語;你相信她真拿你當成好朋友?只怕是她剛從新安回來,沒有朋友,才與你親近的,更有可能,她是為了接近丁微,才敷衍你的。瞧瞧,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是不是就不在意你了。不行,你去試試,她必定不會幫你的。
一切都是如楚三姑娘說的那般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她蕭明珠只不過是在利用自己傻乎乎的情誼?
她心裡對蕭明珠的不滿,也蹭蹭蹭往上冒……
【不對勁,不對勁。】一直沉默著看戲的008跳了起來;【她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是你最好的姐妹呢?】
在最初蕭清霜的記憶中,江蓮心確實是boss最好的閨蜜,一直受到boss的照顧,最後也成了boss最大的臂膀。可是,從它與張楠楠出現來了之後,一切劇情就發生了改變,從野蜂事件之後,丁微與boss的關係比江蓮心可親近得多,來往得也多,早就取代了前世江蓮心在boss心目中的位置。為何江蓮心還一直認定,她才是boss最好的姐妹呢,甚至有臉面向boss提這種無理的要求呢?
蕭明珠嚇了一大跳:【你發現了什麼,她是對人控制了嗎?】
【她倒沒被人控制,我只是覺著她這個狀態不對。】008瞧著江蓮心的樣子,覺得很彆扭,好像被人洗腦一樣,叨叨道;【她哪來的自信,認定你一定會幫她的?】
這點,蕭明珠也想不透。
旁邊丁微瞧不下去了,冷臉訓斥:“夠了,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她拿起桌上的茶水直接就朝著江蓮心淺黃色的挑絲裙子上潑了過去。江蓮心一聲尖叫,避讓不及,只見茶水在裙襬上迅速的泛開,染出了大片的褐色茶水印子。
“表姐……”江蓮心氣紅了臉,不敢置信。
丁微放下茶杯,在江蓮心驚愕的眼神中,平靜地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走吧,我陪你去換一條裙子。”說著,還將文雨文雪都叫了回來,不給江蓮心半點拒絕的機會。
江蓮心眼圈一紅,她明白自己要是跟著表姐去換裙子,表姐必定不會再放她回來的;但要不去換裙子,這種樣子出現在人前,免不得給人留下個不好的印象,別說梅夫人會不喜,只怕其它的夫人和姑娘們也會低瞧她幾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了。
她看向不容拒絕的丁微,再看看旁邊不作聲的蕭明珠,“蕭姐姐,你真的不幫我嗎?”她的神色,彷彿一個上刑場的人需要一個罪名一般悲蒼。
蕭明珠有些不忍,嘆氣道:“如果他對你有意,我一定會幫你們的。”
對,是幫他們,而不是偏幫她一個。
“好,真好……”江蓮心抹掉了眼睛中的淚水,怒火熊熊的目光瞪著蕭明珠,“那這樣,我們就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她不念及這些年的情份,自己又何必顧及呢?
她伸手拽下了自己系在腰間的玉佩,一揚手,狠狠地將其砸在了地上,一塊上好的羊脂玉被砸得粉碎。
蕭明珠認得,那是自己去年送給她的生辰賀禮,這是要與自己斷絕情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