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允鈞和蕭木石都一直在小心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看到這些,只有不滿而沒有頭痛,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子氣。
韓允鈞鬆了口氣,問:“這件事,你有何看法。”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這是柳蘭芝才要頭痛的事,不過,就柳蘭芝心中的那腔子怨恨,如何會讓林箏如願。
韓允鈞又問:“如果林家人求上門來呢,你管不管?那林箏做下的事雖然可惡,但林家人倒不都是壞的。這訊息傳出去,林家姑娘們將來如何議親?你能眼睜睜看著林家的名聲掃地?”
說穿了,這不是林箏一個人的事,也不是林家一房的事,林箏的這事不能完美的解決,林家嫁出去的姑娘無法在婆家立足,將來下頭的妹子侄女們,也是要受牽連的。甚至,蕭夫人當年與蕭伯父的親事,都有可能被人拿出來說嘴。
蕭明珠撇嘴:“林家白綾一條,砒霜茶一碗,或者送到家廟或者尼姑庵裡,也能洗乾淨林家的名聲!”
反正,她不想幫那林箏。
她能不怪林家這麼多年的不聞不聞,也能不怪林大舅當初犯下的混,但她也不會原諒,尤其是林箏所做下的一切!
如果林家執意要將林箏的事,與林家整個混成一談,來與她計較,那這外祖一家,不親近也罷。反正沒有外祖一家,她也平安長到了這麼大,也訂下了好親事,將來她有個什麼,也不缺外祖一家撐腰。
念頭一到這裡,她只覺著心裡的某跟弦突然斷了,一切的思路清晰了起來。
對了,有人提醒過她,林箏的將來,與她的態度有關。
誰,是誰提醒了她,山精木魅?
這個時候,她的頭再一次痛了起來。
蕭木石見勢不好,急忙伸手扶住她,韓允鈞則喝道:“快找真人。”
蕭明珠推開蕭木石,“別碰……讓我自己……熬過去……”
她雙手抱著頭,努力地對扛著腦海裡的劇痛。她已經想透了一切,必定是那山精木魅窺探到了什麼天機,然後透露給了她,那山精木魅才遭到了天罰,而自己那一段不應該知道的事也就遺忘掉了。
她可以不記起來那一段天機,但是,她想要山精木魅回來!
它必是為了自己好,才會告訴自己天機的,自己如何能置它於不顧。
腦子裡灼燒跟刺痛更加劇烈了,彷彿要讓她打消那個念頭,她身上的肌肉都痛得痙攣了起來,整個人倒在地上,縮得像只蝦一樣,蜷縮成一團。
蕭木石不敢去碰觸她,帶著淚哭喊著:“姐姐,加油。”
韓允鈞幾次想衝上來,玄鐵死死的將他給攔下了:“主子,您不能過去,要是壞了蕭姑娘的計劃,那蕭姑娘不是白疼了嗎?”他更擔心的是,主子要是上前捱上姑娘一拳或者半腳的,只怕不斷幾根骨頭,也得吐血倒地。
混沌裡的008感覺到了蕭明珠強烈的呼喚,看著她與天道的壓制對抗,整個系統都不好了。
明明它只是一團霧氣,沒有形體了,但它在哭,一點一滴,都是心裡流淌的淚。
能現上這樣的宿主,是它的福氣,是千年萬年修來的。
“boss,就這樣,就夠了。”它哽咽著。
它不奢望其它了,它已知足了。
木玄真人一路小跑的趕到,見狀也嚇了一大跳。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蕭明珠已經疼得臉色煞白,額頭上的青筋突起,斗大的冷汗不停的往下落,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唇色帶著些許青色,看著極其恐怖。她的抓著桌腿的手,根根指節分明,已經深扣入了桌腿的木頭裡,整個身子還在不停的痙攣抽搐。
韓允鈞和蕭木石已經是六神無主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到木玄真人來了,真如見了救星,兩人同時衝了過去:“真人(師兄),你可算是來了……”
008更是在混沌裡尖叫:【快快,阻止她,阻止她!】
明明知道沒有人能聽到它的聲音,它還是喊著,甚至傻傻的認為,自己多喊上那麼幾句,就一定會有幫助的。
“你們在做什麼!”木真玄人見蕭明珠的樣子,差點沒嚇暈過去,大吼:“還不快將她壓制住,不,直接弄暈她……”
玄鐵馬上道:“道長,如果不行,您快點想辦法,我們不可能在不傷害姑娘的情況下,將她弄暈的。”
開玩笑,男女有別,總不能一堆侍衛上前壓制住蕭姑娘吧;再說,就憑蕭姑娘這力氣,一堆人上去,也未必壓得住啊。
蕭木石急忙辯解道:“姐姐說,她要自己熬過去。”
木玄真人差點沒把眼睛給鼓出來:“就這樣硬生生地熬著?”
萬一她要忍不住痛死了,或者痛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韓允鈞嚇壞了:“真人,怎麼樣,不妥當嗎?”
蕭木石也被木玄真人難看的臉色給嚇壞了,慌了手腳,也沒有多想,徑直衝上去就想抱住蕭明珠,被蕭明珠一腳踹到了多寶格上,當下沒能爬起來。
木玄真人反應過來,吼道:“迷藥,找太醫要迷藥來備著,以防萬一!”
哪怕沒用,王府有藥房,現配一付來應急。
蕭明珠雖然痛,但腦子越發的清楚了,他們的交談,她句句都聽得真切。見木玄真人要暈迷她,努力深吸一口氣,咬破舌尖,艱難地道:“不……不要……”
她需要對抗,而不是逃避。
可惜,她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沒有人再敢聽她的了。
還好,在迷藥拿來之前,蕭明珠終於將這股痛給扛過去了。
她躺在地上,已經耗盡了氣力,連呼吸也十分虛弱了,頭髮盡數被汗水打溼,一絡一絡的粘在腦門上。
蕭木石將她抱上軟榻,木玄真人替她把脈,再三確定她身體狀況無事後,一臉憤然的瞪著她,“胡鬧,太胡鬧了,這種事,豈可硬來的。還好這次沒事,要真有個好歹,我們該如何向……向……向你爹交代!”
罵完,他有些鬱悶。
她是天命之人,只需要向上天交代,誰也拘她不得,也不能拘她。
想到,木玄真人只剩下苦笑了。他是上輩子到底欠了她多少債,這輩子做為個出家人,還得為她勞心勞力,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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