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趕到那裡,就見十餘名士卒如臨大敵,守在了門口,鍾百戶麾下的幾名異人高手也各自貓在旁邊,一副隨時準備出手擒拿敵人的模樣。
“李大人來了!”
有人道了一聲。
前面的人紛紛走開,讓出一條路來。
經過接連幾番的戰鬥,頁麓城中的諸人也都真正認識了這位司部派遣下來的衛鎮撫使,展露出幾分真正的尊敬。
無論什麼時候,實打實的功績,總是最易打動人心的。
“李大人,你來了,我們正奉你命令看著這東西呢,它果然沾染詭譎,變成異寶了。”
鍾丞上前稟報的時候,也忍不住驚歎。
“我們早就已經聽說過,詭譎依附之物即是異寶,但卻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夠親眼得見一件普通之物發生這樣的轉變,還真是託了大人您的鴻福了。
就是不知道,這東西究竟適不適合駕馭。”
並非所有異寶都適合駕馭的,有些負面效果比正面的作用還要更加明顯,也有可能和身上其他異寶起衝突。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件異寶的具體能力,只能兩眼一抹黑,胡亂嘗試。
李樗懶得多說什麼,適不適合自己駕馭,窺真法眼一看便知。
這種能力並非全知全能,但用在這種場合,卻是再適合不過。
當即走上前,定睛看去。
只見院子裡面一件衣服正在大搖大擺的踱步,一副旁若無人的架勢。
這場面看起來有幾分古怪,就彷彿有個無形的隱身人正穿著這件飛魚服,在那裡走來走去。
然而無論是平常人的肉眼,還是李樗的法眼都看不見那個人,有的只是衣服空鼓,憑空飄蕩的模樣。
異寶(飛魚服)
「詭譎之力依附的朝廷賜服,代表著朝廷的威嚴」
「這是一件糅合了布妖詭譎以及多種詭譎源質重新融煉而成的異寶,因而具有布妖自主行動的能力」
「該異寶擁有幻形異術,能夠隨心意變化各種模樣」
「該異寶擁有自動修復能力,無論破損至何種模樣,總能恢復如新」
「該異寶擁有自動潔淨能力,無論汙損至何種模樣,總能自淨如新」
“什麼,自淨?”
李樗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將其當作一件普通的異寶,擁有自主行動能力,毫無疑問非常危險,容易造就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仔細一想,突然發覺不對。
真正的關鍵並不是什麼自主行動,而是自動潔淨。
這種能力如果只是針對尋常事物,當然只是個雞肋。
但如果,它的規則也囊括了沾染詭譎之力後的表現呢?
這豈不意味著,駕馭它之後,能夠利用這一點把魔化的汙染排斥出去?
這對別人而言是很難利用的特性,因為就算這件衣服本身能夠做到這一點,他們也沒有辦法準確引導自己的詭譎之力和魔化汙染分離,沒有辦法把那些遊離的源質排斥出去。
然而自己擁有窺真法眼,能夠精準的引導詭譎之力,卻是有了幾分充分利用這一特性的可能。
“李大人,這東西並不好對付,我們剛才已經試過,它的力氣比好幾個壯漢加起來還要更強,隨手一甩就差點把我們都掀飛。”
鍾丞見李樗站在那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好心的提醒了一聲。
李樗這才發現,周圍的確站著好幾個鼻青臉腫的軍漢。
他們之前想要擒住那亂走的衣裳,結果吃了大虧。
幸好在場諸人當中也頗有一些異人,有人情急之下,利用自己的異術牽絆住了異寶衣服,結果無意之中觸動其規則,令得它墮入自潔自淨的迴圈當中。
這讓李樗莫名的想到了一個對付寵物貓搗亂的辦法,沾點兒水,逆著貓毛刷上幾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都得光顧著舔毛,再不能搗亂。
“你們在它面前使用過詭譎的力量?”
李樗連忙問道。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李樗再次認真看向那飛魚服。
果然,他的眼睛看到了幾股交雜的詭譎之力正在相互排斥。
異寶飛魚服的主體是一片緋紅色的雲霧狀氣團,其間夾雜著赤橙黃綠多股霧氣,那應該便是鍾丞的部屬們同時出手所導致。
這種排斥的速度並不快,但卻也印證了李樗之前的那個猜測。
它真的能夠把這種規則之力作用於其他詭譎!
“好呀,這樣的能力,正好用來解決人間一隅的後遺症!”
李樗心中驚喜,感覺這一趟還真是沒有白來這頁麓城。
其實就算做到這一步,也還是有些許問題難以解決的。
比方說,這衣服本身所帶來的侵蝕和汙染。
這種如同燈下黑一般的東西,肯定不再自潔自淨的規則影響之內。
但無論如何,這都將會是一塊極其重要的拼圖。
與自己詭域配合的拼圖。
當下,李樗祭出了蕭清怡手臂,轉眼功夫,黑山君虎臂也跟著浮現。
二話不說,先後拍了上去,巨大的力量轟在鼓盪的衣服上,把它整個都打的凹陷下去。
與此同時,火蓮印記隱隱浮現,燈籠火的力量順著虛空蔓延而至,極大的威脅著異寶飛魚服的安危。
當這些異寶成型的那一刻,便如同生命擁有了自我的意識。
但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意識,它的本質,是一種應激的反應。
大多數時候,邪魔和異寶表現出來的種種類似妖魔鬼怪的反應都是由此而來。
它實際上是規則的運轉。
因此在李樗如此粗暴對待它的時候,這一異寶也彷彿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被激發出了自身的力量。
窺真法眼因而看得更加清楚了。
異術(自淨)
「該異寶厭惡自身之外的詭譎之力,將持續排斥異源詭譎,消除侵蝕」
李樗忽的哈哈一笑,蕭清怡右臂上,幾團人頭大小的燈籠火浮現,毫不憐惜的貼了上去。
他用窺真法眼看到,這東西繼承了布妖的部分特性,應該也會怕火。
果不其然,飛魚服很快就燒了起來,在鍾丞等人的擔憂和疑惑之中,詭譎之力被衝散,滿身的力量都彷彿憑空消失。
李樗輕而易舉的把它拎了起來,穿在身上,立刻就以精神之力引導,開始了駕馭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