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樗正觀望著李新的戰鬥,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側的存在。
當腥風撲面,巨大老虎按倒自己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攻城錘重重的撞擊了一下,龐大虎掌拍擊,肋骨都彷彿斷掉幾根。
幸虧李樗已經是異人,身上有著詭譎之力的護體。
千鈞一髮之刻,蕭清怡右臂浮現,狠狠拍向虎軀。
猛虎吃痛退開,李樗立刻召喚出八仙金樽,猛灌幾大口,這才喘著粗氣退至旁邊。
李新聽聞動靜,立刻衝了過來,一掌拍翻那猛虎,然後把它按倒在地,直接擒住。
在窺真法眼的視野中,一股黑霧扭曲掙扎,但卻始終逃脫不了半人半龍的龍魔掌控。
李新此刻是龍化的龍魔狀態,體內蒼龍真血覺醒,總量與純度都遠遠不是府中奴僕所能比擬,因而形成了極大的壓制力。
『異寶(虎皮襖)(已覺醒)』
「曾為大魔黑山君所擁有的虎皮,被製作成為皮襖之後,仍然寄存著惡虎的意志」
『異術(化虎)』
「扯開虎皮充老虎,能夠化為虎魔」
『異術(潛影)』
「能夠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藏蹤匿跡」
匆匆一瞥間,李樗已經看穿了它的本質和所擁有的異術。
知曉內情的他心中驚訝,因為這是府中收藏的黑山君虎皮,正是闇金魔虎圖的拼圖之一,但卻還是被生生的壓制住了。
父親所用的詭譎拼圖傳自太爺爺,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不一會兒,猛虎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弱,漸漸消沉下去,在李新的雙臂之間重新變回了一件虎皮製成的小襖。
如果不是剛才發生了那麼多事,只怕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東西有什麼危險性。
李新皺了皺眉,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把它摺疊起來收好。
“它襲擊我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感應到了我右肩上封存的黑山君虎臂?”
李樗帶著幾分凝重走了上來,開口詢問道。
“有可能,像這種被分解的大魔拼圖,大多都有重新聚攏的本能。”
“那這可就麻煩了,天下間被分解的拼圖何其之多,全部都要重新聚攏的話,不知得惹出多少事端。”
說話之間,李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弱點。
凡人的身軀實在太脆弱了,如果不是還有一條手臂達到了完美駕馭的程度,相當於邪魔,只怕還會吃更大的虧。
真正的異人高手往往都是非人的存在。
凡人苦弱……
他們已經不當人了!
李樗瞥了一眼不遠處,仍舊保持著龍魔形態,手擒猛虎的父親,心中若有所思。
看來在詭譎復甦的時代,沒有超凡之軀是不行的,至少也得把身體魔化,擁有超凡的生命力。
但想要達到這一步,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因為詭譎拼圖最大的問題還是相性契合,得找到恰到好處的組合方式才行。
不過自己連更難擁有的詭域都掌握了,還怕掌握不了超凡之軀嗎?
而且相比這個,此刻更加值得關心的還是府中的情況,這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解決掉了這邊的危機之後,兩人再度巡視各處,發現侯府平日裡措施還是行之有效的。
除了那張虎皮襖之外,其他寶物並沒有走脫,就連自己書房之中有異常響動的牽機手套也仍然老實留在原地。
到頭來,只是一個老僕墮落入魔,一件異寶走脫,而且都及時得到了處理。
但是他們心中的擔憂並未因此而消除,然而更甚了。
因為侯府是有傳承的,知曉詭譎復甦以及異寶覺醒的諸事。
連侯府都差點出現可能帶來巨大危機的意外,其他異人那裡又將如何?
許多民間異人稀裡糊塗的獲得了詭譎的力量,又或者是一些強大的詭物,但卻不懂得保管。
他們未必懂得要把那些東西封藏起來不能見人,又或者就算封藏,也有四處遊走,自行運動的特性。
這樣的過程之中,一旦有人觸碰到它的殺人規律,就會釀出大禍。
相比於比較少數能夠自己行動的異寶,那些異人本身更是巨大的隱患。
因為他們平常不注意保養,本身也有可能處在魔化的邊緣,再遇到今夜突如其來的狀況,直接墮落入魔都不足為奇。
“看來,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都有得忙了。”
事實的確如同李新所料,從星月夜的第二天開始,天穹夜幕就恢復了正常,但是散逸出來的詭譎力量仍在,各地通報的墮落入魔事件頻繁發生。
光是聖都之內,一天就爆發出了數起異人失控的事件。
朝廷不可能給所有的民間異人都登記造冊,更不可能清楚的知道他們體內魔化汙染的狀態。
這一下果然就惹出了不小的麻煩。
司部開始有風聲傳出,說是朝廷準備對民間異人進行一番整頓,進行拉攏和分化,這是屬於地煞堂的職責。
很快過去幾天,李樗又從蘭臺所同僚那裡聽聞了另外一個訊息。
“胡家莊詭域再現,這一次,裡面多出了幾個‘新娘’!”
“什麼,那傢伙竟然還開後宮?”
這年頭,邪魔都比人強。
李樗在蘭臺所中和高峰,房洪等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莫名的羨慕,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算了,說正經的,那新郎的執念基本已經可以明確說是要娶親了,除了之前說過的人馬魔物,還多出了牛魔新娘,鬼新娘,犬妖新娘,狐狸新娘……”
“這傢伙還真不挑,等等,怎麼又有一個狐狸新娘?”
“不必驚訝,只是種族相同而已,本質上差天隔地。”
“這麼算來,胡家莊詭域裡面已經有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六大邪魔了?”
“已經不是胡家莊詭域那麼簡單了,捉影堂的人懷疑裡面有六重詭域,而且因著前幾日的天地劇變,馬上就要新增第七重詭域,對應第六位新娘。
司部正在籌劃一場聯合各部堂口的大行動,就算不能封鎮這個邪魔,至少也要斬掉它的拼圖,不讓它繼續發展壯大。”
眾人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作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