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噹噹噹!
金鐵交擊的聲音傳出,李樗和武宣的家丁戰在了一起,各自兵器揮砍,快速交鋒。
他們很快就驚訝發現,對方的武藝都不是花架子。
這家丁作為鄭國公府的奴僕,實力明顯不如戰兵出身的薛安,但也明顯是個練家子,頗有幾分架勢。
而李樗以超凡之法加速鍛鍊,短短几個月的功夫就得到了別人幾年的經驗,而且全部都是在勤學苦練當中度過,沒有荒廢任何光陰。
這就已經足夠把一些肌肉記憶練出來了,技擊之術成型之後,剩下更多是領悟和保持。
只不過,李樗現在右手幾乎無法動彈,改成左手之後不大習慣,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片刻之後,家丁就專門抓住這一點猛攻,讓李樗防不勝防。
自認為觀察得差不多的武宣也加入了戰局,從旁攻向李樗不便的右側。
他手中的千機傘並不是一件平常能夠隨意見到的兵器,而是能工巧匠鍛造而成,堪稱機巧的奇門兵器。
這似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異寶,但卻也是利用了詭譎力量鍛造出來的衍生之物,結合各種秘術煉製而成,各種機關和變形功能遠遠超出這個時代的鍛造工藝。
武宣這時候把它定格在鐵矛的形態,比李樗手中的唐橫刀長了半尺左右,就憑著這一寸長一寸強,不斷把他逼向絕境。
突然之間,他身上湧出一股奇異的光華。
李樗以窺真法眼看到,一道灰色的光芒如同鐳射透了出來,竟然是在矛尖突刺,飛躍了數尺的距離,直接來到自己身邊。
李樗思緒如電,把這一招看得分明,但卻還是躲閃不及,被無形的鋒刃刺中右肩。
頓時間,如同被無形的弩箭射中,身軀都跟著劇震了一下。
激烈的高壓氣流四散,吹得李樗眼睛微眯。
但是李樗克服了閉眼的本能,反而順勢右肩後退,左腳踏前一步,把手中的長刀斬了出去。
武宣對李樗的頑強始料未及,不免吃驚撒手,但卻還是小臂中招,捱了他一刀。
武宣連忙退開,握著千機傘的手臂微微顫抖,有些惱羞成怒道:“垂死掙扎,都到了這時候竟然還做無用功!”
“是嗎?”李樗強忍著右手的疼痛,憑空變出八仙金樽,灌了一口美酒。
就在武宣的注目之中,他身上傷口快速復原,竟然變得完好如初。
武宣面露錯愕之色,旋即變得陰沉起來。
雖然他另有手段,不畏平常小傷,但也比不過這種瞬間恢復的能力。
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李樗的這一招只能夠恢復之前被自己擊出的傷勢,狀態仍然極差,實力也沒有恢復。
這一口美酒治癒的只不過是凡胎肉身的傷勢,對魔化汙染和詭譎衝突的情況根本於事無補。
“原來如此!”
武宣嗤笑一聲,反而徹底放下心來。
“我倒要看看,你這種手段還能再用多少次!”
說話之間,旁邊的家丁又再拔刀衝了過來,朝著李樗便砍。
李樗招架之間還要防備武宣攻擊,立刻落入了更大的下風。
然而李樗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幫手,他的身邊同樣還有著楊妧,已經悄悄開始暗中發力。
在武宣和家丁圍攻李樗的時候,楊妧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在躲在暗處悄悄觀察。
直到雙方的交戰進入白熱化階段,已經沒有人注意到她,才使了個障眼法,把自己身形隱去,再次暗中聚力,嘗試起來。
她的左眼異瞳藍光顯現,如同音波傳了出去。
在這股力量的擴張之下,黑幕籠罩的場域發生了水波湧動般的盪漾,時而呈現出如同鐵布的黑幕,時而又顯現出百花樓詭域內的場景。
但正如之前所料,無論如何嘗試都沒有辦法照映出外界。
這些場景非常模糊,如同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楊妧連續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真正感應到它,不由得大為光火。
“還不死心嗎?沒有用的。”
突然之間,武宣的聲音在她身後浮現。
楊妧吃了一驚:“他怎麼突然跑到了這裡?”
這瞬間移動般的場景,自然是運用詭域的時空之力所辦到,武宣竟然能夠利用它感應到自己詭域內部的詭譎力量,從而鎖定楊妧。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忽略楊妧,畢竟詭譎的世界裡,就算是貓也有威脅!
轉眼之間,手中的千機傘如同長矛刺了出去,楊妧無從躲避,立刻慘叫一聲,橫死當場。
但轉眼之間,煙霧散去,刺中的地方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什麼貓的蹤跡。
她在關鍵時刻利用自己的幻術騙過了武宣,躲開這一致命攻擊。
武宣畢竟只能模糊感應,並不能夠做到李樗那樣眼見為實的精準鎖定。
但就算這樣,楊妧的處境依舊岌岌可危,因為武宣的攻勢並未停止,很快就接二連三襲了過來,頻頻在她身旁劃過。
要不是楊妧此刻的身形嬌小而又靈活,還專門挑著街邊的各種棚架,雜物往裡躲避,只怕已經凶多吉少。
李樗一邊招架著家丁的攻擊,一邊籌劃反擊手段,但卻不料,右臂的疼痛忽的加劇傳來。
原來是蕭清怡右臂融合了太多的燈籠火源質,已經開始真正覺醒。
火蓮刺青始終掙脫不得,改而向內爭奪手臂的掌控之權,隨之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它如同活了過來一般在肌膚上蔓延,又似地面熔岩湧出,流淌向大小臂,逐漸填滿之前曾經被鬼影侵蝕過的花紋。
蕭清怡右臂之上顯現出了異常妖冶的暗紅刺青,如同滴淌鮮血。
李樗身軀劇震,失神之間,被砍一刀,鮮血直流。
劇烈的疼痛如同電流湧遍全身,若非家丁所用的武器是刀而不是長槍,李樗又逐漸耐受傷痛,這一下就足以讓他失去戰力。
李樗連忙退後幾步,哆嗦著再灌一口美酒,這才緩過勁來。
但是之前屢次運用這件異寶,裡面的美酒已經所剩無幾,而且樽中之酒始終只能治療,恢復,但卻對魔化汙染毫無助益。
他的處境還是不可避免的惡化下去,已是到了絕境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