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樗自覺駕馭了燈籠火,但卻沒有得到詭域的力量,很大可能和還沒有真正掌控黑山君虎臂有關。
這條虎臂畢竟是來源於昔年大魔的拼圖,蘊含的力量和意志遠遠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輕鬆掌控的。
不過當時情急之下也沒有其他辦法,現在才終於有空重新梳理,利用改變自身詭譎拼圖的方式重新組合。
確認了身上駕馭的各件異寶和詭譎力量的狀況之後,李樗緊接著準備進行第三個嘗試。
而這所謂的第三個嘗試,就是源質的轉移和重組。
相較於黑山君虎臂而言,蕭清怡右臂才是真正和自己血脈相連,而且容易控制的手臂。
利用它去駕馭,可能會更好一點。
這其實是從火魔和打更人的誕生重組得來的靈感,自己擁有窺真法眼,能夠看到詭譎力量的流動,具有著操作上的可行性。
就是不知道,蕭清怡右臂是否能夠和燈籠火契合,將其駕馭。
接下來的轉移,仍然還是依靠窺真法眼,李樗同時召喚出了黑山君虎臂和蕭清怡右臂。
當黑山君虎臂出現的時候,那股來自於燈籠火的異火也猛的高漲起來,顯現出了一股異常邪異的氣息。
這甚至令得在旁的侍女如月都禁不住退後了幾步,遠遠看著,就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為之而沸騰。
李樗注視著它,彷彿透過搖曳的火焰看到了諸多屍體燃燒的一幕,又似有高樓倒塌,不斷的在烈焰之中化為灰燼。
這裡面彷彿擁有著海市蜃樓的幻景,照映出了繁華鬧市之中無比悽慘的火災場景。
這是來源於詭譎源質之中的精神衝擊,本質上和幻覺沒有什麼不同。
但與此同時,另外一種好像是幻覺,實際上卻又真實發生的感覺浮現出來。
“黑山君虎臂的體溫正在上升……”
李樗仔細感應了一下,確認那是它體內所流動的黑虎血正在被激發。
一股彷彿洪荒巨獸的猛獸氣息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傳了出來,只是感受著這股氣息的衝擊,都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驚顫之感。
那彷彿要擇人而噬的恐怖怪物,正要緩緩從黑暗的森林之中走出……
李樗注意到,遠處站著的如月身軀都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開口道:“你站遠點兒。”
那是來源於真正邪魔的威懾力,任何身上沒有詭譎之力的普通人撞上了都要感受到來自天敵一般的恐怖壓制。
這根本不是普通人的意志力所能抵抗的。
所以,他並不會笑話如月此刻的表現。
因為他自己在胡家莊詭域的時候就曾經領教過這一點,面對那鬼怪一般的狐狸新娘,生出瞭如同本能的恐懼。
不過也幸好當時咬牙堅持了下來,開始嘗試駕馭八仙金樽,這才開始踏上異人之路。
李樗現在回頭看看,再結合智慧也是一種詭譎這句話,愈發深刻的理解了成為異人所需要的特質。
那就是精神的力量。
又或許可以說,潛在的異人都有一種精神堅韌的特質,精神意志較為強大之人,駕馭第一件異寶時也會較為順利。
但這種規律之下,產生的結果也不是固定的。
因為有些人運氣較差,遇到了較為劇烈的衝突,那就精神意志再強大到無法匹敵。
而有些人運氣較好,恰好遇到了那種能夠用自身精神意志駕馭的溫和詭譎,能夠較為安穩的將其掌控,然後利用這一點去對抗其他的異寶。
很明顯,八仙金樽就是那種較為溫和的詭譎,而從曾經的大魔黑山君身上砍下來的虎臂則是兇悍強橫的存在。
如果自己駕馭的第一件異寶就是後者,說不定要當場失敗。
除此之外,則是利用各種方法調製封鎮,利用人為努力去壓制的手段。
比方說,侯府調製的蕭正德手臂……
它的駕馭過程簡直能用輕鬆愉快來形容。
但那其實也只不過是一種假象,因為李樗曾經在對陣王起才和胡媚兒的時候動用過它,知道那條手臂有多麼的恐怖。
自己連催動它都很艱難,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掌控。
眼下這條黑山君的虎臂其實也同樣如此。
武安侯府利用了某種辦法使它陷入沉眠和虛弱的狀態。
這條手臂其實是具有生命力的,它能夠不斷的再生,復甦。
燈籠火的火焰,尤其能夠刺激它。
那種體溫上升的感覺就是燈籠火照映黑虎血所引起。
如果說蕭正德手臂渴求血肉,要吞噬它來恢復自身,會對黑山君虎臂造成壓制,那麼燈籠火以血為油,同樣也會令得它虛弱。
但燈籠火對黑虎血的消耗遠遠不及刺激沸騰所帶來的增益,短時間內就能將其喚醒,刺激到狂躁的狀態。
這將令得拼圖失衡,乃至於徹底崩潰!
這種駕馭方式其實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非常不穩定的狀態。
李樗不敢讓這種狀態持續太,開始用意念引導著那股血紅色的火焰在兩者之間轉移。
果不其然,被駕馭的異火竟然真的轉換了載體,寄宿在蕭清怡右臂上。
真的可以轉移和重組,就像新生的邪魔那樣!
又再一次證實了!
當李樗用窺真法眼看到蕭清怡右臂上面多出了之前為黑山君虎臂所具有的『異術(燃血)』和『異術(血炎印記)』時,立刻便明白,自己真的成功了。
說實話,這樣重組之後,虎爪傷人的便利沒有了,隔空投送,直擊敵人的威能也可能降低了,但由此而來的靈活便利卻是黑山君虎臂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
相較於此,黑山君虎臂就算再強,也還是太笨重了。
它是那種適合一錘定音的重器,除非自己能夠變得更加強大,運用起來舉重若輕,否則都很難在實戰之中太難抓住時機使用。
“詭譎的力量果然不是越強越好,在強大和運用自如之間,應該取得一個合理的平衡點。
還是現在這種組合方式更具實用性。”
李樗自言自語著,吩咐一邊的侍女。
“如月,把這句話記載下來,以後要時刻提醒我。”
“是,公子。”
如月悄悄的抹了抹被嚇出來的冷汗,連忙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