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裡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看來我們來得剛剛好。”
羅識溫文爾雅的笑著,面上彷彿永遠都是一副淡淡的笑意。
羅懷依舊抱著他的那把長刀,神色冷峻。
“不錯,剛好把我們要的東西一網打盡。”
說話之間,伸手拔刀,可怕的殺氣從他身上湧了出來。
李樗看到突如其來的血光籠罩四周,下意識的把頭一偏。
後邊輕響傳來,緊隨其後,便是廊柱上面噗的發出悶響,莫名多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林懷冷峻的面容上多出一絲詫異。
羅識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竟然躲開了!”
李樗沒有回答,而是面色凝重看著對方。
準確來說,是對方手中那把異寶兵器。
那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刀,彷彿放了百年之久,早已不堪使用。
它的鋒刃早就已經被光陰歲月腐蝕,再也不復昔年之利,但是附著在其上的詭譎之力取代了鋒刃,使得它成為了最為致命的武器。
『異寶(飲血魔刀)』
「這是一把渴望鮮血的魔刀,每次運用必要見血,如果不能得到滿足,就會開始吞噬持有者的鮮血」
「這把魔刀擁有『異術(斬月)』」
「以血為引,以氣御刀,凝聚刀鋒,能夠催發刀氣隔空殺敵」
以氣御刀?
李樗眼前一亮。
這大概是他踏進異人圈子以來所知,最接近心目之中武俠玄幻的異寶了,擁有它的林懷就算對刀術完全一竅不通,也能迅速成為頂尖的高手,更何況他原本就是民間大名鼎鼎的刀客,年紀輕輕就以普通人的身份挑戰各路名家,未逢敵手。
這在鎮魔司的秘檔之中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他所擁有的能力並不算太多,但是就憑這一手隨時隨地隔空攻擊,斬人斬物的刀氣,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抵擋。
“不過是僥倖罷了,這一次就讓他身首異處。”
林懷對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冷冷說完之後,揮刀又是一斬。
李樗急忙舉刀抵擋。
兩人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有些詫異。
因為李樗又再一次招架住了。
當!
詭譎之力碰撞,在空中炸出一抹猩紅的血光。
李樗猛的身軀一震,咬牙頓住腳步。
另外一邊,薛安凝聚力量,全身現出金青之色,大吼著衝了上來。
他在嘗試吸引兩人的注意,好為李樗攻擊或者逃跑爭取機會。
但是林懷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羅識一個轉過頭來,隔空一指。
兩人身軀同時僵住,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那般畫面定格,無法動彈。
但是薛安的表情明顯更加痛苦,他催運全身詭譎力量拼命掙扎著,但卻始終感覺全身上下彷彿被幾枚長長的鐵釘釘住,可怕的寒意從四肢傳了過來,幾乎失去知覺。
反觀羅識,只是站在那裡不動,維持住這一局面而已。
李樗顧不上薛安,弓身蓄力,然後雙手舉著刀猛然向前,朝林懷衝了過去。
鎮魔司的秘檔之中有所提及,相隔幾丈的距離是林懷的優勢主場,根本無人能敵。
唯有遠遠避開,或者近身纏鬥,才有些許機會。
林懷面露不屑之色,但是接連兩次運用異術,對他而言也是個負擔。
面對自己送上門來的李樗,乾脆不急著再用手段對付他了。
他自信單隻憑著自己本身的刀術就完全足以對付。
可就在林懷舉刀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一股致命的危機之感襲來。
久經生死歷練的反應讓他催運詭譎,佈滿全身,形成了一層防禦。
但由於均勻分佈,遠遠不足以防護住真正受到攻擊的地方,還是感覺自己心臟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握住,重重的捏了一下。
反應過來時,李樗已經揮刀斬了下來。
林懷頭昏目眩,倉促舉刀格擋,這才發現李樗身側的女人手臂浮空,腕上覓心鐲詭譎之力運轉,正在以神秘莫測的方式隔空傳遞力量。
思索間,李樗攻勢如雨,猛然再次襲來。
他其實並不擅長刀法,所學的都是槍術,但這個大乾詭譎興起之前也只是個平凡的古代社會,並沒有那麼多玄之又玄的武功和法訣。
大凡武藝,除了發力的技巧之外,更加離不得膽大心細,手長腳快。
李樗憑著八仙金樽把自己的身體素質鍛鍊到了一個平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又逞年輕力壯,手中武器也不會輕易磨損,照著對方面門就是猛劈。
他知道對方是真正的高手,除了照著中線猛打,壓根就沒有想過和他對拼什麼技巧。
再加上從報喪人張平那裡學來的詭譎傳導,對方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完全消去震盪,一時間竟有些疲於應對。
然而李樗的真正殺招並不在這裡。
他藉著再次兵器相碰的機會用力壓住對方,竟是操控蕭清怡右臂直接伸了出去,一把將那鏽跡斑斑的長刀抓住。
空手入白刃,這並不是普通的血肉之軀所能為,即使蕭清怡右臂是異寶,在那刀身之上縈繞的血紅光芒侵蝕下也迅速加劇汙染起來。
但對應的,那把鏽跡斑斑的長刀似乎也變得更加陳舊了,血紅色的異芒縈繞於刀身之上,愈發的暗沉。
下一刻,黑山君虎臂浮現,粗壯的大魔肢體散發著宛如洪荒巨獸的可怕氣息,深深震撼了對面的林懷。
李樗面露冷笑,他可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人能靠著兩隻手在近身戰鬥之中勝過自己五隻手,雙拳難敵四手這句話可不是白白流傳的。
林懷那就算自己刀身被抓住時依然冷峻的神色終於變了。
旁邊的羅識面色也終於變了。
他突然動了起來,伸手一拂間,金色光芒如同閃電掠過。
瞬間,林懷就從眼前消失,憑空閃現至另一外邊。
轟!
黑山君虎臂猛的拍在空處,連帶著李樗自己都不受控制的被慣性牽引而出,一頭撞向前方的院牆。
轉眼之間,虎掌拍碎牆壁,劇烈的震波傳匯出去,方圓幾丈一片糜爛。
“那是……黑山君的肢體?”羅識竟然認得這東西,面色凝重道,“你究竟是蕭家的什麼人?”
李樗體內一陣氣血翻湧,強自鎮定的讓自己轉過身來,面無表情。
“不對,靖安侯府已經絕後了,難道你是李家的人?武安侯李新的兒子?”
羅識略作思索,竟然猜中了李樗的身份!